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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紀元》第三十一章 啼笑皆非的小醜行徑
眾人望去,卻見這人擁有一張冷毅雋秀的臉頰,淡然如水的雙眸,一身青衣,長發隨意披散雙肩,灑脫中有一絲內斂的韻味。

這是一個少年!

難道剛才的壓抑感是來自於他?澹臺鴻略一恍惚,駭然發現,他竟然看不出這少年的實力!難道他是金丹後期的修士?

澹臺鴻是金丹中期的修為,查探不出張岩的實力,但並不代表他的眼力差勁,相反,他幾乎一瞬間便斷定,剛才自己心內的恐慌必定來自這個模樣清秀的少年!

他是要插手此事了,澹臺鴻確定此點,在張岩的聲音剛落下,在水月宗眾女和柳諾萱還未反回神的時候,他身子極速朝柳諾萱掠去,同時右掌一伸,屈指成爪,朝柳諾萱肩頭抓去。

他的反映不可謂不快,速度更是快逾閃電,眼見就要抓住柳諾萱,卻見一隻手兀然擋在了身前,一隻金光包裹散發出浩蕩無匹氣勢的手。

眸中一縮,澹臺鴻一聲暴喝,顧不得再抓向柳諾萱,雙手朝前一推,兩道火龍倏然從掌心湧出,朝那隻驟然而至的金掌湧去。

一聲冷哼炸響在耳際,便見眼前身影一晃,少年不躲不避,狠狠一掌印在了火龍頭上。

碰!一聲悶響,澹臺鴻的身子斜飛了出去,落在二十餘丈外的地上,又再次朝後連續退了七八步,臉色漲紅如血,猛然突出一口血。

輕輕一掌,威力竟至如斯?

眾女早在澹臺鴻暴喝時,便清醒過來,眼前一花,便見澹臺鴻在二十丈外大口吐血,不禁臉現驚容,朝身邊的少年望去,眸中儘是掩飾不住的駭然,眼底有一絲絲喜色在緩緩升騰,明亮異常。

此人正是張岩,從他毅然決然離開寒樓城,到如今大概有十餘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裏,他並沒有飛遁而行,也從未在任何人面前顯露過自己的實力,甚至遇到一些低階妖獸的偷襲時,他都是一掌拍暈,不沾染一點血腥。像個人畜無害心地善良的過客,冷眼旁觀所見之詭譎事,未曾親身經歷,但心中已有所體味。

他並不著急趕路,只在白天,只在晴空萬裡的天氣裡,只在心情好的時候,才會花上數個時辰,跋涉南行。其他的時間都在咀嚼和消化過往、現在、以及將要碰觸到的感悟,以及心得體會。

人情練達即文章,有意識地淬鍊心智,一層層蛻變,終有破繭成蝶,翩躚起舞之日。而張岩要求自己必須做到:寵辱不驚。

這世上,還沒人敢說在任何時候,面對任何人都可以做到有功不倨傲,受辱不恚怒。他張岩能做到嗎?

做不做得到,張岩不知,但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朝那個方向努力靠攏。就像這次來到瓊林草原遇到這一遭事情。他早在澹臺鴻來之前,便在千丈之外發現了水月宗一行人,他沒有理會她們是幹什麼的,馬車上又是何人,為什麼她們全是女修……

這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血自私,真不是,張岩認為,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十個女人在一起就是個恐怖的爆炸點了,無論修為多高,隨時隨地都會有主動或被動被炸死的可能,和馬蜂窩一個性質,碰不得。

所以在澹臺鴻以囂張猖獗的氣焰出現,指名點姓要求柳諾萱交出東西時,張岩依舊在千丈之外無動於衷,做一個鐵石心腸的過客。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張岩是個執拗好強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或多或少帶了點大男子主義。大男子主義的好壞暫且不論,起碼這樣的人在遇到和張岩同樣的境況的時候,也大都會站出來伸張所謂正義。

說是英雄救美不恰當,拔刀相助更不合適,勉強可以解釋通順的還是張岩那句話了,『看不慣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大堆女人,不分好壞』。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哪怕是這個女人有錯,哪怕是這個男人受了委屈,當這個委屈的男人去欺負有錯的女人時,同樣是被張岩看不慣的,同樣是要出手管一管的,至於以後的發展,張岩也不是助紂為虐的人,他只要撫慰了自己的價值觀就足夠了,不會助長其氣焰。

