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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紀元》第一百零三章 接二連三
張岩閉關五十年,雖從馬衝口中知道,雪氏一族在這五十年中一躍成為萬淵城最大的家族,可依舊不能想象,一群雪氏子弟竟敢明目張膽地在街巷之前朝一個乞丐大打出手。

仗勢欺人倒不算什麼不可饒恕的惡行,但關鍵是,這群雪氏子弟都有修為在身,卻去欺辱一個普通乞丐,這讓張岩感到極其不舒服。

對之那些庸碌無為的凡人,張岩並沒有過多的偏袒之意,但只要看到修士去欺辱凡人,張岩總會站在凡人那邊的。

無他,只是小時候遭受的厄難讓他對凡人更具同病相憐之情。

若非當年遭受李少君等修士的威脅逼迫,張岩大抵是不會走上修行之路的,或許,現在還依舊在寧靜的小村子裡做一名呼嘯山野的獵人呢。

此時眼前的幾名雪氏子弟神色甚是惶恐不安,腿肚子直打哆嗦,剛才的一幕顯然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請前輩看在我雪氏一族的面子上,饒恕我等冒犯之罪。」那名神色陰冷的雪氏子弟再次開口,他深深地鞠躬,神色已變得惶恐忐忑之極。

「請前輩饒恕我等。」

其他幾人見此,連忙附和,臉上的蠻橫跋扈早不翼而飛。

「看在雪氏一族面子上……」

張岩冷冷道:「我早說過,我可不識得雪氏一族。」

這些人聞言,臉色陡然難看之極。

他這是不打算放過我等了?

他們互望一眼,神色陡然變得狠戾,其中一人大喝道:「雖然你修為高深,但你可知這是何地?」

張岩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莫非是你雪家的?」

這人猙獰道:「你既然知道,還敢在這裡行兇麽?你敢殺我們嗎?」

張岩神色波瀾不驚,心中卻悄然彌散起一絲殺機。

「年輕人,看你不識得雪氏,大概是外鄉人吧。這雪氏乃萬淵城第一大家族,族內修士千千萬,你可千萬別做傻事,還是早早離開吧。」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勸起張岩。

張岩頗為訝然地望了人群一眼,見是個老實憨厚的中年,不禁朝他微微一笑。

隨即他扭頭望向眼前的幾個雪氏子弟,神色變得冰冷之極,「剛才我說的話,難道你們沒聽見麽?」

說完,他一步一步朝這些雪氏子弟走去,步伐悠悠,猶如閑庭信步,臉上已是一片蕭殺之色。

「快去叫人!」

一個雪氏子弟尖聲大叫。

隨即其他人一鬨而散,紛紛朝十丈外的雪氏大門兒裡跑去。

「想跑?」

張岩輕輕抬起了手臂。

而就在此時,一聲低沉的聲音隆隆炸響在四周,「道友手下留情!」

伴隨著聲音,一群人匆匆自雪氏大門內走出。

但張岩根本就沒看他們一眼,甚至似乎早已知道會有人阻攔一般,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右手朝前輕輕一拂。

「噗噗噗噗……」

十幾道劍氣刺破空氣碎流,尖銳呼嘯著沖向轟然逃散開的那幾個雪氏子弟。

這些雪氏子弟剛剛跑出不到兩步,便似乎被定格住一般,齊齊愣在原地不動,臉上露出不能置信的驚恐。

然後,在他們喉間凸起的第一關節處突然碰射出一大蓬鮮艷淒麗的血花。

咯,咯咯,咯咯咯……

他們喉嚨中發出難聽之極的聲音,隨即轟然倒地,倒在自己喉間迸射出的血泊中。

七個人瞬間——

死亡!

