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長孫湘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這是一個山洞，從外面透出的光亮來看，應該是中午時分了。

長孫湘隨即記起了失去知覺前的一幕，第一反應就是握了握手中的劍，然而紫電劍已經不見了，甚至她與紫電劍平時存在的那一絲心神感應都消失了。

然後，她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傷口全部被處理包紮好了，還敷上了某種藥草，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要把她的皮甲和裏面的血衣都脫下——她那件青色的殘破皮甲正在一旁的地上，血衣也是。

目前身上披著的，是一件男人的衣服，還很乾凈，地下還墊著一些乾草。

長孫湘又是一驚，幸虧身體沒有什麼其他的異狀，只是由於傷勢很重，雖然得到了包紮和治療，但短時間內無法提聚力量，也就是說，她現在失去了戰鬥力。

她摸了摸臉，那個面罩還在，這面罩是用特殊方法戴上的，很難取下。

長孫湘剛撐著身體坐起來的時候，洞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遮住了光芒，長孫湘的目光頓時露出極度的戒備之色，看著這個「牛妖」。妖族和人類明顯是死敵，為什麼這「牛妖」要救她？

還有，包紮傷口的手法、藥草、身上的衣服……

這個妖族究竟有什麼秘密？

「放心，我不吃人，」這頭「牛妖」的聲音乍聽上去顯得甕聲甕氣，「牛大爺吃素的習慣還沒改過來，對血食沒興趣。」

林珝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種喜感。

他的身份肯定不能暴露，尤其最後還在長孫湘面前施展了蛇影步，而長孫湘是他的朋友。又不能見死不救。不管怎麼樣，現在只能以牛妖的身份來應對了。

長孫湘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牛妖」從外面拿出一堆帳篷之類的東西，大手大腳地朝地上一扔，叫道：「上次有幾個人想要殺我，結果反被我弄死了，這些東西是他們留下的，小妞兒，有什麼能用的你自己挑。」

這句話，變相地解釋了長孫湘身上衣服的由來。「小妞兒，你蠻厲害的，如果不是牛大爺有特殊的天賦，那一劍已經讓我變成死牛了。我有個仇人，一個人打不過，你幫我一起殺了他，我們就算扯平了。」

看著長孫湘眼中明顯的懷疑之色，林珝暗暗苦笑，你長孫大小姐現在是個燙手山芋。既不能扔掉，也不能暴露，只是留下來必須絞盡腦汁才能應付過去。

長孫湘注視了他片刻。問道：「你想殺誰？」

「青蝠！」這是林珝早就準備好的答案，

「青蝠妖將？」長孫湘當然知道青蝠是何許人也，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牛妖，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救你，你幫我殺了青蝠，很公平。」

「如果我說答應，你會相信？」長孫湘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妖族，碰到這樣的事情，心中大為意外。反問了一句。

「別當牛大爺是傻的，我知道你們人類都很狡猾。」林珝鼻子呼呼了幾聲。感覺愈發代入牛大爺的角色了：「所以，本大爺幫你治傷的時候也下了毒。你現在應該感覺手腳發麻。這只是毒性的最初的徵兆，如果你敢騙牛大爺，哼哼，到時候你整個人都會化作一灘腐水……」…

長孫湘果然感覺到四肢隱隱發麻，體內氣血也有所凝滯，臉色不由微變，卻不知道這是林珝處心積慮弄出來的效果，哪有什麼毒素，就是服用一些丹藥後的特殊癥狀而已。

長孫湘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呢？」

「本大爺救你，你就應該報答我！」林珝打量了她一陣，歪著頭想了想，「要是你不肯，本大爺也不殺你，會用毒藥讓你以後都沒法使用力量……雖然你這妞兒個頭矮長得瘦，鼻子太短、頭上又沒有角，但好歹也是個女人，牛大爺勉強可以恩準讓你當個侍妾。」

「侍妾」兩個字讓長孫湘眉頭一挑，立刻聯想到這牛妖治傷時看了她的身體，目光頓時冷了下來，那眼神讓林珝暗暗發毛——為了掩飾身份不讓她起疑，節操什麼的……額，暫時先扔到一旁吧。

若是此時有紫凰城的男性在旁聽到這話，一定氣憤地會將這沒眼光的「牛妖」抓起來吊打。在紫凰城，長孫湘不僅是第一天才，也被不少人視為第一美女，雖然她戴著面紗，但顯露出的輪廓，尤其是那種清麗脫俗的氣質，絕對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在文院武院都相當多的仰慕者，想不到居然被這牛妖嫌「醜」。

「怎麼，不服氣？牛大爺改天帶幾個身體強壯，大屁股大胸的牛頭美女給你看看，讓你這妞兒知道什麼叫自卑！」林珝說這話時自己也是一陣惡寒，不過現在他是「牛大爺」，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長孫湘當然不會和這妖族去辯論什麼是審美，冷冷地說道：「你救我一命，幫我治傷，作為交易，我可以答應幫你殺青蝠，但你要替我解毒。如果你想打我的主意，最多只能得到我的屍體。」

