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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仙之門》第十九章 遇救 三
明虛並不是那種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寺廟老實和尚,恰恰相反在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只不過隨著年紀漸長這些樂趣慢慢的不再吸引他了,實際上幾乎所有的和尚在老年都以坐禪為第一樂趣。

在下山之後明虛很快就發現自己很難適應江湖的生活,他出身豪門,拜入青山寺之後也是沒有斷過錦衣玉食,寺裡的老和尚在年輕弟子面前的權威雖然不允許任何挑釁,但是在物質生活上卻是儘力地滿足他們,尤其是自己的師長在菩提院中擁有席次的話那受其庇護的小輩更是可以過上連士族都無比羨慕的奢華生活。明虛這一支因為師祖早死所以現在混得很不成樣子,可是當年也有過風光的好日子,那個時候明虛的世俗生活都是不需要自己動手的,其中仙家自有一套享受生活的法門,而數量龐大的下級僧侶除了需要招待廣大香客之外侍奉前輩高僧也是他們的功課之一,明虛記得當年自己最多的時候擁有過二十六名僕役僧人。

可是現在明虛發現了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世界,他從來無法想象有一天早上醒來居然需要自己來打洗臉水,幸好以他的道行水的冷暖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了,因此一回生兩回熟,三天之後明虛開始覺得從井裡打水倒不再是一件太麻煩的事,真正麻煩的是和各色人等打交道,那些販夫走卒店小二身上都有一股臭味,這讓明虛很不舒服。

實際上明虛因為做事不通世故很快就成為了一夥騙子的目標,騙子們在使出美人計、丟包計和聚賭計之後明虛不為所動,這讓騙子們的首領頗為吃驚,他開始有些懷疑這個和尚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仔細辨認過之後又覺得不像,畢竟從他的包袱來看這個和尚背著不少金子,這在騙子的眼裡絕對屬於超級肥羊,這樣一頭肥羊在江湖上裝的傻頭傻腦可不是一件聰明的事,所以他決定必須先做到知己知彼。

明虛倒是覺得這幫騙子頗為可親,他這次因為執行的是秘密任務所以不可以主動的到處打聽,這樣就只能坐在茶館、酒肆之中希望能聽到什麼線索,可是張守義一路乘船而去自然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更何況就算他從陸上走像他這樣的人也未必能夠留下多大的動靜。

找不到頭緒的明虛隻好沿著長江一路下行,圍在他身邊的這夥騙子在從明虛嘴裡套出一點情報之後,就開始不時地透露一個青年的行蹤,而明虛則認真地記下騙子們說的每一個細節,經過幾次簡單的試探騙子首領已經大致猜出了明虛想要找的是什麼了,於是一個計劃很快就在他的腦子裡冒了出來。

這一天明虛終於得到了張守義的確切消息,有一個小村莊中出土了一本古書,上面書寫著世人所看不懂的文字,有一個衣著舉止都很古怪的年輕人花了很大的一筆錢把這本書買走了。明虛得到這個消息後自然是快馬加鞭趕到現場,賣書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戶人家,為了能夠一舉拿住這個老和尚騙子們的首領劉鍋親自出馬扮演這一人物,而由他們集團的第二號人物李二陪同明虛前來。

到了門前李二用腳一下就把門踹開,通過這些天的接觸李二發現明虛雖然從不直言自己喜歡被人奉承,但是實際上對此卻頗為受用,因此踹開門之後大聲地喊道:「有活得沒有?快給大爺出來一個,我們家佛爺有話要問你們。」

劉鍋趕忙走出破敗的草屋,想著李二和明虛作揖打躬,明虛在李二為他搬的一張凳子上坐下,面無表情地問劉鍋:「前幾天是不是有個年輕人在你這裡買過東西。」當他剛下山的時候是不願意做這樣的訊問的,畢竟這樣問實在太過明顯,如果碰巧讓對方得知自己一下子就暴露了,不過在經過幾天的探查之後明虛已經越來越難以遵守這條規矩,更何況李二他們又總是在一邊灌著**湯,所以明虛漸漸也就不再顧忌。

「是,是,」劉鍋哆哆嗦嗦地回答。

「他長得什麼樣?」

「個子很高,」劉鍋想了想,還用手在房簷下比了一下,「再有個兩寸他就能碰到房簷了,」這個回答讓明虛眼前一亮,因為那正是張守義的身高,當然他不會知道騙子們早就通過明虛對各種情報的不同反應而推測出這個老和尚所找的人大致是個什麼樣子。「人也長得很俊,口氣大咧咧的,有點士族的樣子。」