好快啊……

圍觀之人神情略一恍惚,隨即看到眼前血腥的場面陡然一驚,隨即再忍不住大聲尖叫著,朝遠處齊齊逃去。

……

……

早晨的太陽明晃晃地傾斜了一地絢爛刺眼的光,映得這道寬敞明凈的街道一半陽光,一半陰影。而就在這一半陽光地帶,此時卻躺了七具死屍,躺在血泊中,面向陽光的面頰猶帶著一絲惘然,一絲驚恐。

在街道十丈外的大門台階前,怔怔地立著一群人,在血泊的這一端立著一個容顏雋秀的青年。

而在陰影中,還蜷縮著一個髒兮兮看不清模樣的乞丐。

這條街——

除了這些人,再無他物。

清風柔柔拂過,卻帶起了縷縷的血腥氣,就在這頗顯詭異的氛圍中,張岩依舊沒有望那些人一眼,他只是走到乞丐身前,蹲下身子,輕聲道:「你是誰?」

「我是誰……」

乞丐神情又激動起來,他竟伸出雙手要去掐張岩的脖子,但他的雙手在距離張岩三尺的距離便再無法上前一寸。

彷彿有一堵無形的牆擋在那裡,乞丐拚盡全力,牙齒已經快要咬碎,也無法打碎了這堵無形牆。

張岩沒有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那麼靜靜地望著乞丐。

乞丐放棄了,他一屁股又蹲在在地上哭號起來,大聲罵道:「若非你,我豈能落到如此地步?他雪氏一族又豈能如此風光?我恨,我好恨啊……」

半響,乞丐似乎失去了力氣,無力地望著張岩癡癡笑起來,「我是誰?我這副模樣你是不是看不出來了?也是啊,勝王敗寇,誰又會記得一個乞丐?」

張岩立起身子,輕輕一嘆。

他認出來了,無緣由地想起了一個人。

這乞丐赫然就是連氏家族的長子連雲,也就是在叢林追殺雪懷北的指揮者。張岩不知道連秋二氏這五十年間是如何度過的,但看到連雲這副模樣,想來也不會好了,甚至會很淒慘。

當年,他連秋二氏在萬源城內是何等的風光,如今卻連族內長子都淪為乞兒,這是誰之錯?

「勝王敗寇……」

張岩望了一眼雪氏一族高大巍峨的圍牆,看著上邊鋥亮如新的青瓦,心裡突然湧出一股百無聊賴的感覺。

轉身——

離去。

「等等,殺了人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

……

一道人影倏然擋在張岩身前,這人鷹鉤鼻,頜下留著茂密的鬍渣子,神情陰沉如水,雙目中幾欲噴出火來。

他叫雪槐,金丹劍修,在雪氏一族中也算是個小有權勢的人物,可今日當他陪著族內大長老雪戰商議炎火劍崖的戰事時,竟被人打斷了。

打斷他的是大長老雪戰,雪戰只是望了一眼遠處,說了句「有人欺上門來,你去看一下」,然後雪槐就不得不來了。

他憤恨之極,好不容易有一次接觸大長老的機會,卻被人硬生生攪黃了,這讓他如何不憤恨?

他倒要瞧瞧,敢上雪氏一族尋釁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然後,他帶著自己的一幫親信出來了,但是當他走出家門那一刻,竟發現這個尋釁之人似要動手殺掉自己族人,當即大喝一聲去製止。

他原本以為,在雪氏一族門前是無人敢殺害自家子弟的,卻根本沒想到,這個尋釁之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甚至手上的動作一絲也沒停留,瞬間斬殺了自家七名子弟!

這讓他心中的憤怒瞬間達到了極致,雖然這七名子弟修為低淺,但他們畢竟是雪氏一族的人,是不能被他人殺害的。更何況這還是在雪氏一族的大門前,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他已決定,若不好好炮製這個傢夥一番,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掙扎一年半載,絕對不行!

所以,他揣著極度的憤恨冷冷地盯著這傢夥去和一個乞丐對話,想要讓這傢夥主動上前朝自己認錯時,才痛下殺手活捉了他。

卻不料,這傢夥竟然拍拍屁股施施然走了,甚至自始至終根本就沒瞧上自己一眼!