「屍體？哼哼，好吧。」林珝本想再來句更重口味的話，但看著長孫湘的眼神，心頭終是打了退堂鼓。

「侍妾」什麼的純粹就是故意用女性敏感的話題來擾亂長孫湘的判斷，從而打消對「牛大爺」的疑心。

這個策略看起來很成功，長孫湘果然答應了幫忙，不過，她承諾的可信度明顯不高，很有可能只是虛與委蛇。而這正是林珝想要的，原本那個對付青蝠就只是個搪塞的借口。

「我的劍在哪裏？」

林珝當然不會現在就把劍給她，否則睡著了挨一劍可不是鬧著玩的：「等傷好了。幫本大爺去對付青蝠的時候，自然會把劍還給你。」

達成了協議後。「牛大爺」和長孫小妞的關係看上去緩和了一些，不過，某句話的後遺症也出來了，先前吹牛隻吃素的「牛大爺」只能一邊吃果子，一邊看著長孫小妞吃香噴噴的烤魚，這種滋味可不好受，究竟就好像吃著沒調料的泡麵看著旁邊的人吃滿漢全席。

還好長孫湘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很少和他說話，若是碰上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韓大小姐。只怕會逼著吃素的「牛大爺」表演吃草。

就這樣，在一妞一牛相互「戒備」的奇異氣氛下，三天過去了。

長孫湘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一部分，尤其是心神之力，已經好了大半，不過短時間內還是不能動手。

這次她受的傷非常嚴重，與三尾獨眼奇獸的一戰，被重創了心神，最出乎意料是隨後遇到百裡雲的伏擊，身上有四處被弩箭射中。多處淤青，肋骨斷了一根。肩膀和後背的外傷最重，肩膀那一刀差點將整條手臂斬下來。而背後所中的飛刀還帶著劇毒。

如果不是碰到「牛妖」，就算沒被百裡雲追上，也很難保住性命。

「別動！又不是第一次看了，又沒幾兩肉，如果不是為了換藥，以後你想給大爺看，本大爺都沒興趣！」

背後的飛刀毒傷長孫湘自己無法換藥，所以「牛大爺」霸王硬上弓地當了一回好牛，雖然沒什麼越軌的舉動。口裏卻嘮嘮叨叨，不斷鄙視這位太瘦胸小臀小的醜女。

事實上。這只是為了分散長孫湘的注意力而已，這幾次的草藥中他都偷偷加上了特別的丹藥。癒合的速度會加快許多，而且也不會留下什麼傷疤。

長孫湘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羞怒交加，捏緊了拳頭，暗下決心，只要回復力量，第一件事就是殺了這牛妖。

「好了，本大爺要睡覺了，小妞，不要和本大爺耍什麼花樣，更不要妄想逃走，牛大爺就算是睡著了，也比你醒著要明白！」林珝裝作沒感覺到長孫湘的怒火，努力將看到的那白玉般的裸背從記憶烙印中抹去，走到洞口，就靠著那石頭打起了呼嚕。

不一會，居然還說起了夢話。

「別想逃！」

「青蝠，老子要你變成死蝙蝠！」

「小妞，你以為牛大爺會幫你解毒？哈哈！你上當了！」

「……」

長孫湘看著那個呼呼大睡的「牛妖」，心中羞憤漸漸褪去，陷入了沉思。

這牛妖每天睡覺都說會夢話，昨天居然把下毒的解藥配方也陸陸續續地說了出來，今天居然還說出了在殺死青蝠後不打算為她解毒的企圖，看上去果然是居心叵測。

，長孫湘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一切都是對方故意做出來的。

這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但在她內心中還有一種更不可思議的直覺。

雖然一直保持著高度的戒備心，但「牛大爺」這副醜陋的嘴臉，卻讓她真實的內心感覺到安全和安寧。要知道，就算是紫凰城那些面帶笑容的人，她都能本能地保持相當的警惕。

這種直覺完全不合情理，但同樣是這種直覺，在很多時候救了她的性命，所以，讓她很猶豫。

這「牛妖」到底是什麼人？

還有，這「牛妖」和虎牙堂那神秘人到底有沒有關係？那種步伐只是巧合？

長孫湘正思索之際，忽然感應到隱隱遠處傳來人聲，此時「牛妖」也警惕地清醒了，沉聲道：「別出聲！」

ps：非常感謝大家的理解和關心，今天嘴張了一上午，做了幾次根管嘗試，那尖銳的根管扎到牙髓的時候，疼得冷汗都出來了，又照了幾次片，最終居然說不行！！！

只能選擇拔牙，不過要等消炎後，下周再去拔。悲催的是，一共要拔五顆牙，一顆治療無果的齲齒，四顆智齒，齲齒拔掉後，要兩個月以後才能裝假牙，唉，咱還沒到四十啊，就裝假牙了。

但現在很痛苦，徹夜難眠，東西也吃不下，以後要反覆複發更痛苦。

最可惡的是，根管沒成功，交的幾百大洋治療費居然不退，說是事先簽了協議的，我無語，這是中心醫院好不好，不是私人小診所啊。

感謝多2小、fightjian、墜風絮無影、星辰煙花、亦又大點心、悠悠空谷蘭、獨孤求敗no.1、月明秋夜、暫且歇著、vodka採薇打賞。

感謝頂無盡丹田萬幣打賞，這位一定是橫掃天涯的書迷，多謝支持。

友情提醒，天涯現在的《無盡丹田》還在連載，那位是存稿黨，新書存稿估計百萬，可以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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