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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紀元》第二十四章 腳步如戰鼓,宣告我要殺人
韓彬和齊景春這一陣子過得很悠閑自在,每天招搖逛盪在寒樓城的青樓鉤欄之間,和那些二世祖紈絝一個德行,倚紅偎綠,爭風吃醋,不亦快哉。

而齊氏家主齊萬北在確定了張岩一家潛力股的身份之後,對於兒子齊景春交好於張岩一家愈發地上心了。從物質、精神任何一面全力支持張氏皮貨行的發展,三天兩頭往張氏皮貨行跑一趟,和張永泰夫婦喝茶嘮嗑,關係變得熟稔之極。

張永泰夫婦也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看在自家侄兒的臉面,才會如此殷勤而來的。天下攘攘,皆為利來,作為商人的張永泰夫婦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他們還是很高興,不是為了齊萬北每次來都花重金購買的昂貴禮物,而是為能擁有如此爭氣的侄兒而感到幸福,這大概是所有長輩對晚輩最淳樸的心思吧。

這段時間,寒樓城的人們談論最多的恐怕就是張氏皮貨行了,無他,白虹宗和玉景宗的兩名長老都在張氏皮貨行內打雜呢,一個充當門神的角色,一個充當學徒的角色。這番景象看在外人眼中,差點驚爆眼球。

這家店面難道真的就是兩名無名無份的普通人開的嗎?

他的店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因為好奇,所以孜孜不倦地議論,街頭巷角,茶館酒肆,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猜測議論這件事,無形中把張氏皮貨行的名頭推上了又一個高度,前往一觀或者說購買皮貨的修士大多選擇了張氏皮貨行。

這樣的事情,有利有弊,財源廣進的同時,貨源卻變得緊缺了,甚至招惹了許多心懷叵測的修士尋釁找事,雖然有吳蒼邪坐鎮,但人家在所購買的皮貨上挑毛病,指責毀謗張氏皮貨行的聲譽,總是可以的吧。

想要算計一個人,總有千千萬萬種方法,只要肯想。

張氏皮貨行現如今樹大招風,幸好有白虹宗和玉景宗的兩位長老坐鎮,才不至於落於被人欺辱的地步,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他們並不知道真的店主是誰的基礎上。

無知者無畏,抑或是無知者狂妄,這日,在張岩正欲煉製剩餘的一小堆三品礦石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喧嘩爭執的聲音,甚至有張永泰夫婦驚呼的喊叫。

心中一緊,把手中的礦石隨地一丟,立起身子,張岩面色陰鬱地朝樓下快速走去,而在他的身後,拓風已經像影子一般跟了上來。

李水蟬一怔,這才聽到樓下的喧囂之聲,霎時勃然大怒,罵咧咧立起身子,也朝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想到,麻痹的,我倒要看看那個狗東西打擾你家大爺煉器!

一層大廳內,看熱鬧的人已經圍了一個擁擠不通的圓圈。

圓圈中央,張永泰夫婦臉色惱怒異常,渾身顫抖,他們身邊的吳蒼邪同樣臉色陰沉似水。對面立著三個人,三個錦衣華袍的金丹修士,為首的是一個方頭大耳面色紅潤的胖子,名叫賴八鬥,金丹後期修為,其他兩人,瘦如竹竿,眼小嘴闊的是方褚生,矮小壯碩,長了一對死魚眼的是曹士奇,兩人都有金丹中期的修為。

兩人跟著賴八鬥甫一進入張氏皮貨行,便一聲不吭地呼驅趕正在店中購買皮貨的修士,態度蠻橫之極,稍有抵抗便被三人揪著拋出了店外。不到盞茶的功夫,廳中的買家全被三人驅散一空。

而此時圍觀之人大多是聞訊趕來看熱鬧的,似乎只要不是購買皮貨,賴八鬥三人就根本不予理會。

張永泰從吳蒼邪口中知道,這三人是寒樓城三大門派之一,排行首位的彌羅宗之人,目睹他們蠻橫搗亂,心中已是一片恚怒,卻不得不忍氣吞聲,臉色漲得紫紅。

他不願給自己的侄兒惹麻煩,也不願自己的店鋪因得罪了彌羅宗而橫生禍端。可眼前的事情,根本就是他無法解決的,在多次低聲下氣賠禮道歉被對方陰陽怪氣不屑理睬之後,張永泰知道,這些人是鐵了心來找麻煩的,一時心如亂麻,不知是何時得罪了這個可以媲美一方諸侯的彌羅宗。

「你們可知道,你們這麼做可是得罪了白虹、玉景二宗,即使你們彌羅宗實力強大,恐怖也不是兩宗的對手吧?」吳蒼邪開口了,他自賴八鬥三人出現,臉色便變得異常難看,此時目睹眼前狀況,再忍不住心中怒火開口了。

