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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天道》第194章 鎮元子割袍斷義
且說東勝神州臨近東海處,有一山,名喚花果山,此山乃是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初判後而成。真箇好山!有詞賦為證,賦曰:勢鎮汪洋,威寧瑤海。勢鎮汪洋,潮湧銀山魚入穴;威寧瑤海,波翻雪浪蜃離淵。水火方隅高積土,東海之處聳崇巔。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鳳雙鳴;削壁前,麒麟獨臥。峰頭時聽錦雞鳴,石窟每觀龍出入。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仙桃常結果,修竹每雲。一條澗壑藤蘿密,四面原堤草色新。正是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無移大地根。那花果山高約三萬七千丈,山頂之上,一條銀河從九天而下,落入山下深潭之中,直流東海之內。此山乃是開天闢地就存在,如今更是聞名宇內,原因無他,就是此山中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正是三界聞名的主,名喚孫悟空,乃是西方二聖人準提佛母之徒,佛門護法鬥戰勝佛。修為高深,更兼神通廣大。

這一日,鬥戰勝佛正在水簾洞中打坐,只見他頭上現出一輪金光,邊成七彩,正是當年西行之時,使佛門東渡,順應天道,降下了大功德而生成的功德金光;而所謂的邊有七彩,卻是孫悟空自身的來歷,當年天皇時期,巫妖大戰,造成天崩地裂,天河之水倒懸而下,也不知道淹死了多少生靈,妖族聖人女媧娘娘以道祖所賜的乾坤鼎,收集四周之精,煉成補天玉石三百六十七塊,補天用去了三百六十五塊,而剩下的兩塊隨手丟入洪荒之中,而其中的一塊正好落在這花果山之中,承了天地精華,日月星辰之靈氣,化成一石猴,此猴就是孫悟空了,因為女媧娘娘所煉製用來補天之用,故也帶有一絲補天功德,先天所有,故成七彩。但見金光之中,有一暴猿站立其中,手執如意金箍棒,仰天長嘯,約有千丈高下,泥丸之上,忽然清光一動,又化為一道人,也是猴頭模樣,卻是當年西行之後,藉助大功德斬除得善屍。

「咦!玉龍師弟!」孫悟空忽然猴眼圓睜,兩道金光直射丈遠,爍爍生輝,光亮無比。頭頂之上的暴猿猛地跳了出來,怒吼道:「何人殺了我玉龍師弟。」原來方辰殺了玉龍三太子,那猴子與他相伴也不知道多少年,一同前往西天取經,一路上肝膽相隨,榮辱與共,雖然後來各自成佛或者是菩薩,各自回了各自的道場,但是之間的情誼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玉龍三太子被方辰殺死,冥冥之中,孫悟空自然有一絲感應,只不過,卻因為天機不明,卻是算不出來是何人所殺。

「你這猴子休的放肆。」空中光華一閃,落處一個道士來,正是善屍,臉色祥和,道:「道兄,玉龍師弟不但是四海龍族之人,更是我佛門中人,今日卻被人所殺,可見兇手不但道行高深,更重要的是背後的勢力,恐怕與佛門不相上下了。如今天機混亂,你我都猜不出其中的緣故,依貧道所見,恐怕是大劫就在眼前了。此時,道兄還是要小心為好。」

孫悟空雖然毛躁,但是卻也不是一個簡單之徒,自然知道善屍所言的道理,正待說話,忽然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我那兄長來了。」說著身形一閃,自己卻已經到了水簾洞之外了。立在鐵板橋之上,果見西方射來一道綠光,只見一個道人頭戴紫金冠,身穿一襲鶴氅,一條絲帶束腰間。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瓴疊鬢邊。手握一玉麈,飄飄灑灑,端現洪荒第一仙。

「兄長!」孫悟空趕緊迎了上去。

「賢弟!」鎮元子臉上強自睜開一絲笑容,迎了上去。

孫悟空見狀,臉色一動,心中略有所思,將鎮元子迎進水簾洞,分了賓主坐好,鎮元子打量著洞內一眼,不由得嘆息道:「十洲之祖,果真是個好地方啊!」

孫悟空笑道:「兄長,若是喜歡也可搬來居住。花果山地大,雖然猴子較多,但是多產奇珍異果,絲毫不比你的五莊觀差,就是沒有你的人蔘果樹而已。」

鎮元子聞言淡淡的點點頭,道:「今日前來就是告訴賢弟,為兄即將要換道場了。五莊觀葉將要換個地方了。」

孫悟空臉色一變,忍不住說道:「兄長將要換到何處?」

「南贍部洲,天柱山中。」鎮元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孫悟空聞言略一思索,點點頭道:「那地方雖好,但是以後因果不斷,好像不符合兄長的為人。」

