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珝敏銳地感覺到胖子身上的殺氣減弱了幾分，心中一動，說道：「我曾博覽群書，也看過這上古殘篇。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念了這一段，林珝想到剛才胖子所化的巨鷹，驀地醒悟了過來：「公子，你是鯤鵬？」

鯤鵬是上古妖族，十分強大。

「我只是有一絲鯤鵬的血脈罷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達到那『雙翼若垂天之雲』的境界。」胖子聽到《逍遙遊》的那幾句，露出嚮往之色。不由多打量了林珝幾眼，說道：「我看你也當是上古血脈，又有幾分學識，在妖族中極其難得，若是願意臣服於我，我就饒了你性命。」

林珝知道這是唯一的保命機會，連忙點頭道：「願追隨公子！」

胖子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既是如此，你且用鮮血立個咒誓。」

林珝沒想到胖子還有這一手，這咒誓應該和血元之誓有類似之處，一旦立下，就無法擺脫了，當初對天蛇王那個心誓也是如此。「怎麼，不願意？」胖子目光冷了下來，原本消散的殺意瞬間籠罩了林珝的全身。

林珝知道下一句若是回答有誤，就會成為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心思不由飛轉起來，腦中靈光忽然一閃，說道：「公子，是這樣的。我現效力於青蝠妖將的麾下，當日曾被迫立下血誓，除非殺死青蝠妖將……」

急中生智之下。他想出的正是借刀殺人之計，如果能借胖子的手幹掉青蝠。自是可以除掉一個心腹大患。

「青蝠算什麼？就算這頭小蝙蝠的靠山還在，本公子也不懼，」胖子的臉上露出輕蔑之色，隨即又皺了皺眉，「只不過現在這蝙蝠是那頭獅子手下的妖將，本公子是何等身份，不屑對這小小妖將下手。」

這句話透出了好幾個信息，第一。青蝠妖將「曾經」有個強大的靠山；第二，胖子對妖將的實力不屑一顧；第三，胖子口中的「那頭獅子」正是怒獅王。

從這些信息來分析，加上之前胖子所展示出的力量和真身，這胖子很可能和怒獅王是同一級別的，也就是妖王。「不過，若是你真想投效本公子，下次我讓那蝙蝠自己解開血誓即可。」胖子輕描淡寫地說道：「看你之前的身手應該是妖衛吧。實力還算過得去，尤其那隱藏實力的天賦不錯，連我瞞過了。」

林珝曾經施展過血元之誓。知道若是主人想解開誓言之力，不僅需要損耗大量的心神，還會遭遇一定的反噬傷害。這胖子放言讓青蝠妖將自己解開，倒也不是吹牛，因為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尤其是在妖族之中。

胖子將靜息訣屏蔽修行的功效歸功於天賦，倒省了一番解釋。

當然，所謂「血誓」根本就是子虛烏有，若胖子真是這樣做。到時候青蝠妖將那邊倒是個麻煩事，但眼下肯定要穩住這個大殺星再說。

「力量為尊。公子的實力遠在青蝠之上，若是能得公子賞識。我自是真心投效。」林珝行了一禮。

「既是真心投效，又無法發下咒誓，那麼本公子開恩，就賜你一顆碧玉丹。」胖子手中現出一顆綠油油的丹藥來，「這顆丹藥蘊含著強烈的毒性，但也能夠大大增強你的妖力，本是珍貴之物，不輕易賜人。只不過現在是用人之際，算是你的造化了。只要你完成本公子的任務，我自會替你解毒。」

你妹的造化！

看著胖子有些疼惜丹藥的樣子，林珝心裡嘀咕了一句，但他也知道胖子這種妖王都是成精的老妖怪，肯定無法簡單地糊弄過去，隻好接過了那碧玉丹，張口就吞了下去。

這丹藥在入喉即化，林珝感到一團很火熱的力量在體內擴散開來，心頭一直被壓製的嗜殺之意瞬間變得強烈了起來，連意識都有些模糊起來了，趕緊收起《蜉蝣羽化經》的變身，運轉《太清蘊神篇》，心智又清明了不少，只是那團火熱一直存在體內無法驅散。

這團火熱中蘊含著丹藥的效力和毒力，如果林珝真是妖族，倒是能有所裨益，問題是他修鍊的不是妖力，這些力量對他而言反而是妨礙，尤其還有那種劇毒，只能設法一步步祛除了。

看到林珝服下丹藥，胖子收斂了殺氣，在他看來，林珝這種小嘍囉給一顆碧玉丹已經是夠看得起了，根本無須太過提防，實在有什麼不對勁的話，殺了便是。

「是。」林珝暗暗壓製住那團力量，表面上露出服膺之色，行禮道：「在下牛魔，既效力公子，敢問公子的名號是……」

胖子搖了搖那把「北冥有魚」的摺扇，說道：「本公子朱魚，你就叫朱公子可以了。」

林珝原本想問的是這胖子究竟是哪一位妖王，聽到這個答案，隻好點點頭。

「你先前不是說獒烈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嗎？現在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儘快找到獒烈，若是找不到活的，就把他手中的東西弄來給我。」

「請問朱公子，是什麼東西？」

「一塊這樣的石頭。」朱魚從個懷裡拿出一塊石板來，約莫巴掌大小，上面遍布著奇怪的紋理。

林珝的心怦怦跳了起來，這石板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他的滄海瓶中就有這麼一塊。

秘府的陣圖殘片！

這一剎那，林珝隱隱明白了獒烈被金虎妖將派出四大妖將追殺的原因了。

獒烈是朱魚的人，而朱魚來到這裡，就是這陣圖。

「知道了，公子。」林珝行禮道。

「我看你心神之力不弱，就傳你一個法訣，若有線索，可以用此物與我聯絡，」朱魚又交給了他一樣東西，「這法訣還有另一樁妙用，若是碰上強敵，能以此物脫身，就算是妖將級的對手，也無法抓住你，但只能用一次。」

林珝有些驚訝地看著手中的那件東西，這是一根羽毛，長約五寸，前段黑色末端呈灰白色。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羽毛，在黑林，他親眼目睹過一個人用這羽毛在青蝠妖將的手下逃生。

那個一隻眼的高先生！

原來，一切的幕後者，就是眼前這朱魚！

ps：第一次寫這麼少字的章節，但今天寫不下去了，身體倒是其次，主要是孩子的關係，感覺自己交運很失敗，心情煩悶，連中飯都沒做，一家三口都餓著，作為一個很少陪孩子、不稱職的父親，必須和兒子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