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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遊龍》第102章 協議有屁用
其實曹燕的考察不過是走個過場,原因有三,但都很簡單。第一,

曹燕本就是島城人,金島區是什麼情況,她一清二楚,金島區挨著海邊的部分基本都是漁民人家,岸上的那部分都是農民,由於遊龍嶺那一塊不適合耕種,一直是種水果:第二,曹燕家裏所在的那個區,是離市區較遠的內陸地區,交通條件一直是一個比較大的製約,她迫切需要一個交通方便、地價便宜而由離農產品生產地不遠的地方建加工廠,以控制成本:辜三就更關鍵了,那就是她通過沈慧寧和蘇清雅的關係知道了李從雲的〖真〗實身份,她其實知道得不完全,但是卻知道李從雲的父親是,「〖中〗央的重要領導」她清楚這裏面的分量,所以李從雲要她來投資,她其實一開始心裏就願意了,而且求之不得,那麼說只是做個樣子。

曹燕在金島區辦的水果罐頭加工廠選址沒有選在區城,而是選在柳huā街道街道辦所在地。通往遊龍嶺主峰的公路經過這裏,山上的水果外運,這裏是必經之地。

金島區各個單位招商引資雖然簽訂了大筆的合同,其實真正到位的企業不多,不過四、五家而已。還有些雖然劃了地,蓋起了圍牆,但資金卻一直沒有到帳。正因為此,區裏面比較著急,區委決定首先進駐的企業在用地上給予最大限度的優惠,曹燕一個規模不是很大的加工廠,一下就給劃1了30畝地,並免除一切費用供她使用。

原先,曹燕打算蓋廠房至少huā費50萬元以上的,可街道辦正好有一幢禮堂」已經多年沒有使用,門窗破損得厲害,裏面佈滿子蛛網,那些椅子也差不多被人拆得精光,只剩下原先用於固定座椅的鋼筋和螺帽凸lu在光光的水泥地上,但禮堂的框架和牆壁都還完好無損。

街道辦在和曹燕商談辦廠的事宜時,柳huā街道黨委〖書〗記李益民說,你在這裏投資辦廠,我們街道委員會是熱烈歡迎。為你做好一切服務工作」是區裡的要求,我們當然會不折不扣地盡一切努力做到。不過,我們街道的財政的確比較困難,自己一直想利用當地資源搞點什麼,卻一直沒有這個辦法和能力。你既然看得上這裏,要不我們也借借你的光」你這個廠,就算我們也參一股。我們把這個禮堂提供給你,你也就省得再蓋廠房了。這禮堂就折個股份吧。

李益〖民〗主動提出這個要求,曹燕當然很高興,這等於可以省下她三分之一的投資。李益民要求將禮堂折算為20%的股份,他說,這麼大個禮堂,現在要蓋起碼要huā80萬。曹燕卻不同意」說你這個房子早已經折舊得不值幾個錢了,而且現在即使不用,放在這兒也是一錢不值。

最後雙方達成協議,禮堂折股10%。曹燕還加上一句:你得把禮堂的門窗和玻璃重新給我安上,最好把牆壁也粉刷一遍。李益民說:,「好吧,好吧。你是李〖書〗記引來的客商,這些我們就都不計較了。」

廠房用不著新蓋,曹燕的水果罐頭加工廠建起來就快多了。把生產線一弄來,往裏面一放,基本上廠子的構架就算草成了,缺的人員也不打緊。幾個主要技術員」都操的是外地口音,曹燕說是用高薪從南方請來的,問他給每個人開的工資多少,曹燕就不肯細說」只是以一種很大方的口wěn說:,「反正比你們這兒的工資高多了。你要問具體多少?

你問問你們區委〖書〗記拿多少吧,我給師傅開的工資可比你們區委〖書〗記還多。」

但是曹燕從當地請的小工」工資可就不怎麼樣,每個人就300塊錢一個月,還沒有星期天什麼的,而且基本上從早幹活乾到晚。

李從雲有一次和她開玩笑:,「你說你這種資本家錄削起來也太狠了,你這樣就不怕將來工人起來萃你的命?」

曹燕不以為然地說:,「萃命的年代q就過去了。他們能在我這裏幹活,每月能有幾百塊錢的收入,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要不是我在這裏辦廠,他們這些一沒技術,二沒文化的年輕人能有現錢收入嗎?用你們官場上的話來說,我到這兒來,是來造福一方百姓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見面,曹燕跟李從雲已經比較熟悉了,再說他們是,「故交」是「同窗」本來就比較容易產生親切感和認同感,是以說話也比較放得開了,她也不再總是擔心李從雲的家世。李從雲也的確從來不故意擺什麼譜。

