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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寵之卿本妖嬈》第七十章:黑燈瞎火做壞事
章節名:第七十章:黑燈瞎火做壞事

突然,一隻劍破空直入。

容淺念驟然掀開眸子,眸中那箭尖刺空而來,對準的是……

她伸手抱住他,想也不想,一個轉身,用後背擋在他心口的地方,幾乎本能的動作。

然,他抱著她,衣衫飛揚,轉了身,箭,刺進了他後背。

「十一。」

耳邊,他在輕喚她,聲音還是那樣溫柔,好聽極了。

然後,他抱著她的手,緩緩鬆了。

「逸遙!」

她喊他,聲嘶力竭一般,伸手,狠狠抱住他,眉間忽然陰鷙,她說:「傷他一分,死。」

話,一落,她素手,樹葉從指尖飛出。

灌木叢裡,只見一個身影倒下,咽喉被劃破。

那雙手,殺人不過瞬間。

忽然,一個涼涼的吻落在她指上,他的聲音輕得好似要散去,她說:「我的王妃,很準。」

他淺笑,嘴角有一絲血滲出。

她張嘴,說不出話。天好像突然塌下來了,星子,月光都隕了,暗無天日,她抱著他,在輕顫。

「別怕,我沒事。」

他的臉很白,額間硃砂紅得近乎刺眼,伸手,拂著她的臉,冰涼冰涼的。

容淺念說:「我不怕。」

說完,她撕了自己的裙擺,轉身到他身後,給他包紮。

他不知道,便在她轉身的時候,眼角有淚。

這個女人,兩輩子沒掉過眼淚,那東西,她自己都不認得,隻覺得眼睛疼,心臟疼,哪都疼,

「疼嗎?」她的聲音在顫抖。

然後,她忽然拔了箭。她這才知道,原來,她並非天不怕地不怕。

他的聲音也在顫抖:「不疼。」

那傷口,汩汩流血,是黑色的,她的手一直在抖,滿手的血。

雲遮月,天很暗,喧囂裡,她還未來得及擦掉手上的血,忽然一聲嘶吼震天。

「王妃,小心!」

她怔了一下,轉眸,身後,一張血盆大口,朝她過來,後面是蕭歿,是她的命,她不能退。

原來,有些人真的比命重要,在潛意識裏,成了本能。

「十一!」

耳邊,是他的聲音,急促,很慌亂。她懵了一下,然後狠狠撞進一個懷抱,鼻尖是她熟悉的氣息,然後,便是天旋地轉。

她瞳孔驟然放大,前面,是懸崖……

這一刻,她想的是:奈何橋上,她一定不喝孟婆湯也不準她家男人喝。

然,腰間的手鬆了,那掌心合著她的,重重用力,她飛身落回了崖上。

「十一,等我。」

耳邊,他的話,回蕩不散,她睜眼,尋不到他的身影了,懸崖邊上,只有血跡,未乾。

「王爺!」

「主子!」

青衣與鐵衣衛一個一個蜂擁而上,鐵骨男兒,各個紅了眼。

唯獨她,安靜極了,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念了一句:「你又丟下我。」

一句話,才落,容淺念縱身,跳了下去。

「王妃!」

驚呼聲一片,崖下,傳來女子的聲音,響徹天際。

「甩了老娘,想也別想。」

所有人傻了眼,唯這句話,回蕩在林中,久久不散。

蕭氏容淺念,歿王妃,那是個奇女子。

夜半,行宮格外得靜,宮燈搖晃樹影,這是個難寐的夜。

行宮外,人影匆匆。

「世子爺,出事了,出事了。」

蕭鳳歌一把拽住那傳報的宮人:「是不是她受傷了?嚴不嚴重?」

那人哆嗦了半天,顫抖:「墜、墜崖了。」

他眸中,一瞬散了所有光,手緩緩鬆開,慘白的唇輕微的張合。

「小九,你真是要我的命嗎?」

低吟的一句話,叫假寐的忠親老王爺一個鯉魚打挺:「你這逆子又說什麼混話呢?」

