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小馬用一張桌子將一扇窗戶整個砸了下去，我靠近窗口向下一看，馬路上和天台上的殭屍立馬被攪擾的一陣騷動，不過在沒有發現更具有吸引力的東西後，這些已經喪失了心智的死物又恢復了平靜，開始了永無休止的遊盪。

我將一隻消音器裝在槍口上，將天台上的殭屍挨個點殺，不一會兒，天台上就再也沒有能動的東西了，小馬蹬著窗口就要跳過去，不過被我一下子拉住了，或許是因為我比小馬要高一階的原因，我感到天台上並沒有真的平靜下來，那裏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們。

果然，在小馬疑惑的目光中，天台角落的陰影處的一些遮擋物後面五個殭屍爬了出來。是的，他們是用四肢爬行出來的，不過這些殭屍的動作並不笨拙，相反他們的動作極為靈活，彷彿他們天生就是用四肢行動的。

「是變異殭屍？」小馬小聲地問道。

「應該不是。」我搖搖頭道：「變異殭屍不會群居，而且他們除了能用四肢爬行之外並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基本上只能算是會爬行的強化殭屍。」

「不對！」歐陽立志指著那幾個爬行的殭屍道：「你看他們的動作明顯是有目的性的，最前頭那個應該是首領，他正在檢查天台上的屍體，另外四個在負責警戒。」

正如同歐陽立志所說的，一個貌似首領的殭屍正趴在那幾具屍體上摸索著，而另外幾個則分散在四個方向仰著頭不斷地來回巡視，難道這些殭屍已經具備了意識？想到這裏我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幾下，連忙拿起望遠鏡仔細地觀察這些全新的品種。

通過望遠鏡我更清楚地看到了這幾個傢夥的樣子，他們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為了爬行的更方便，兩條腿略微向外張開。另外他們的手指甲和腳趾甲變異成了尖銳的甲鈎，這種變化既有利於他們陡峭的地方爬行，同時也是他們捕食的利器。

這時，那個貌似首領的爬行屍抱著被我爆頭的殭屍的腦袋伸出猩紅的舌頭在傷口上添了一下，然後就如同垃圾一樣把那具屍體扔到一邊，猛地抬起頭向我們的方向看過來，我這才發現在他那張醜陋的臉上有著一雙濁白的眼睛。

「嗷~」

爬行屍首領發出一聲嚎叫，另外四個警戒的爬行屍立即向著我們的方向轉過頭來，然後這五個傢夥都興奮地嚎叫起來，他們迅速地向後退了一段距離。然後猛地加速向我們的方向飛速地爬過來，那速度和全力發動的汽車根本沒什麼分別，顯然他們是想加速然後跳過來。

「幹掉他們！」我果斷地命令道。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裝著消音器的步槍連續發出輕微的射擊聲，小馬連著幾個點射，那五個正加速的爬行屍就如同被絆倒一樣翻到在天台上，甚至有兩個因為速度太快，被擊中之後直接摔出了天台，搞得馬路上的殭屍又是一陣的騷動，不過就如同這些爬行屍對普通殭屍沒有興趣一樣。那些普通殭屍對爬行屍也絲毫沒有半點興趣，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現在可以過去了。」我放下望遠鏡道。

小馬點了一下頭，一踩窗框直接跳到了天台上，他在天台上搜索了下。向我打了一個安全的手勢，我轉頭對歐陽立志無奈地道：「雖然我非常不想這麼做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說完在歐陽立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一把將他扛在肩上從破碎的窗口跳了出去。

「你幹什麼？難道你有什麼事就不能提前說明一下嗎？」歐陽立志被我放下來之後，立即壓抑著聲音低吼道。

我聳聳肩笑道：「告不告訴你結果都是一樣的。而且不告訴你，不是更刺激嗎？」

「你……」歐陽立志被我近乎無賴地挑釁搞得無言以對了。

「好了。」我拍了拍歐陽立志的肩膀道：「大家以後都是同伴，開開玩笑也用不著當真。」

「我不認為你是在開玩笑。」歐陽立志盯著我道：「我很清楚。你在不斷地試探我、打壓我，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按你們的分類我只是一個智力進化者，而且是個非戰鬥型的智力進化者，失去了我的手下，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依附你們，這點我比你更清楚，所以用不著你不斷地提醒我，而且我深信，在以後的日子裏你會發現我對你的幫助遠遠超過你的那些夥伴。」