聽了這話,李從雲也不客氣:,「得了吧你,說得比唱的好聽!李從雲故意用一種嘲諷的口氣開玩笑說。

儘管李從雲嘴裏會嘲笑曹燕,但內心還是很感謝她的,因為畢竟他來金島辦企業,使自己的工作任務有了一個比較好的交代。還不僅僅如此,曹燕招收小工的時候,李從雲在黃坡村的特困戶裡挑了幾戶人家,讓他們把家中已超過讀書年齡卻又無法找到工作一直沒事可乾的孩子送到這裏來做點事。雖說工作辛苦點,但每人能拿現金回家,這些人的家裏都高興得了不得,一個勁地說,李〖書〗記真是替我們辦實事的好幹部啊,要不然養牛虧的那些錢怎麼得了啊,有些還都是東一家西一家從親朋好友那裏借來的呢!

李從雲聽了,也只能嘆氣,誰讓農業不歸他管,他想幫忙也插不上手呢。

一直在計劃1並且早已讓區委寫作班子在寫講話稿的《金島區招商引資階段xing總結表彰及推進大會》,就在這時進入了緊鑼密鼓的籌備階段。搭彩台、組織群眾歌舞綵排、購置焰火,還有推選招商引資先進個人和集體,替他們準備旌旗和獎狀等等,一下子把個區委,「招商引資領導小組辦公室」的成員們忙得暈頭轉向,區委、區政府近期的一些工作也停頓了下來,大家都圍繞著這樣一個會格外緊張起來。

籌備、組織一次會議,對於機關幹部來說,早已是駕輕就熟了。儘管這個總結、表彰及推進大會的時間很緊迫,但一切卻是那樣井井有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從大會主持詞的每一段話、每一個字,到會議〖主〗席台上的座次:從頒獎時的先後順序,到觀看群眾歌舞時允許人物的觀眾,無一不經過仔細研究、推敲和商定,而一旦確定。馬上有專人分工承擔並一直負責到底。萬一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立刻可以追究責任並隨時根據情況加以補救一各個地方各級部門一年要開多少會?這點兒緊張和忙碌難不倒他們。

《金島區招商引資階段xing總結表彰及推進大會》下午3點鐘正式召開,地點正設在金島〖廣〗場上,意外的是還有幾名來考察的美國企業代表應邀作為特約嘉賓參加會議並在〖主〗席台上就座。會上,先是由領導們一位位地做重要講話,然後是各個不同單位的人發言。不管是講話也好發言也好大家都手捧著事先準備好的稿子,念得頓挫揚抑,聲情並茂,引來一陣一陣的掌聲。這幾個外國人其實很不習慣這樣(一種開會的方式,但出於禮貌,出於對主人的尊重和感ji,他們自始至終都端坐在〖主〗席台上,特別是當攝影鏡頭對準他們的時候他們還面帶笑容地表示出一種愉悅的心情。

會議在高昂的樂曲和響亮的鞭炮聲中結束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餘暉滿天,一塊塊鑲了金邊的雲朵在湛藍的天空中漂浮,使整今天空充滿一種華貴的sè彩。從下朝上取仰角看那一狠狠希臘式的大理石浮雕立柱就像將天空高高擎起,金sè的霞光折射在立柱上,使它們呈現出一種銅質的凝重和莊嚴之感。〖主〗席台上,陳龍輔、儲唯和全體領導及來賓已經起身,他們一邊隨著樂曲的節拍鼓著掌,一邊交頭接耳地說著話每個人的臉上都綻放出由衷的笑容,尤其是,「關心經濟工作」出了名的儲唯儲區長,他的臉上還展現出一種陶醉的喜悅……

這幅情景,當晚就通過電視發射台展現在全區民眾面前第二天又被島城電視台轉播,島城電視台還特地配發了一篇評論將金島區這個會議以及會議上展示的招商引資成果形容為,「一個巨大的成功」!幾個,「國際友人」的畫面被有意剪裁成特寫鏡頭反覆出現,與畫面同步播出的聲音是關於金島區招商引資的一串串數據和一個個招商項目,就連余〖書〗記和王市長看到這則電視新聞的時候,都被深深地吸引了。

《金島區招商引資階段xing總結表彰及推進大會》不僅在全區升起轟動,在全市發生了重大反響,而且在李從雲的心裏也引起不小的震動。

那些公開宣佈的數據,那些正式簽訂和協議,那些蓋著雙方大紅印鑒的合同,甚至通過電視新聞的特寫鏡頭昭示出來,讓李從雲感到慚愧,也感到很沉重的壓力。雖然曹燕那個水果罐頭加工廠是金島區招商項目中為數寥寥的幾個已經正式開工的企業,應該說這一成果區委〖書〗記陳龍輔和區長儲唯都是很滿意的,但畢竟投資才200萬,離那有00萬的招商任務還相差甚巨。現在一年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而這一工作目標自己才完成40%,到年底考核的時候,該如何是好?