不就是墜個崖,還能要得了那狐狸精的命?瞧瞧這沒出息的東西,忠親老王爺看著就來氣。

他家那逆子哪裏聽得進半句,轉身就走人。

老王爺立馬喝了一句:「你去哪?」

蕭鳳歌回頭,給老王爺丟了個心灰意冷的眼神,說了兩個字:「殉葬。」

老王爺心肝一顫,老臉慌了:「你、你別做傻事。」

他依舊失魂落魄:「要我不做傻事也行。」伸手,很淡定,「給我兵符。」

忠親王臉一黑,鬍子氣得一顫一顫的,磨牙切齒:「想也別想。」

這逆子,兵符給了他,還不得翻天。

「那也沒關係。」

忠親王吸了口氣。

蕭鳳歌接著又說了一句:「我去陪我家小九便是。」

說完,抬步就走,一臉赴死。

「回來。」老王爺咬牙,吹鬍子,「我給。」

步履匆匆,忠親王行宮大亂,夏王行宮亦如此。

「她怎麼樣了?」

夏王蕭簡整整一夜,空等,難眠。

「回王爺,容家姑娘,」頓了頓,那傳報之人冷汗淋漓,「墜崖了,生死未卜。」

夏王之眸驟然沉凝,竟是慌亂了。

半響,行宮內傳來夏王之令:「傳本王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頓時,夏王府大軍整裝待發,正是此時,慧帝行宮同樣有此消息來報。

「啪!」

忽然一聲裂響,澈王手中茶杯碎裂。

茹妃大驚:「澈兒,你做什麼?」

蕭閔掌心都是血,他眉頭都未皺一下,目光如炬看著慧帝:「父皇,現在你滿意了?」

慧帝眼一沉,已然慍怒:「你在質問朕?」

蕭閔嗤諷一聲,說出來的話字字擲地有聲:「她說得對,你即便不是昏君,也是暴君。」

「放肆。」慧帝怒極,翻了跟前的茶杯,眉間猙獰一片。

蕭閔笑著,不瘟不火風說了一句:「我便放肆一回。」隨即,轉身便走。

這般狂傲,這般不從管教,竟像極了那女子的姿態。

好啊,那隻狐狸,竟能將他蕭家兒郎迷惑至此。

慧帝怒吼:「你給朕站住。」

蕭閔置若罔聞,連頭都沒回,忽然頓住,側身,與蕭衍相對:「太子皇兄,你會後悔的。」

蕭衍冷笑,端著茶杯慢飲,眼裏笑得肆意。

至此,他略勝一籌。

整整一宿,行宮亂做一團,慧帝與太子徹夜商議,忠親王府與夏王府大軍連夜搜山,整個獵區,五步一人。

如此之亂,皆禍起一個女子。

這女子,任憑外面亂得如何地覆天翻,她依舊昏睡得天翻地覆。

獵區之下,竟是流水叢林,花繁葉茂,山洞之中,泉水叮咚,伴著女子淺淺的呼吸,身邊,男子目光溫柔,看了她許久,伸出手,輕輕拂著她的臉。

下一秒,女子毫無預兆地睜開眼,破口就砸出一個字:「滾。」一把擒住對方的手,一個反擒拿,「老娘有男人了。」

這般彪悍,除了容淺念哪裏還有誰?

「十一。」

柔柔嗓音方落,容淺念一愣,安靜。

「是我。」

這樣好聽,似乎每說出一個字都像蠱惑。

這是蕭歿。

她迷迷糊糊,鬆了手,這才睜開眼,還有些惺忪,懶懶窩進蕭歿懷裏,夢囈一般說著:「我剛才夢到你摔倒山崖下面去了。」

這人大概還沒睡醒,做夢呢。

蕭歿輕笑出聲,將軟軟的她抱進懷裏,俯身在她耳邊說:「這裏便是崖底的山洞。」

容淺念半睜的眼睫顫了幾下,掀開,清醒了不少,嘟囔上一句:「我就知道我沒那麼容易玩完。」她勾住蕭歿的脖子,笑著湊上去,「禍害遺千年。」

他蹙眉,伸手去抱她。洞外漏進的光有些昏暗,照得他臉色紙白。

「怎麼了,是不是我碰到你傷口了?」她趴在他懷裏,不敢亂動,只是抬眼,直直看他,「你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傷著哪裏?箭傷還疼不疼?」