鎮元子點點頭,他如何不知道天柱山周圍的情景,雖然地方甚好,甚至遠超現在的五莊觀,但是兩洲交界處,因果不斷。只可惜,自從知道紅雲的轉世者方辰的出世,就知道這次恐怕不能安享清靜了。

孫悟空見鎮元子神態,知道對方主意已定,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說道:「俺老孫剛才入定之時,彷彿感覺到我那玉龍師弟遭了劫難,兄長為地仙之祖,擁有地書,想必知曉此事為何人所為,還請兄長借地書一用。」

鎮元子臉色一變,忍不住嘆息道:「賢弟,你可知我的來歷?」

孫悟空笑道:「這個老孫自然知曉,說起來,你我結拜還是俺老孫佔了便宜,早知道兄長和我老師同輩,都在紫霄宮中聽過道,老孫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兄長結拜。」

鎮元子嘆息道:「當初我與你結拜固然有被你們佛門算計的因素在裏面,但是你這個傢夥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與你結拜卻也不冤。一方面,因為你的緣故,我的五莊觀葉能在西牛賀洲安享千年的太平,佛門雖然勢大,但是卻也沒有奈我何,而另一方面,因為與你結拜,也使我躲過了一劫。不過今日卻是不同往日了。賢弟,今日為兄前來,就是與你道別的。」

孫悟空大驚失色道:「兄長何出此言?莫不是西方哪個不長眼的惹了你了,莫不是如來那傢夥?」西方能惹鎮元子的除了兩大聖人外,卻只有多寶如來能有此等神通了。

鎮元子搖了搖頭,苦笑道:「剛才你讓為兄借地書與你觀看殺害你玉龍師弟的兄手,其實殺他的也不是別人,乃是為兄的一個摯友。」

「兄長,莫要說笑話了。」孫悟空不由得笑道:「三清聖人與幾大聖人是兄長的朋友,天庭四帝是兄長的故人,九曜星君是兄長的晚輩,那些聖人都是大能之人,哪裏還能放下麵皮與我那師弟作對,還打殺了他。至於玉帝老兒更因為有俺老孫在,也不可能對我那師弟下狠手。其它的人都不足道也!」

鎮元子聞言苦笑道:「你說的都很對,但是卻漏掉了一人,他與為兄一起化形,成道於太初,也同樣是紫霄宮內客,說起來,你家老師和你師伯都曾欠他一樁大因果。隻所以你不曾之知曉,乃是他當年遇難,墜入輪迴,前不久才回歸。也怪你那師弟,居然收了他的徒弟,他本身就是一個護短之人,如何不怒。」

「看來兄長是選擇他了?」孫悟空雙眼通紅。同樣是重情重義的他如何不知道鎮元子所言,心中所思。

鎮元子聞言默默不言,好半響後,方嘆息道:「日後若有所需,可派人到天柱山去尋貧道。」話音剛落,袍袖一揮,身形如虹,朝南方落了過去,原地上,卻落下一截衣袖,正是個割袍斷義之意。

雲床之上,孫悟空面無表情,只是泥丸之上,金雲翻滾,舍利元光四射,一陣威嚴緩緩而動,片刻之間就充斥著整個水簾洞,漸漸將花果山盡數包在其中,龐大的壓力讓山中的猴子發出陣陣哀鳴,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嗷!」一聲淒厲的猿鳴響徹三界,一時間神佛皆驚,紛紛朝花果山方向望了過來。

三十三天外,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嘴角露出異樣的笑容,一個相貌威嚴者臉色也露出一絲凝重,隱約之間也有一絲笑意;而另一個中年人臉上卻洋溢著歡喜;一個美貌女子臉上露出一絲擔憂;而遠在西方極樂世界,一個佛陀臉色愁苦,慧眼中儘是慈悲,再也看不出其它任何顏色;而一邊的一個道人臉色青紫,雙眼中爍爍閃光,手中的一個枯樹丫上霞光閃閃,蠢蠢入動,半響之後,才嘆了一口氣,端坐在蓮台之上,又在神遊八極之中。

「猴哥!猴哥!」

「大師兄,大師兄!」

暴猿嘯聲剛落,遠遠就傳來兩聲呼喚之聲,卻見一個生的豬妖模樣的頭陀,背著一個釘耙飛了過來,在他旁邊,卻是一個壯漢,長著絡腮鬍須的頭陀,頸脖上套著拳頭大的佛珠,頭頂上閃爍著寶光,手執一柄方便鏟,也駕著一朵祥雲飛一般的趕來,兩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悲傷的模樣。此二人正是西方凈壇使者豬八戒和金身羅漢沙和尚,感應到玉龍三太子的死亡,紛紛從道場內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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