李從雲在心裏這樣問自己。同時又想,到基層來鍛煉,為的什麼?

要是講大道理,說是為了學習和鍛煉,為了提高思想覺悟和水平,當然可以寫出一篇長長的文章來,但實際上呢,還是為了進步嘛一在官場上」「進步」一詞被賦予特殊的含義,由一個意義寬泛的辭彙轉化為僅僅指的職務的晉陞。

信息時代,專家說其實就是數字化時代,那是從現代科學技術的角度來講的。而島城政壇這些年提拔幹部,實際上也表現出一種「數字化」傾向,即有些人戲言的,「幹部出數字,數字出幹部」。這裏許多工作目標都具體化、指標化了,對幹部的工作目標管理,對業績的考核,最後要看統計報表,要落實到數字上。沒有一個讓同僚驚嘆、讓領導滿意的數字哪怕口號喊得震天動地,哪怕嘴巴吹破了天也無法服眾。而年終區裡制定的指標到人的招商引資計劃,是今年目標管理的頭號任務」「重中之重」能否完成這一任務,既可以說是關係工作責任心的問題,也可以說是體現幹部抓經濟工作的能力問題。

《推進大會》上,陳龍輔已經代表區委正式宣佈金島區的招商引資計劃實現了,「時間過半,任務過半」這就是說,全區的招商引資工作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大家的招商任務都完成得很順利。對比起來,李從雲發現似乎,「唯有」自己還相差太遠。嗯到這裏,李從雲心裏真的有些著急。

他找到過來進行廠區談劃的孔凡東商量這個問題。

孔凡東大為驚訝:,「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老實了?」

「怎麼了?這跟老實不老實的有什麼關係?」李從雲莫名其妙地問。

,「怎麼沒關係?我沒來這兒投資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來了這一段時間就看出來了。天下文章一大抄,天下政績一大吹!你懂不懂?」

「什麼意思?你說明白點,這可是紅頭文件,大家都在常委會上談好了的。」李從雲說。

,「什麼意思?幾十個億的招商引資計劃,現在已經任務過半。我到你們區城各個角落都去看過了,哪裏有多少過半的跡象?要說扣除一個零還差不多!我的這筆投資確定下來,倒是你李〖書〗記的任務,差不多算走過半了其他那些人……嘿嘿。」孔凡東撇了撇嘴。

李從雲聽出來,孔凡東說,「扣除一個零」意思就是金島區的招商引資完成量只有年初目標50%的10分之一,也即5%,折算一下不過兩個半億。李從雲搖頭說:「你說的那個我知道那是實際進資量,其中還包括你的汽車零部件公司在內呢。」

,「我知道是實際進資量!其它那大部分不過都是些協議、合同之類,對不對?」

「當然了,外地客商來投資,當然要先簽訂合同了,資金到位哪裏能這麼快?你現在難道資金到位了?」

孔凡東笑笑:,「李從雲啊李從雲你終於也被我發現還是有書生氣的嘛。我下海這兩三年,從政我不如你,經商方面的事我還不明白?

華夏的市場經濟雖然在走向規範,但實際操作中還存在大量的不規範。

那些個協合同,最後能有多少算數的?那真是天曉得的事。,

李從雲一聽,有些發愣」他是學法律的,更不可置信:,「雙方簽了字、蓋了章,能不算數嗎?國家有《合同法》啊!」

「《合同法》也管不住所有的合同,而且我可以肯定地這麼說,那些簽下來的東西絕大部分還不是合同,只是協議。你們區委〖書〗記或者區長在報告裏籠統一說,別人就分辨不清楚了。這個協議嘛,對講究信用的人來說是一個協議,對不看重信譽的人來說,還不等於廢紙一張?!」

李從雲倒抽一口冷氣,又遲疑道:,「這幾十個億的協議,就算有一半作廢吧,那還有十幾個億在那兒呀。」「算了吧,從雲呀。說句老實話,你在政治鬥爭上是很有見識了,預測什麼「天下大勢,那不用你說,爺老頭子都是中意的。問題是你還是把你身邊那些同志看得太好了,你還當這是毛〖主〗席時代啊,大家握握手說一句就能算數?」

「難道這些數字最後會成為泡沫?」李從雲不是不知道官場yin暗的一面,只是他上輩子也比較一帆風順,風不順的那一會兒,就直接倒了,這輩子自己還算正派,也就沒想得那麼黑暗。尤其是他學法律出身的人,對,「契約精神」有一種敬畏和親近,下意識裡不肯相信這些人完全不把契約精神當回事。

