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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冊》作者簡介
從骨子裏看進去,吳志鵬是一個決絕的鄉村逃離者。被推薦上大學,在他看來,是一次"成功的逃離"。

毅然辭職下海,跟著駱國棟走上一條先當"槍手"、後當"黃馬甲"、"紅馬甲",終於當上雙峰公司的經理、厚樸堂葯業的代表的道路,是他的第二次逃離。

他宣稱要割斷與無梁村的一切聯繫--扯不斷理還亂的"狗狗秧"關係,但這一次就沒有那麼容易做到了。

站在吳志鵬身後,對他知根知底的老鄉親,既是穩住吳志鵬、幫助他在商界搏戰中守住道德底線不沉淪的無形的鎮石,又是他視回鄉為畏途,生怕在家鄉被照出自己的影像的一面無可迴避的鏡子。

在吳志鵬的內心自省裡,充滿著矛盾惶遽的狀態。在理智上,他是表示過要回無梁村去為鄉親們做點什麼的,他在內心裏以散文詩的形式哼起了長長的懷念鄉土、鄉風、鄉情的思鄉曲。

即便如此,他也曾打車回到村口又往迴轉,終究把回鄉的念頭當成了一次僅停留在精神上的"自我救贖"。

他的有些言行,是難免顯得虛偽、支絀的,難怪蔡葦香會尖刻地諷刺他是"得了便宜賣乖"了。

最後一章,因車禍傷了一隻眼睛的吳志鵬,對同病房裏的病友所遭遇的致傷之由進行沉思,在頗有些傷心"悟道"之後,最終婉言謝絕了衛麗麗要他重返公司主事的請求。

即使在這時,吳志鵬也沒有給出今後到哪裏去的回答。因其內心的矛盾,言行的猶豫,我們的主人公並不能在"卒章顯其志",他還徘徊在屢進屢退的彷徨的路上,這與其說是他的個性所致,毋寧說是時世使然。

吳志鵬

作品中的"我",吳志鵬是喝無梁村鄉親們的百家奶、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鄉親們又推薦並供養他上了大學,畢業後成了省財貿學院的初展才華的青年教師。他成長的故事是對中原大地上尚存的民族美好道德風尚的生動演繹。這也成了他獨特的、由一次次逃離和回顧組成的人生道路的一個背景。這個背景一再提醒他"背後有人",給他壓力也促他返顧,使他不管走得多遠,不管過上多麼異樣的生活,也顛沛造次不敢或忘。

從骨子裏看進去,吳志鵬是一個決絕的鄉村逃離者。被推薦上大學,在他看來,是一次"成功的逃離"。毅然辭職下海,跟著駱國棟走上一條先當"槍手"、後當"黃馬甲"、"紅馬甲",終於當上雙峰公司的經理、厚樸堂葯業的代表的道路,是他的第二次逃離。他宣稱要割斷與無梁村的一切聯繫--扯不斷理還亂的"狗狗秧"關係,但這一次就沒有那麼容易做到了。站在吳志鵬身後,對他知根知底的老鄉親,既是穩住吳志鵬、幫助他在商界搏戰中守住道德底線不沉淪的無形的鎮石,又是他視回鄉為畏途,生怕在家鄉被照出自己的影像的一面無可迴避的鏡子。在吳志鵬的內心自省裡,充滿著矛盾惶遽的狀態。在理智上,他是表示過要回無梁村去為鄉親們做點什麼的,他在內心裏以散文詩的形式哼起了長長的懷念鄉土、鄉風、鄉情的思鄉曲。即便如此,他也曾打車回到村口又往迴轉,終究把回鄉的念頭當成了一次僅停留在精神上的"自我救贖"。他的有些言行,是難免顯得虛偽、支絀的,難怪蔡葦香會尖刻地諷刺他是"得了便宜賣乖"了。最後一章,因車禍傷了一隻眼睛的吳志鵬,對同病房裏的病友所遭遇的致傷之由進行沉思,在頗有些傷心"悟道"之後,最終婉言謝絕了衛麗麗要他重返公司主事的請求。即使在這時,吳志鵬也沒有給出今後到哪裏去的回答。因其內心的矛盾,言行的猶豫,我們的主人公並不能在"卒章顯其志",他還徘徊在屢進屢退的彷徨的路上,這與其說是他的個性所致,毋寧說是時世使然。

