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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河》第二百二十章 完顏亮變節,嶽二爺破陣。意外!
吳聞說苦笑道:「自吾兄之死川陝兵馬盡屬禦前不得朝廷中樞之旨不敢妄一箭諸兄弟與咱家為大宋防禦關中金狗有年豈不知此乃千載一時之機?若能夠佔得關中便停兵不也須讓上京諸獠頭痛三分。只是臨安朝中眼下全無動靜若是某家輕舉妄動嶽鵬舉便是前車之鑒!豈不畏哉!」

城頭上眾將默然許久才聽得吳嘆道:「某家這便請旨出擊大約也難過秦檜這一關兀朮雖死上京須有舉動以安天下兵馬只是不曉得此番又是哪一位賊獠得居上位與我大宋為難……」

天眷八年也是大宋紹興十八年二月二十四日上京廷議在一片默然中戛然而止。

完顏亮一身戎裝肅然恭候在玉階下禦座上的完顏與垂簾的裴滿氏眼下都在靜聽宮中黃門宣讀對完顏亮的分封。

「……龍虎上將軍今為左丞相領行台尚書省大金兵馬都元帥總領天下兵馬……」

朝中諸老臣皆一片黯然。大金國如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兀朮再也輪不到他們乾預宮政大權。

大金國立國之初諸部族的地位大致可算平等阿骨打之前皇位依足女真規矩一般是兄終弟及年幼的子侄輩們都沒有天然的繼承權力直到阿骨打取得政權一切依漢人規矩始有立嗣之意。諸族勛貴眼見大金國逐日強盛遠非當年白山黑水間的部族聯盟可比豈會不眼熱?只是大金國朝政在宗弼手中大量起用漢臣國體已不可改制度更全至完顏主政後已經確定了立嗣之製。國主傳承之製逾加不可更改。

但宗弼等輩把持朝政從不將完顏放在眼裏也讓諸勛貴再生出一線希望:若是能夠佔據兀朮的地位與當皇帝何異?

加上完顏至今無子又上諸部族勛貴們有了諸多想像空間。

豈料兀朮死後裴滿氏在中間橫插了一杠子將兀朮之權牢牢抓在手中。眼下又召回完顏亮承襲了兀朮之職。眼看大權已經有主眾臣哪裏還有什麼機會?

散朝之後初次參加廷議地孛迭縱聲大笑:「丞相某家說過甚來?家父在府中還有許多文書須交待與丞相王府僚吏也須到丞相府應差這便到下官府中一敘如何?哈哈哈哈!」

說話間悄悄做了個飲酒的動作。

完顏亮還未及答話一名內侍已經轉出朝堂來輕聲道:「陛下宣左丞相入內議事!」

完顏亮對孛迭無奈一笑後者一吐舌。獨自出宮去了。

禦書房內。完顏舉起偌大酒杯向完顏亮賀道:「迪古乃今日權傾天下可不負當日幼時言語?與朕共飲此杯!」

完顏亮眼圈一紅憶起完顏小時在家中曾道:「做皇帝時便讓弟為丞相!」

「陛下!迪古乃蒙受如此隆恩敢不竭力盡命!」完顏亮毫不推卻。舉杯一飲而盡。

完顏再舉起第二杯。自家卻有些酸楚:「自朕年幼登大位以來屢為宗翰、宗乾、宗弼一班族叔把持朝政。兀朮雖忠仍視朕為漢家小子不肯稍移權柄予朕!這大金皇帝究竟是誰在做?迪古乃是朕骨肉臂膀料來不會為朕罷?」

完顏亮「撲」地跪下淚難自抑:「陛下自然是吾骨肉兄長臣弟若有悖逆之處天地不容死於萬軍刀箭之下!」

完顏哈哈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再將完顏亮扶起將更大的一杯酒塞到他手中。

「迪古乃與弟妹相敬如賓讓朕好生羨慕!」完顏面色轉惡:「那惡婦在宮中生殺予奪無惡不作朕幾番要殺了她卻怕女真諸族驚恐!今日吾弟得了兵權自此可在朝中與朕共決大事不必再受那惡婦掣肘想想便好生痛快!與朕飲了此杯!」

一語未盡已經引杯暢飲。

完顏亮卻是心情複雜略一猶豫也將杯中酒飲個乾淨。

入夜時完顏已經大醉不醒完顏亮自入內宮至此也始終沒有機會與皇帝談論軍國大事眼見皇帝已經徹底倒下隻得苦笑而罷當今之世豈是高臥之時?只是如今該當如何處置?