「你說的很對。」我沒有否認歐陽立志的說法，直言道：「我的確在試探和打壓你，不過原因不只是你說的那些，更重要的是我要讓你清楚一點，你必須在同伴的幫助下才會有所作為，如果你不能認識道自己的弱點，只是一味地把其他人當做工具，那麼早晚有一天你會被拋棄，記住我的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只有願意為別人犧牲的人，才會得到別人的保護。」

沒再理會發愣的歐陽立志，我和小馬開始檢查那些爬行屍的屍體，對於歐陽立志這樣的人來說，他極度聰明的頭腦也是他生存的巨大障礙，他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他把自己當做棋手，把其他人當做棋子，或是利用，或是捨棄，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這也是他的手下畏懼他，但不愛戴他的原因，如果他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那麼他被集體捨棄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些爬行屍只是眼睛和四肢的指甲發生了變異，他們的指甲極其尖利，完全可以支撐他們在陡峭的地方爬行，不過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眼睛為什麼會變異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他們都瞎了不成？」小馬把一隻從爬行屍手指上撬下來的指甲扔給我道。

我接過那隻指甲，反覆看了看，果然如小馬所說，這隻指甲遠比普通的指甲要尖利、厚實很多，而且從指甲的長度和磨損的程度來看，這些爬行屍經常在一些很陡峭的地方爬行，也就是說這些傢夥的活動區域並不僅僅限制在平地上，看來他們擁有著更廣闊地活動空間。

扔掉那隻指甲，我蹲在一個爬行屍的屍體前，用手扒開他的眼皮，濁白的眼球出現我的眼前，這時我才發現這種濁白並不顯得渾濁，而是一種類似果凍一樣的晶瑩的白色，這似乎代表著這些爬行屍並不是瞎子，而是他們變異出一種新的視覺能力。

「他們應該是變異出了類似熱感應能力的視覺能力，而且這些應該不是全部，他們應該是一種全新的變異體殭屍，只是他們距離真正的變異殭屍還有很遠的差異，看來我們的世界，越來越豐富多彩了。」歐陽立志的話悠悠地傳來，看來這傢夥已經從剛才的對話中清醒過來，語氣中少了一分獻媚，從新又恢復到那種冷傲的態度。

「你這麼說有什麼根據嗎？」我問道。

「第一，那個首領殭屍發現我們的時候，從他所在的角度是根本看不見窗戶裏面的我們，所以他應該是通過其他途徑發現我們的，我想體溫應該是個很好的途徑……」

「如果他們是靠聽覺或者是嗅覺發現我們的呢？」沒等歐陽立志說完，小馬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可能，這些爬行屍的聽覺和嗅覺應該沒什麼變化，不然他們在你砸破窗戶的時候就應該發現我們的位置了，而且如果他們嗅覺變異的特別靈敏，那為什麼還要靠舔舐殭屍傷口處的血液來判斷這些殭屍是否是食物呢。」歐陽立志輕鬆地駁斥了小馬的疑問。

「那為什麼說，他們是新的變異體，也許這種爬行屍就他們幾個呢？」小馬明顯有些不服氣，提出的問題也帶有些賭氣的性質了。

「很簡單。」歐陽立志略帶輕蔑地瞥了小馬一眼道：「如果你能仔細地觀察一下周圍的痕跡，就會發現那些抓痕絕對不只是這五個爬行屍造成的，同樣的變異體至少比我們看到的多很多。」

我和小馬聽了他的話不約而同地向四周看去，果然四周看似平常的景物細看之下，無論是地面還是牆壁上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抓痕，只是這些抓痕大多呈點狀並不引人注意，所以我和小馬都沒在意，但在歐陽立志的提醒下，我們都注意到了這點，也的確如歐陽立志說是，如果只是這五個爬行屍，就算他們大半年的時間一刻不停地來回亂爬，也很難形成密度這麼大的痕跡，看來我們在這裏的時光不會太寂寞了。

「現在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歐陽立志趁熱打鐵道：「你們也應該發現這些爬行屍已經開始出現簡單地分工了，最起碼已經有首領和下屬的區分了，我現在擔心的是如果他們的數量過於龐大，那是不是會出現一個總頭領呢？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這個嗎？」我撓了撓腦袋有些不負責地道：「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們在這裏也呆不了多長時間。」

「我真納悶你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這麼嚴重的情況難道你就這麼一筆帶過了？」歐陽立志不依不饒地道。

「以前我遇到這樣的情況還真要仔細地考慮一下，不過現在不是有你了嗎，以後你動腦子我們動手，大家肯定能活的更長久些。」我笑著拍了拍歐陽立志的肩膀，然後和小馬一起向著天台門走過去。

隻留下一臉無可奈何的歐陽立志，這傢夥看來快找到他在集體中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