吳志鵬可能是所有"畸於人"卻最少"侔於天"的一個破綻較多的形象。而這很可能與吳志鵬在結構中的作用有關。吳志鵬實際上並不是作為主人公而存在,他是作為穿起的諸多人物、諸多故事的一條引線而存在的。是集合了許多短篇或中篇故事,連綴而成的長篇。它的組織法是穿珠花式的,很見匠心,易失自然,不容易討好。吳志鵬這個人物,有其柔軟性,不確定性,很難成為硬實挺拔的主幹。雖然作家自述是一個樹狀結構,即使認同此說,那麼攢成這樹的樹冠的人物和故事,也是一堆無骨花卉,纏枝花果,有奇穎之狀,欠穩實之基。

駱國棟

因為身體的殘疾,他在生活自理的動作上追求逾於健全人的準確和敏捷,服飾衣著上力求表現出超過常人的精緻、優雅和整飭。在學業的進修、性愛的征途上他也屢屢表現出超越常規的逆序猛進,在他身上,生命的能量因受擠壓而反彈,表現為一種極致的揮灑和強勁的彈射。

這種對極致的追求,一旦注入他躍入商海後的充滿顛簸欹側的險航,便有了一連串炫酷慘烈的征戰。因了童年時極度饑寒的經歷,駱駝對天文數字的金錢的佔有慾便分外強烈,永難滿足。他像城市高樓之間呼嘯而過的響箭頻頻出擊和突進:要炒股就炒成巨富,炒成股神,炒出了"包下一周兩趟的船票"去鎮江"打新股",大大提高"中籤率"的豪舉;若是買房就買出了"撒泡尿就掙了一千多萬"的收益率;他的雙峰公司一旦上市就上出了用盡威脅、利誘、詐騙種種手段,一下子圈錢過億的驚天效益;當他為了達到卑鄙的目的需要買官、養官時,用盡了迂迴包抄、無縫鑽出縫來也要摘心奪魂的醜聞和劣跡。

這一切在商海、"錢途"上的搏擊和得獲,都是在自覺的靈魂冒險和觀念更新的指導下進行的。駱國棟雖然有些匪氣,在吳志鵬心目中卻是一個具有領袖氣質的人物,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充滿著洞察力。他講信用,會用人,頗具恢弘大氣,他有俠骨劍膽,也有熱血琴心,他有獨特的時間觀,心裏永遠揣著一個"搶"字,他有透闢的善惡觀,似乎深諳"惡"在歷史發展、時局變易中巨大的槓桿作用,他還有自己的時代觀,時時歡呼"一個偉大的時代已經開始",抓住機會的時刻就在眼前。他又認為這是一個方向不明、規則不細、法律邊界模糊、道德底線沉降的時代,他相信錢砸下去,事無不成。正當他志得意滿,眼高於頂的時候,他無意中傷害了"燒包文盲"房地產商宋心泰,踩到了年輕氣盛、嫉惡如仇的京城記者"宋劍"宋保平的劍刃,立即像膨脹的氣球瞬間爆裂一樣,在被"邊控"後的第9天跳樓自盡。被他漠視、蔑視的法制規則、道德律令,終歸成了這個天才的投機客無法逾越的天網。

駱駝這個人物形象,是作家觀察時代現象、體驗社會生活之後的一個發現。這個形象被作家用鑽旋尖利的筆觸刻畫得活力四射、邪氣衝天、靈府洞張、聲態並作,具有咄咄逼人的氣勢,令人難忘的藝術魔力,是一朵劇變時勢中怒放賁張的"惡"之花。

梁五方

梁五方曾是1960年代無梁村的"名片"。他在建造鎮政府大禮堂的工程中,大膽捏塑麒麟脊,創造了具有不對稱美的"龍麒麟"屋脊造型,一舉成名。那時,他是何等聰明,何等自信。爾後他一個人在水塘上蓋起了一座房屋,舉辦了最簡樸的婚禮,成家立業。那時,他又是何等堅毅,何等心旺。但他的太"獨"、太"各色"的立世行事,使他成了無梁村人群中的異類。一旦"運動"到來,他便為自己的傲慢和傷人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梁五方最終家破人散、一蹶不振,生命淋漓的元氣,勞動創造的絕技,在漫長的上訪路上湮滅凈盡。天生異秉的生活執著者,被異化為平反後仍然糾纏不休的偏執狂,幾乎成了四處流竄、詐騙的社會禍害。直到最後被安置到村福利院後,才成了遠近聞名、信眾廣有的命相師。