「那他到哪裡去了?」明虛急切地問道。

「不知道,」劉鍋雙手一攤,「我只知道他是沿著出村的那條路走的。」

這個村子只有一條出村的路,所以劉鍋這句話等於沒說,明虛沉吟了一下,「他從你這裡買走了一本什麼樣的書?」

說起這個劉鍋好像忽然來了精神,「我們都猜那是一本天書,上面寫的都是一些古古怪怪的文字,每個字的筆畫都有好幾十。」

這樣的文字明虛沒有見過,也沒聽說過,他正在腦海中思索這種文字的線索劉鍋又補充道,「那本書是我前些天下地的時候偶然挖出來的,昨天我家小兒子去耕地的時候又挖出了一幅地圖。」

這個情報讓明虛精神一振,「地圖在何處,速速取來我看。」

地圖是一個捲軸,紙張已經明顯發黃,上面簡單的畫了一些山川河流,同時邊上用那種奇怪的文字做了不少標註,明虛理所當然地相信這幅地圖和張守義的去向大有關係,而且說不定還能揭示這個人身上的秘密。

「這幅地圖你賣不賣?」如果面前的這個老農搖頭明虛就準備動手搶奪了,他雖然不喜歡留下搶劫一群鄉下人的惡名,不過只要事後把所有的人都滅口也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賣當然是可以賣的,我們莊戶人家留著這個也沒什麼用,不過我就怕那位張小哥又回來尋找這幅地圖,我要是不為他留著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張小哥拿了那麼一本破書就給了我們三百兩金子。」

「那我也給你們三百兩金子,」明虛幾乎是脫口而出,他身上金子的整數正好是三百兩,所以他根本沒有加以任何考慮就出了價,對於明虛來說錢不是一個能在他腦子裡形成實質性概**的東西,出價之後明虛還暗暗慶幸自己正好帶了三百兩金子,可是他哪裡知道自己包袱裡有多少錢騙子們早就算了個**不離十。

「多些佛爺賞賜,不過萬一張小哥回來…」

「不用萬一了,萬一他不回來呢?老傢夥,這可是三百兩金子,」李二在一旁敲起了邊鼓,雖然他知道老大這是在故作姿態,不過眼看著三百兩金子就要到手,下面幾年就可以吃穿不愁李二實在害怕再節外生枝,「何況就算他回來,他又沒有下過定錢,東西是你的,你想賣給誰不就賣給誰,您說是不是這個理,佛爺。」

明虛撚須點頭,劉鍋又仔細權衡一番然後一咬牙做了決定,「既然佛爺出的如此大的價錢,我又怎敢逆著您的意思,這張地圖就賣給佛爺了。」

心情大悅的明虛把自己剩下的散碎金銀賞給了其他的騙子,在他的計算裡反正自己身上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總是要回寺拿錢,那剩下這些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這幾個人幫了自己不少忙總要給他們一些好處,如此的慷慨讓劉鍋覺得自己設計的騙局有些多餘。

本來明虛的江湖之行就要告一段落,這份地圖拿回山去必然要請長老參詳,那樣說不定算他一份功勞也就用不著再出來風餐露宿的吃這份苦了,可是沒想到當天晚上住店的時候店小二的一番話卻改變了明虛前進的方向。

原來點小兒打來洗臉水的時候他正在燈光下研究新得到的這份地圖,沒想到店小二掃了一眼之後輕輕地咦了一聲,明虛立刻轉過頭來,「怎麼,你見過這張圖嗎?」

「小的沒見過,」店小二欲言又止,眼神十分的閃爍,這幾天和他們交道打得多了倒也知道這是店小二在討賞,既然討賞那總是有些什麼可以賣,明虛毫不猶豫地掏出了自己最後的一錠金子,隨口**了個咒從上面片下一片薄薄的金葉,這個時候明虛回山在即,也就不把隱藏身份的事放在心上了。