「這我可不好預言。不過你等著吧,要是最後能落實20%,那也就撐破天了。就金島目前這樣一個經濟基礎和投資環境,除了像我這樣被你忽悠過來,暫時還是小打小鬧的,那些大的項目、大的企業哪裏可能跑到這個地方來?而沒有大企業、大項目的投資,你要弄50個億的資金進來,這不是天方夜譚的事嗎?」

聽孔凡東這樣一講,李從雲才有點如夢方醒的感覺。是啊」年初制定計劃1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為什麼隻考慮到數字、指標,就沒有考慮到可能xing呢?當初討論這個計劃的時候,自己還沒到這裏,也沒有接觸過經濟工作可要說自己後來沒有想到這類問題,提不出什麼意見或建議的話,那些多年從事經濟工作的區政府的領導們,他們為什麼也沒有對50億元的招商計劃提出反對、提出疑問呢?

一想到這裏,李從雲不禁又為自己感到好笑了。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吧:假如自己當初想到了這個問題,意識到這麼大的招商引資目標是不可能實現的」在區委〖書〗記和區長以明確態度提出這一指標,而且再三強調一定要完成的情況下,自己會站出來反對嗎?後來自己對區委將招商指標落實到人,而且實行與年終考核和工資獎金掛鈎的做法不是心存疑慮,覺得不甚妥當嗎?可是也沒有站出來說這種一刀切的計劃不合適呀!

下級服從上級」而且必須是無條件服從」多年以來,這已經成為華夏的一種特點鮮明的官場文化了,現在尤其明顯。大概是因為此,才導致一些有著明顯缺陷的指令得以通行無阻!

以目前的情形看,金島區招商引資已經成功地造了這麼大的勢,產生了這麼大的影響,這種,「業績」已經為島城市各類媒體爭相報道和肯定,不用說,這種半定的前提,是市領導對這兒的工作表示了相當的滿意,按照老的說法,這就叫形成了一股,「潮流」作為,「潮流」中的人」只有順潮流而行,哪有逆潮流而動的?

難道說,發現了這些指標不現實、不足取的,就只有自己一人,別人就那樣冥頑不靈,都發現不了這些問題嗎?左思右想」李從雲最終得出結論:孔凡東這番話,對自己似乎是具有醚瑚灌頂的清醒劑作用,但其他人呢?說不定另外有些人早就在心裏對這些東西產生了自己的看法,只不過誰也沒有公開表lu罷了,誰也不願意當那個逆潮流而動的人罷了!

哦,對了,儲唯在年初的區政府經濟工作會議上曾正式說過這個話:舉全區之力,掀起招商引資的熱潮。全區每個群眾,每個幹部尤其是領導幹部,都要全力以赴搞招商,聚精會神謀發展。誰要是三心二意,畏首畏尾,誰將無法經受經濟建設主戰場的考驗:誰要是不和區委區政府的決定保持一致,拉全區招商引資的後tui,誰就是逆歷史潮流而動!

這個話當時顯得是多麼地鏗鏘有力,多麼令人ji動,可現在看起來,的確有點那個,那個「李從雲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評價了,隻好不再繼續想這個事。

他對孔凡東說:「記得有一句話,叫做「做事不依東,累死也無功,。現在,區裏面尤其是管委裏面不少幹部si下裡都把儲唯稱做老闆,老闆不就是「東家,的意思嗎?既然是老闆,是東家,那底下的幹部做事都必須要依從他的指令,我也是管委哥主任,現在也是在他底下工作,當然也得依從了。」

孔凡東說:,「官場上的規矩我當然知道,領導的指示永遠都是對的!不過你跟那個儲唯,好像不怎麼對付吧?我才來多久啊,都聽說了呢。」

李從雲就笑了笑,不接這個茬。

孔凡東也不繼續問,隻說:「像他們那樣找個所謂的合作夥伴,簽個把紙上的協議,說得難聽一點,就等於在牆上畫個餅,這樣的玩意還是好弄的。你要是隻想完成這個任務,我告訴你,太容易了。不用說1000萬,就是5000萬的指標我也能幫你完成、過一陣子我去找我以前的幾位生意夥伴,叫他們隨便搞個什麼項目書來,你們是簽合同也好,簽協議也好,那還不是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聽孔凡東說得ting輕巧,李從雲苦笑著說:「那就好,那我今年這項最重要的任務可就全指望你了。」

這當然是個玩笑,因為李從雲的確不打算這麼乾,倒也不是什麼他就格外有風骨,要,「出汙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而是實在做不出這種違背自己原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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