蟲嫂

蟲嫂和老拐組成的"一不全活、一小人國"的家庭,從一開始就面臨異於常人的生存壓力。儘管蟲嫂又機靈又活潑,但在接連生下兩兒一女之後,生存壓力與日俱增,為了把三個孩子養大,蟲嫂求生存、求溫飽、求發展的掙扎和拚搏,以一種極度扭曲的方式,展開在無梁村的草野上,漫衍在中原大地的夜氣中。她從在生產隊場院裏順手牽羊的小偷小摸,漸漸變成了夜間遊盪在集體莊稼地裡的"慣犯"。(請注意,她隻偷生產隊裡的,從不偷一家一戶個人的!)她的活潑的、旺盛的生命能量,盡情地揮灑在她那"神偷"的種種技藝之中。不幸的是,這個草根神偷,又是一個身手靈活,健旺皮實的女人。她有"短"在不懷好意的男人手中,時間長了,終於被人突破了一個女人的心理防線,破罐破摔地淪為男人們約"談話"的對象,同時也就成了村裏女人們嫉恨的公敵。這個遭到命運重創的女人,獨自繼續著為自己、為家人的生存的掙扎。支撐她堅持下去,並開闢新的生路的,仍然是她憋屈而堅韌、無私而溫厚的妻性和母愛。當她發現自己的兒女被村裏頑劣的孩子謾罵、欺負時,她找到村支書,舉著農藥瓶以死相爭。這一幕,讓我們看到了她的母性尊嚴,甚至是威嚴。蟲嫂這種護犢的怒吼、生命火花的爆發,形象地闡釋了母性的偉大。

蟲嫂在結束了她那草根神偷的生涯之後搬到城裏,以拾破爛、賣廢品為生,有時甚至賣血換錢,為得惡疾的老拐送了終,把3個兒女都供上了大學,創造了讓無梁人嘖嘖稱羨的奇跡。進城搞"商品經濟"後這一段生活,是蟲嫂生命中最快樂、最有光彩的時光。但是,當她老了病了,不得不讓3個兒女接去輪流養活時,卻陰差陽錯地在三九寒冬被晾在了門外,於是便孤獨地又回村了。

春才

春才曾是無梁村最帥氣的小夥子,他一米八的個頭,秀美壯碩、一臉紅潤,聰明而有藝術氣質。但這樣一個草根美男子,卻是一個孤僻的悶葫蘆。這個才稟獨異的年輕生命,突然在一個詭異的日子裏,在望月潭的葦盪深處,用蔑刀自宮了。作家描寫了姑嫂嬸娘對他的挑逗、刺激;描寫了兔子家女人給他造成的彆扭和尷尬;還描寫了蔡葦秀與春才似有似無的接觸引起的"案件"疑雲等等,試圖對"春才下河坡"事件給出一個社會學和心理學的解釋。其實,從對春才與性的種種幽隱閃爍現象的描寫看,春才的悲劇是"性癮症"病患者的一種病態。"性癮者"是一種對性慾無法控制的心理疾病患者,這種病患者並不能從性活動中獲得滿足,相反會因性的或縱逸或壓抑而陷入不能自拔的精神痛苦和肉體衝動中,其惡性發作足以導致摧毀一個人的生理系統。春才在不能見容於環境和社會的羞恥感的驅迫下,不能自控地"下了河坡"以求解脫,結果陷入另一種社會歧視和壓力之中。作家對春才這個人物的描寫,並沒有止步於此,而是進一步描寫他成為"廢人"之後重新立身於世的生活故事。在傳達有關"九一三"事件時他爆出的那一聲"我不相信",讓我們窺見了這個"悶葫蘆"內心沸騰、煎熬的底裡和率真耿直的個性。此後,春才承包的豆腐坊贏得了與昔日"春才的席"一樣的聲譽。爾後,遠方來的惠惠姑娘給予春才短暫的"幸福"之後席捲了豆腐坊的錢財,從此失蹤,但春才對此卻平淡處之。最後,他堅守著自己不摻假的豆腐坊慢慢老去。這個"很有骨氣的失敗者",在他生命臨近終點的時候,似乎返回到自己人生舉步時的原點,守住了自己雖然殘缺卻純粹的生命本真。

蔡國寅

他做村支書後成了抵禦農村種種運動對村民傷害的剎車器,也逐漸沾染了山大王難免的一些壞習氣。作為村支書,他舉全村之力把孤兒"丟"即吳志鵬養大成人並讓他上了大學,後來也因此當了用一張張"見字如面"的紙條,代表無梁村鄉親向吳志鵬求助的代言人。這個人物剛開始出現的時候,似乎是有點討人嫌的;寫到最後,卻讓人由衷地敬重了。作家透過他性格上浮遊的暗影不斷地穿掘下去,一點一點地掘出那暗影下"埋藏的光耀"和"真正的潔白"來。