出得書房寒風一激完顏亮酒意全無。與完顏不同的是後者長居深宮酒色傷身最劇又少得鍛煉每年春秋兩季或者還有狩獵的機會也不過匆匆數日便罷哪像完顏亮久在軍中南征北戰身子堅實這點酒還醉不倒自家。

正在那裏想著心事不曉得該如何開解皇帝才能讓他遠離酒鄉重新振作起來與自己共商國是卻聽得耳邊鶯聲嚦嚦:「丞相皇后著婢子來請丞相過去議事。」

完顏亮為之悚然一驚這才想起雖然自家已經從名義上成為了大金國朝中第一人卻還沒有接掌兵權虎符眼下距離真正取得權力還差最後一步。

「丞相」裴滿見完顏亮入內時即行叩禮幽幽道:「叔嫂間何必這等生分?大金國今日是何世?還須這般掉虛禮?若非事已不可為本宮何必憊夜邀丞相相商?」

這話一出口兩人面上都是一滯裴滿氏滿面紅似笑非笑完顏亮卻黑著一張臉不敢多置一辭此等事越是辯解越是麻煩。

「丞相且看眼下燕京軍報當是丞相最為熟知的東勝州已在敵手太行山賊卻在大同府外出沒大同府所在是大金國河北根本絕不可有失丞相以為大金兵馬調遣當以何處為先?」裴滿氏收拾情懷開始認真與完顏亮探討軍務。

完顏亮這才得以解脫出尷尬境地肅容道:「蒙古蠻族屢侵大金疆界臣為大同防禦經營有年只是河北吃緊才南下援開封以致賊子有機可乘此事亦不難可著蕭裕率燕京兵馬兩萬出鎮大同伺機便出擊東勝州。太行諸賊實是心腹之患河東、河北盡在太行左右一日不能盡剿諸寇則河北一日不得安定只是大同附近歷來並非太行諸賊勢力所及大約不過是小股賊人趁亂襲擾不必為意若要平定太行諸寇還須依臣在大同防禦之策於要害處多設寨堡封斷糧草人馬進出太行之道則賊勢日久自滅此事非旬日可辦須長久計較。眼下倒要多著人探宋國虛實若宋人不曾大舉來犯其餘皆是癬疥之患矣!」如裂喉中有如火燒急呼左右進水待消了煩渴卻才問道:「迪古乃呢?」

左右內侍一時啞然不敢開腔面色尷尬。

完顏頓覺不妙沉默半晌才喝道:「狗奴才那迪古乃現在何處?還不報來?朕要一個個殺了爾等這班奴才!」

一名內侍這才戰戰兢兢上前道:「陛下丞相早前曾來此間探視陛下見陛下未醒已經到……到……到了……」

「倒了何處?!」

完顏一反手「嗆啷」一聲抽出佩刀靠在那內侍脖子上厲聲問道:「迪古乃到了何處?」

「到……皇后……」那內侍嚇得面色翻白被完顏一把擲於地上。

「砰!」

殿門撞開處完顏持刀怒視殿中卻見裴滿氏、完顏亮正與一班尚書省漢臣商議兵馬調遣之事正忙得不可開交滿腔怒火一時滯住不曉得該不該兒面色青白輪轉難過已極。

此刻比他更難過地卻是汾州城下的撒離喝。

昨府申時大軍已經自城下退回營中金軍連營十餘裡處處***將汾州城困在當中。撒離喝氣怒難平小小汾州城當日傳檄而定的地方金國兵馬初來此間時節前鋒未至而宋軍已經逃遁一空哪像現在如同一塊根本啃不動的硬骨頭!

這幾日裏明明看到城頭上宋人一日少甚一日撒離喝用盡拋石、火箭、掘坑諸般計較仍然不能奈何得了城頭上嶽家軍還能夠有何計可施?

帥帳中眾孛堇皆如泥塑木雕不一語這幾日打下來嶽家軍在太行的堅不可摧再次湧上諸將心頭但大的將校們已經在私下討論長期圍困的可能卻無人敢去捋撒離喝虎鬚。

兀朮遺書中屢屢提及宋國渡河北伐地對策但對於眼下地形勢卻無半點提及。

突然地面顫動煙塵無風自起帥帳中器皿乒乓作響!

「敵襲!嶽雷來了!-

撒離喝第一個反應過來。

後方嶽雷率大隊步步跟隨之事撒離喝比每個孛堇都要清楚得多越是久攻不下汾州嶽雷帶來的壓力就越大撒離喝已經獨自抗了許久卻隻得攻城一條路河東地面上難道哪裏還會有兵馬來援?

撒離喝一聲大叫帳營中立即亂作一團眾將出帳看時四望皆不見敵蹤只聽到動地的蹄聲。

嶽雷!

嶽雷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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