她伸手,又不敢碰他的傷口。

蕭歿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我自己便是大夫,止了血便沒事了。」又親了親她慌亂眨著的眸子,「乖,沒事,別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那箭上有毒。」她伸手抱住他,枕在他肩上,細細查看他後背的傷。

蕭歿撫著她的臉,吻她皺起的眉頭:「曇花一現是百毒之王,那箭上的毒對我無用。」

容淺念將信半信:「不許騙我。」

他輕笑著點頭。

容淺念又細細看了蕭歿的傷口,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安放回去,起身,環顧了四周,搖頭怎舌:「書裡果然都是唬人的,山洞裏沒有武林秘籍也沒有藏寶據點。」走到洞門口又看了幾眼,一臉嫌棄,「除了樹還是樹。」

蕭歿輕笑,將她抱回懷裏:「若非這些樹,你我大抵不死即傷。」捧著她的臉,視線相對,「十一,若有下次,」

「若有下次,你要再敢我丟下我,」伸手,作撲到狀,「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若有下次,大概還是會如此。他還是會丟下她,她也還是會一同跳下。

明明不可為,情愛裡,奈何半點也由不得情理。

蕭歿只是笑,拉起她佯作爪子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手,落在她腰間,輕解羅裳。

這是……就地正法?

容淺念愣了,眸子溜了一圈:「不會吧,在這?」

嗯,雖然沒有紅燭錦帳、花前月下,不過,這暗無天日、黑燈瞎火也別有一番韻味啊。

瞧瞧容家姑娘小眼神,小半驚悚,大半期盼。

蕭歿手一頓,微微藍眸染了些許無奈:「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一句話,容淺念一腦袋的黃色泡泡都破滅了。

她耷拉著眸子,雙手張開,說:「你脫吧,我不反抗。」

蕭歿嘴角笑意暈染,攬著她,解了她外裳,裏衣,然後……沒有然後了。

容淺念看了一眼身上的布料,抬頭,問得很認真:「要不要把裏面的也脫了?」

這妖孽,還能更流氓點嗎?

蕭歿拂了拂她的臉,輕笑:「我是大夫。」

大夫怎麼了?你還是男人,還是我男人呢。容淺念很受挫啊。

話說這容家姑娘雖然沒個閨閣小姐的樣,成天上天入地的,不過她這一身肌膚也算是冰肌玉骨勾人犯罪。

容淺念看看自己半敞的衣襟下,再看看自家男人。

靠,老娘這麼沒有魅力?

誒,這等黑燈瞎火的良辰美景不用來做見不得人的勾當,著實可惜啊。

手上一疼,斷了容淺念一肚子不純潔的花花心思。

蕭歿蹙緊了眉,動作再輕一分:「疼嗎?」

容淺念瞅了一眼胳膊上的劃傷,回答:「疼。」

這話要是讓十三聽到,肯定賜容淺念一句:你就作死吧。

好吧,這妖孽,兩輩子,第一次喊疼。

蕭歿撕了一襟衣角給她包紮,動作輕緩極了:「青衣很快便會找來,乖,你莫要沾了水,我不會讓你留疤。」

蕭歿攏了攏她的衣衫,一件一件有條不紊,容淺念耷拉著眼,鬱悶地不想說話。

猝不及防,唇上一涼,然後一股苦澀在舌尖蔓延,淡淡葯香彌散,她乖巧地張開嘴,抬眼,他便在她眼前,近得呼吸都纏在一塊,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大膽地伸出舌頭,毫無技巧地作亂。