「誰說要和你們兩宗為敵了?哦,你們兩宗難道早已締結盟約了?」

賴八鬥臉上肥肉一抖,似笑非笑說道,神情很是不屑,「就是和你們為敵,又能怎樣?你吳蒼邪該明白,我彌羅宗已經今非昔比,即使你們兩宗聯手,恐怕也不敢和我彌羅宗為敵吧?」

吳蒼邪默然,似乎想到什麼,額角青筋暴突,再不開口了。

他不開口,不代表別人不開口,劉芸芝心中早就怒火狂湧,此時再忍不住,發泄出來,叫道,「我家店鋪哪裡得罪你彌羅宗了?無緣無故在此搗亂,我們忍了,相反,我們再三向你們賠禮道歉,你們更是諷刺侮辱於我們……」

深吸一口氣,劉芸芝臉色堅定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這一刻她彷彿忘了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忘了對面的三人是修為強大的修士,心中所遭受之委屈憤怒,經此一句話,統統爆發出來。

似乎沒料到眼前如螻蟻一般的凡人敢如此厲聲質問自己,賴八鬥神色一怔,繼而臉色一寒,冷哼道,「幹什麼?你小小一凡人,配和我說話?」

賴八鬥再次冷哼一聲,聲音變得冰冷異常,續道,「你不但說話,還朝我吼叫,既然這麼想知道幹什麼,我就告訴你,我要把你殺了,為你冒犯於我贖罪,我要把此家店鋪毀了,警告示人!」

張永泰夫婦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異常,身子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圍觀之人見狀,略一驚訝,便把憐憫的目光投向了張永泰夫婦,心道,身為凡人,卻冒犯強大的修士,這不是找死嗎?

「怎麼,怕了?哼,晚了!你就是跪在地上把頭磕破,血流盡,也晚了!」賴八鬥見二人模樣,肥膩的臉上一片猙獰之色。

沒有人說話,吳蒼邪依舊沉默,廳中一時寂靜異常。正在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響在大廳之中,聲音冰冷如萬年玄冰,夾著無盡的凜冽殺機。

「你說,要毀了我家店鋪,滅殺我二叔二嬸?」

廳中眾人聞聲,心中不由自主冒出一陣寒意,紛紛抬頭望去,卻見一個冷毅雋秀的少年不知何時已來到張永泰夫婦身邊,臉上殺機毫不掩飾地露出來。

張岩從樓上走下,把一切都聽在耳中,心中的怒火更勝,直燒得他胸膛欲要炸開,張永泰夫婦是張岩的逆鱗,一直都是。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張岩不再理會他們是什麼狗屁的彌羅宗。

隻想殺人。

「殺,是不殺?」又一道沙啞陰厲的聲音從樓梯口處傳來。

眾人再次一驚,扭頭望去,卻見一個臉色蒼白如紙,眸光森然寒冷的青年靜靜地立在那裡,身上湧出的煞氣讓人呼吸一窒,臉色變得駭然。

「殺人?也算我一個!」從樓梯上再次走下一人,雙臂頎長,面色枯瘦,是李水蟬,此時他的神情也是冰冷暴戾一片。

震驚,眾人腦海內已是一片空白。

張岩搖搖頭,盯著面色變得難看的賴八鬥三人,冷冷說道,「不用,我自己來,滅殺三個垃圾,我一個人足夠了!」

張岩心意已決,拓風明白,略一思索,面無表情說道,「好,我把他們送到店外,別損毀了店鋪。」

話落,拓風大袖一揮,一股澎湃到極致的氣流轟然湧出,捲起措手不及一臉駭然的眾人,朝店外狠狠拋去。

只是一揮袖,圍觀眾人包括賴八鬥三名金丹修士全部被拋出店外!

吳蒼邪看著眨眼間變得空蕩蕩的大廳,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是誰?他是張岩的什麼人?

不及多想,他看到張岩等人也走了出去,他不敢多呆,最後一個走出了大廳,心中已是悔恨一片,若是剛才立場再堅定些,若是……

張氏皮貨行門外,本來就擁擠不堪的人群現在變得更為擠簇了,但在中心的位置,卻被人留下了近乎五十丈範圍的空地。

空地上,只有寥寥四人,不顯得突兀,因為他們都是強大的修士,是揮手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彪悍存在。

沒人敢稍越雷池半步,沒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臉上殺機畢露。

張岩一步一步朝賴八鬥三人走去,身上湧出浩瀚無鑄的氣勢。

一腳踏出,宛如擂鼓。

他的眼中只有賴八鬥三人,因為專註,身上的殺機幾乎一絲不露地朝賴八鬥三人湧去。

寂靜,原本喧囂的中心大街突然沉默了,壓抑的氛圍中,只聽到張岩穩重、堅決、充滿一往無前味道的腳步聲。

賴八鬥三人在冷笑。

隻一個金丹期的傢夥,就想滅了我三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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