杜秋月

杜秋月因"生活作風"問題以壞分子的身份被下放到無梁村,受改造、被歧視甚至批鬥,在老姑父和鄉親們的幫助下,他和寡婦劉玉翠組成家庭,過起了略能溫飽而不無苦澀的生活。這一知識分子融入農村、在顛簸中生存、變形、心靈漸漸粗礪化的過程,被描寫得充滿了喜劇色彩和反諷意味。世局變異之後,杜秋月開始了另一種磨難--這是他以欺騙手段使劉玉翠"被離婚"、被拋棄付出的代價。劉玉翠如影隨形的糾纏,又潑又韌的"人肉搜尋"把他搞得顏面盡失,成了失業喪魂的廢物。幸運的是劉玉翠沒有拋棄他,而是一邊養著這個廢物,一邊向人炫其餘光。最有諷刺意味的,是杜秋月一心脫離無梁村的回城之旅,不但沒能拋棄劉玉翠,反而開啟了劉玉翠的進城經商之門。因歷史的偶然性撥弄而落草成了山寨畸人的杜秋月,有時畸得可憐可愛,有時畸得可氣可憎,最終讓"歷史的諷刺"對他作了"無情的修正"。杜秋月和劉玉翠夫婦的命運變化,像一面凹凸鏡,照出了歷史的變形與進步。

蔡葦香

蔡葦香是老姑父3個女兒中最小也最叛逆的異類。她從一個被退了3次學的不良少女,到跟人跑進城在"洗腳屋"和吳志鵬相遇,再到回無梁村蓋起了村裏第一座小白樓,最後在滾滾紅塵中變成了無梁村板材公司的"蔡總蔡思凡"。在望月潭、蘆葦盪和村野莽原的綠色大片大片地消失的滄桑變化中,蔡葦香這個山寨女畸人是"盡"了她的一份"力"的。她為老姑父遷墳,為父母合葬的盡孝盛事,也是在鄉親們眼前揭開所謂"汗血石榴"的真相,澄清流言為自己"平反"、恢復名譽的有力舉措。結尾,她向漂泊在外、與她多有交集的吳志鵬提出了"投點資"的要求,卻被吳志鵬囁囁嚅嚅地搪塞推託掉了。在吳志鵬看來,這個叫他"丟哥",臉上已沒有水氣卻堆滿了"鋼"色,說話透著狠勁的"蔡總"如此強勢的存在,說明那個在"腳屋"裡曾經偶遇過的身上還散發著無梁村的氣味的葦香已經永遠消失了。

鄉村與城市之間永恆的差異性存在也成為貫穿本書始終的表現主題。李佩甫用了大量筆墨來描繪鄉村中的各色人等,形式上看類似多個人物的完整小傳,人物的一生在鄉村背景或城鄉結合背景下被演繹和詮釋。

在李佩甫筆下,故事發生的場景無梁村曾是淳樸的編席之鄉,鄉間的人際關係大部分仍舊停留在中國傳統鄉村固有的類似於大家庭的融合狀態,善與惡的價值觀也多沿襲自傳統的價值判斷。

在李佩甫筆下,鄉村生活表面之後支撐日常運轉的始終是歷史沿襲下來的強大的內在固有價值,傳統的關於善惡的價值觀支配著人們的行動與選擇,如老姑父在政治運動中對教師老杜的隱性保護,為了鄉人更好的生活而對"我"一次次的紙條指示等等,老姑父雖然在運動中受著外界政治壓力的製約,但是在深層次上,他的價值判斷與行為準則還是依從於傳統鄉村的淳樸善惡觀念,一個善良、正直卻也執拗的村幹部形象躍然紙上。

與鄉村相對,大都市裏人們的價值觀在商品經濟的衝擊下,發生了遊離與模糊。

"我"在進城後,千方百計地試圖擺脫農村背景,希望成為一個完全脫離鄉村的真正城裏人;駱駝在大都市裏為了體面的生活,逐步變得貪婪、唯利是圖,沉湎於聲色犬馬,並不惜誘使他人犯罪。

駱駝也曾是善良的讀書人,在步入大都市之後,價值觀發生了急劇改變,並最終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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