他唇齒間和她一樣,是苦的。

他的唇留在她唇畔,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這種草藥可以凝血。」舔了舔她的唇,「苦嗎?」

苦,很苦。

容淺念抬頭,說:「沒嘗到味道,要不再來一次?」

嗯,八成蕭歿給她喂毒藥,嗜甜如命的容家姑娘也會問上一句:要不要再來一次。

蕭歿又親了親她。

容淺念忽然一個鯉魚打挺,說:「你看了我身上的傷口,我還沒看你的呢?」

正是此時,山洞之外,有腳步臨近。

「世子,那裏有個山洞。」

於是,三方人馬趨近,方才臨近洞口,洞中便傳來聲音。

「還疼不疼?」

「我還是不放心。」

「你給我看看。」

這是容家九姑娘的聲音,聽著,安好,沒受傷。

「聽話。」

這是歿王的聲音,聽著,有些急促。

洞門外,腳步再近一分。

「是你自己脫還是我來。」

還是容家九姑娘的聲音,只是一句話,僵化了洞門口靠近的三位主子與一乾侍衛。

唯獨歿王府鐵衣衛面不改色,眾人看了看昭明世子鐵青的臉,又看了看夏王與澈王,嗯,同樣鐵青。

青衣無聲嘆:王妃,果然彪悍。

洞外,各種沉寂,各種僵冷,洞中,話語依舊,各種曖昧,各種火熱。

「十一,我沒事。」

「你別動。」容家那彪悍的主又說,「我來。」

哇靠靠,這姑娘要不要這麼霸王。

「十一,乖,別看了。」

歿王聲音聽似無奈。

「我不看我怎麼知道。」

「我沒事。」

容淺念聲音提了幾度:「你沒事我有事。」又軟了幾度,「我疼。」

這對話,叫洞外一乾鐵骨男兒,各個面紅耳赤。

聽聽,有沒有一股子幹壞事的味道,沒辦法,誰叫平日裏,這容家姑娘肚子裏壞水太多。

第一個聽不下去的便是昭明世子。

「小九。」

昭明世子一聲怒喊。

容淺念手上動作一頓,愣了一下,抬頭看去,嘴角抽了抽,乾笑:「好巧啊,鳳歌兒。」

還有更巧的呢?

隨即,先是蕭簡,再是蕭閔,堂而皇之便站在了容淺念前面。

今天吹得是什麼風?怎麼有股陰森森的感覺。

她繼續乾笑:「咳咳咳,你們怎麼都來了。」

這時青衣領著一乾侍衛進來,只見自家主子躺在地上,衣衫半解,容家那妖孽趴在上面,倒是人模人樣衣冠楚楚,蕭家另外三位主子,一個一個臉色沉得嚇人。

儼然,一出霸王硬上弓。

青衣乾咳了幾聲,上前:「王妃,您先放開王爺。」

容淺念額角三根黑線,低頭,自家男人正含笑看她,胸膛半裸,她吞了一口口水,撇開眼,很淡定地起身,再回頭,一本正經地解釋:「誤會誤會,我什麼都沒幹,真的。」

這男上女下,衣衫不整,說誤會?誰信?

容淺念頭疼了,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

對面三個,依舊臉色難看,顯然不信,尤其是昭明世子,咬牙切齒,狠狠盯著蕭歿,視線那叫一個火熱。

空氣中,有股火藥味,很濃。

只是下一秒,隻聞容家姑娘大吼了一聲:「蕭鳳歌,你在看哪裏?」

吼完,容淺念撿起地上的衣服,將自家男人包得嚴嚴實實。

這下,蕭鳳歌的臉綠了,所有人傻了。

唯獨,歿王輕笑不斷。

容家姑娘與歿王安然而歸,惠帝下令回宮,一場狩獵落幕。

已是第二天晌午,椒蘭殿中,歿王一睡一天一夜,歿王妃留宿椒蘭殿。

素白窗幔裡,女子合著眼瞼,睡得安靜,身側,男子抱著她,緩緩睜開了眼,微微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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