看到面前坐著的還是一位修道之人店小二不敢再造次,同時那一片金葉也能買下他肚子裡的所有秘密了,「這幅地圖小的的確沒有見過,不過地圖上所花的山水我倒是覺得眼熟。」

「哦?」對於明虛來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地圖上畫的地方在哪裡?」

「能不能請佛爺將地圖再給我看一看,我剛才看得不是很清楚。」

在仔細地把地圖看了一遍之後店小二肯定的點了點頭,「絕對沒錯,這地圖上畫的是我們隔壁那個村子附近的地形。」

「在哪裡?」

「我們家在下邳的西北五十裡,我們那裡叫夏崗村,這個圖上畫的地方是在劉衛村。」

明虛點了點頭把金葉子隨手丟過去也不再管那個千恩萬謝地店小二,而是走到窗前給自己下面的行動做著打算。雖然地圖上畫的地方已經知道了,不過上面寫的文字還是沒有頭緒,地圖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標記,顯然其中的秘密仍然要藉助於文字獲得,這樣的話立刻回山仍然是穩妥之舉。不過明虛同時又想到,自己能夠如此幸運的一舉破解地圖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實際上自己很可能已經越過了張守義反而跑到他的前頭去了,所以如果自己能夠借著這個線索發現什麼秘密不但為寺裡立下大功而且很有可能對自己的修行也大有好處。思來想去明虛最後決定作一番改裝之後到下邳這個虎穴一探。

與此同時張守義完全不知道有人因為在追尋他的蹤跡而踏入險境,他自從到了吳郡之後每日參觀歷史名勝過得頗為逍遙,司馬夫人在外人面前並不避諱,甚至吳郡太守為她舉辦的接風宴司馬夫人都帶著張守義參加。這讓張守義多少有些擔心,雖然他們兩個行的端、坐的正,而且他對司馬夫人的救命之恩一直是銘記在心,所以對這位美麗的夫人從來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可是司馬夫人畢竟身份高貴,整天帶著一個不明來路的陌生人出去遊玩會讓外人怎麼想。

張守義悄悄地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翠兒,他的傷勢基本上已經養好了,張守義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告辭了,他把鐵川留在青山寺總還是有些不放心。翠兒聽到張守義想走神情先是一暗,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這個少女的一片芳心已經慢慢地纏在了張守義的身上,不過張守義的身份又讓她好生為難,張守義不是士族這一條成為了最初催發翠兒情竇的原因,同時當她看到夫人很器重張守義的時候也不禁暗暗欣喜,但是夫人又說過張守義不同於一般人,這讓女孩意識到自己還有可能失去他。

不過在聽完張守義說完自己的種種顧慮之後翠兒噗嗤的笑了出來,「你不要瞎想,夫人和老爺的感情雖然不好,不過夫人的名聲卻絕無瑕疵,當年在還沒有出閣的時候夫人就喜歡以男裝的身份招待各地的朋友,那個時候夫人的好客之名就傳遍天下了,她現在帶著你出席一些社交場合是在正常不過了,根本用不著大驚小怪。」

「可是我不是士族,我覺得那個什麼吳郡太守看到我就像見到蟑螂一樣,夫人不會覺得這樣有些不方便嗎?」

「在你心裡一定覺得士族都是一些眼高與頂的狂傲之人?」

「是啊,難道這還會有什麼不對嗎?」雖然心中對謝家仍有很強的好感,不過張守義還是覺得謝林也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

「在揚州是這樣子沒錯,不過士族是很奇怪的,在他們當中也有物極必反的人,當年夫人曾經在邀月書院遊學,據她說書院裡面的人個個都謙虛到了極點。」

張守義記得邀月書院是當今三大修仙之所,按照翠兒這樣的說法如果自己去拜師學藝想必不會受到太多刁難,不過同時他又覺得恐怕沒有這麼好的事,青山寺的教訓他還沒有完全忘記。

轉眼半月過去,蘇州的名勝張守義算是看了個遍,司馬夫人這些天的活動主要是和一些名士談詩論賦,張守義不懂這些所以不再跟著前往,這樣得出時間之後就隻好陪翠兒去逛蘇州城,各條集市、大街甚至小巷都留下了他們反反覆復的足跡。與翠兒把心託付在張守義身上不同,張守義對翠兒是一種淡淡的喜愛,距離戀人的感覺還有一段距離,古代女子暗示愛戀的方法又非常隱諱,張守義在這方面缺乏經驗,所以對他來說這樣的行為仍然是限於朋友之間。

本來兩人對於蘇州鬧鬼的傳聞還是心有顧忌,不過在逛街的過程中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掌櫃老闆對伍子胥無不是發自內心的崇敬,都異口同聲地向他們保證只要不是越人就絕對不會有事。所以這一天兩人在夜市裡繞的時間長了一些,等到從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中鑽了出來時天已經黑了,不過此地離閶門尚遠所以也就沒有想到會出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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