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敏疼得流出了眼淚，漸漸地一切都朦朧起來了。明敏非常著急，她可不想讓自己從未見過面的母親就這樣從自己的視線消失：「母親，母親，別走。」她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再向窗外望去，並沒有什麼人，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

床邊燭台上的蠟燭還在閃爍著，明敏輕輕地俯在燭台上面一口氣就吹滅了蠟燭。

第二天一早，江夏王一家的上路了。坐在馬車上的明敏時不時地拉開窗簾往外面望去，可是每次的結果都是非常失落了，她沒有看見那個她想要見到的人。

其實，瑩然並不知道今天江夏王一家離開長安，她就如同昨天晚上之前的明敏一般毫不知情。

含光殿，瑩然一臉平靜地望著一旁的婉兮，緩緩地開口：「婉兮姐姐。」她頓了頓，這次她喊的是婉兮，而非晨曦，「昨天晚上，你說的事情我考慮清楚了。我可以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答覆，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件事？」

婉兮點頭：「才人有話請問，奴婢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瑩然有些顧慮和恐懼地問她：「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婉兮一臉茫然，難道她長得很像鬼嗎：「才人何出此言？」

瑩然的眼神中褪去了害怕，只剩下拘束的神色：「有人說，你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跳崖身亡了。我想，若是果真已是一個死人的話，那麼你為什麼還會出現在我的眼前呢？若這只是你的魂魄的話，為何我還能摸到你，感受到你身上的溫度呢？我想知道答案，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人還是鬼？」

婉兮大窘：「我當然是人了，你摸摸我，鬼是沒有形狀的，只是在空氣中飄來飄去的而已。至於十年之前的那道聖旨完全是假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不是因為這道假的聖旨的話還真讓人沒法活的呢。」

瑩然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所以呢？那些人敢向陛下稟報說你死了難道他們就不害怕會犯了欺君之罪嗎？你現在這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呢，又怎麼能夠說是死了呢？」

婉兮莞爾一笑：「即便是沒有死，那也當是死了吧，反正我的心也早已經是死了的。」

瑩然嚇了一跳：「什麼？心死了？哦，我想起來了，你曾經說過你早就已經決定了是要終身不嫁，如今又說你的心早就已經死了。我從前曾經聽父母說過，只有被愛情傷害過的人才會說心死的，你不會被愛情所傷害過吧？可是那個時候你才只有十一歲唉！」

婉兮被瑩然的幽默逗笑了：「不是，只是因為從前的事情太過複雜了，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不過，我倒寧願是那樣繼續下去，只可惜天不遂願，在我失憶了以後卻又不巧恢復了記憶，說起來可真是好笑啊！」

瑩然認真地端詳著婉兮：「若是一個人心死了那麼就什麼都沒有了，親情、愛情、友情都會變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