不得不說,張岩處理這方面問題時,所站立的角度、出發點、乃至做法都迥異於常人,被外人看在眼中,很容易被誤解為女權主義者,重女輕男的賤骨頭,男人中的敗類……

總而言之,因為澹臺鴻想要以另類的手法殺了水月宗等人,被張岩看不順眼,所以就被張岩伸出大手在間不容髮之際,狠狠扇飛了出去。

這群女人沒有錯,這個男人不委屈還很囂張,按張岩另闢蹊徑的價值觀,這次出手,已經不單單是不順眼了,他還立在了大義之上。

澹臺鴻看似吐了一大口血,臉頰也變得蒼白,其實沒受多大傷,但被人一掌掄出二十丈外,畢竟是件讓人難堪的事情,特別是這始作俑者還是個模樣過分年輕的少年,儘管看不出張岩的實力,儘管隱約已猜出張岩的修為要比自己高,可人活一口氣,人要一張皮,這樣的情況下能灰溜溜逃跑嗎?不能,不能被人按上個一掄之下屁滾尿流的難聽稱號!

「你知道我是何人?」澹臺鴻決定震懾一下這小子。

張岩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我是誰,就敢插手此事,為了什麼?」澹臺鴻對張岩不知道自己身份明顯很失望,不過他是不會解釋給張岩聽的,一解釋,就成了色厲內荏,他懂。

「難道你也為了那東西?」澹臺鴻忍不住接了一句,他這才想到,該不會這小子的目的和自己一樣吧?

沉默半響,在水月宗眾女和柳諾萱也都好奇、戒備的目光中,張岩開口了。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看我不順眼?一怔之下,澹臺鴻刀疤臉上湧出一抹惱羞成怒,麻痹的,這是在敷衍我!這是在嘲笑我的面貌!這是在……

眾女也都奇怪,這理由很難說的過去吔,不過那澹臺鴻的確長的很醜,我們也看他不順眼……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很男人味的臉上,滾滾的怒火瞬間淹沒了澹臺鴻的理智,臉上扭曲的刀疤像無數道蚯蚓一般活了過來。強自保留一絲清醒,喝道,「你給我說清楚,你看我不順,是哪裏不順?」

「臉。」張岩啼笑皆非,忍不住調侃他。

「難道這樣有男人味的臉,真的就沒人欣賞?」澹臺鴻臉色變得如死灰,喃喃自語了一句,看來,他尋常還是很以自己擁有一張刀疤臉為榮呢。

張岩嘴角一扯,差點笑出來,這廝怎麼這樣子啊,剛才還一副氣焰跋扈,凶神惡煞的模樣,現在倒好,竟有點滑稽的可憐了。

張岩沒笑出聲,水月宗眾女可都一手捂嘴,抿嘴而笑了,看其抖動的肩膀,若不是顧忌澹臺鴻在場,恐怕早就笑出聲了。

「你說你看我這張臉不順?」澹臺鴻忍不住再問了一聲。

張岩當即點頭。

「會不會是你的眼睛長斜了?」澹臺鴻一臉希冀地看著張岩雙眼。

張岩搖搖頭。

「不,是你的眼睛斜了,要不也會被我充滿男人味的臉征服。」澹臺鴻斬釘截鐵,臉上的刀疤一陣舒展,像無數條蚯蚓在伸懶腰。

這句話一出,眾人再忍不住都笑出聲來,四周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

這澹臺鴻怎麼回事啊,難道被張岩一掌掄得腦袋懵了,人也變傻了?

就在此時,張岩突然開口說道,「扮小醜拖延時間?這把戲玩的不錯。」

眾女一怔,卻見澹臺鴻身上氣勢一變,整個人再次恢復了剛才的狂暴氣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澹臺鴻假裝的,那張岩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為什麼在此刻才揭穿他?他澹臺鴻拖延時間又為了什麼?

卻見澹臺鴻冷冷笑道,「現在才看出來?已經晚了!」

張岩搖搖頭,說道,「不晚,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群同樣也是殺,沒什麼區別。」

臉色一變,澹臺鴻訝然說道,「你看出來了?」

張岩不理會他,扭頭掃向四周,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向在四周百丈範圍內,「若再不出來,我可要親自動手,把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揪出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四周幾十丈外的綠草突然爆炸開,七條人影倏然從地下竄出,在半空中一折,速度迅捷,夾著凜冽的勁風,眨眼間來到了澹臺鴻的身後。

澹臺鴻沒有扭頭,他知道,必是自家家族的其他長老無疑。

這次出門,澹臺家竟然派出八名金丹修士攔截與我,好大的手筆。柳諾萱一直在旁邊觀察,此時見場中陡然見又多了七個金丹修士,蒼白的臉上泛起絲絲漣漪,驚訝之色一閃即逝。

她依舊儀態俊雅地立在那裏,目中冰冷平淡,沒有一絲的懼意,只不過當目光已經落在張岩寬厚的背上,便多了一點難以言喻的神彩,很美麗,像驟然散發光束的璀璨鑽石。

呼~~晚了十幾分鐘,不耽誤大家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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