雪槐的憤怒再忍不住,所以他動了,攔住了這個囂張跋扈之極的傢夥……

……

……

張岩看著雪槐,見自己並不識得,心裡不知為何,輕輕鬆了一口氣,似乎生怕遇到一個相熟之人,而礙於情面無法下狠手一樣。

然後他只是輕輕吐出一個字。

「滾。」

雪槐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徹底扭曲起來,他似乎憤怒得不知所以了,連勝說了幾句「好」之後,鏘然拔劍。

一劍在手,似乎讓他找到了一個宣洩怒火的途徑,陰森森道:「讓我滾?看槐爺如何炮製你!」

然後他的長劍倒卷出無邊絢爛的劍影,像一團突然炸開的水花一般,朝張岩瘋狂湧去。

沒動?

雪槐的瞳孔陡然散出嗜血之極的光,甚至已迫不及待地舔了一下乾癟的嘴唇。

既然找死,那我還客氣什麼?

他的劍光更絢爛,劍氣也更密集了……

張岩的確沒動,甚至還是一副雙手負背的悠哉模樣,他的目光平靜如不起風浪的海面,冷冷地望著眼前暴烈的重重劍光。

叮叮叮叮……

一連串密集之極的清脆響聲,像金戈相交發出的金屬質感,又像系在狂風中的一大串風鈴。

劍光擊在張岩身子三尺處,便再無法上前一絲,無論雪槐用處幾成的真元,依舊不能撼動一分。

堅硬如磐石般的無形氣牆。

不好!

雪槐臉色刷地變得蒼白如紙,像一隻大鳥一般倒掠後退,立在遠處的地面上。

他的雙手禁不住一陣顫抖,許久未曾體驗過的發麻感覺,再次湧上了雙手,甚至還有一絲鑽心的疼痛感。

這是什麼功法?

難道是防禦光幕?

不對呀,自己的劍器可是中品靈器級別,修為更有金丹中期,哪怕是一個元嬰期修士支起的光幕,也應該被自己劈得稀巴爛了……

雪槐想不通,但不代表他不驚懼,他強自忍住小腿肚子的哆嗦,不知該是否攻擊下去。此刻,他的滿腔怒火此時已盡數化為烏有了……

「唔,無畏金剛境的大成境界不錯嘛,消耗一顆元嬰也算值了……」

張岩在心裡暗自嘀咕一聲。

在閉關的五十年,他順便拿出了一枚元嬰捏碎把全身上下都塗了了個遍,竟一舉把許久未曾進階的無畏金剛境衝進了大成境界。

無畏金剛境一旦大成,是可以在體外形成一堵類似於光幕的氣牆的,按【般若琉璃經】上介紹,這堵氣牆被稱之為『寂滅妙諦』。

寂滅妙諦?

一個很玄的名字。

不過今日以一名金丹期劍修檢驗一下,寂滅妙諦果然堅硬得厲害,愣是沒被刺破一絲,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此時——

隨雪槐出來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楞是沒一人上前支援。倒是其中有一個弟子見狀不妙,已經早早溜進族內尋找幫手去了。

張岩收回思緒,冷冷瞥了雪槐一眼,朝前行去。

他今日原本想最後一次逛一遍萬淵城,卻不料竟被耽擱在此,誤了許多時間。事已如此,他不敢再過多停留,打算這一回去就離開萬淵城,前往炎火劍崖。

萬淵城——

終究沒什麼值得繾綣留念的……

但就在此時,又是一聲冷幽幽的聲音的聲音傳來:「道友,你就想這麼離開了?」

聞言,張岩眉頭一挑。

看來今日還有人不想讓我離去啊~

PS:突然極其強烈地渴望寫一部現代都市文…….正在籌劃中,這本兒結束後會朝這個方向發展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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