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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寵之卿本妖嬈》第一百一十六章:她啊,殺人不眨眼
章節名:第一百一十六章:她啊,殺人不眨眼

容淺念尋思:「公主這會兒正偷奸吧。」大灌了一口茶,拍拍手,「走,捉姦去。」

捉姦?十三笑了,她家妖孽啊,要開始鬧騰了。

捉姦,倒不是捕風捉影來著,抬頭望去,三樓的雅間裡,佳人窈窕,公子翩翩,倒是一對妙人。

女子眼含清光:「這麼久,為什麼你不來?」

這梨花帶雨的楚楚佳人,正是建寧長公主,蕭若。

隔著半近不近的距離,男子斂著眸,不喜不怒,恰似疏離。

「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她癡癡看著男子,眸光近乎貪婪,她笑,有淚盈於睫,「你終於來了。」

豆蔻之年,於風清百官前,這個女子挽發不嫁,都道她鏗鏘玫瑰,誰又知曉,她只不過在等她的良人歸來。

嗓音哽咽,顫抖得厲害,她喚:「寧止。」眼淚滑落,悄無聲息。

原來,她的良人,在雲起。

那年,建寧長公主蕭若被擄雲起,為質子。

「寧止。」蕭若伸手,環住了男子,不敢用力,帶著怯懦。

男子抬眸,是不瘟不火的眼,淡淡疏離,正是雲起楚王。緩緩拿來蕭涵的手,退開距離,雲寧止道:「公主,請自重。」

蕭若臉色微白,啞然失笑,苦澀又荒涼:「自重?我等了你五年,你就隻想對我說這兩個字嗎?」手,緩緩垂下,拽緊了裙擺。

雲寧止神色淡薄,好似沒有丁點情緒:「本王從未予公主承諾,何來等?」

落花情深,流水薄情。

蕭若苦笑,抬眸,還是堅決如炙:「五年前,雲起帝京城前,我說的話」

「當時年少,本王並未當真。」語氣冷冰冰的,俊逸的臉,毫無情緒。

蕭若所有未說完的話,梗塞在喉間,大抵剛才耗了所有力氣,只剩無力,她嗤笑著說:「可是,我當真了。」

那時候,他們都還年少,他是將軍,她是質子,城門前,她將回她的王國,她說:「你來風清,便娶我吧。」

不是開玩笑,很認真的語氣,她還說:「五年,你不來,我就忘了你。」

她一直在等,如今已滿五年,他來了。

令人心滯的沉默過後,雲寧止說:「本王並非為你而來。」語氣怎麼能那麼置若罔聞,毫無起伏,「離,送公主回宮。」

她輕笑出聲,笑出了大片的眼淚。

原來,是她傻了五年,原來,當初她拿所有驕傲許下的諾言,他當玩笑來聽。

蕭若轉身,背對著雲寧止,眼淚肆意:「那年荒漠,你不該將我俘虜。」

抬腳,她走遠,沒有回頭,咽下了所有苦楚,因為知道,這個男子,不會心疼。

那年,她才十六,女子最好的年華,一腔熱血,遠赴雲起,荒漠裏,男子騎著高大的駿馬,持著劍,冷冷看她:「你已為俘虜。」

那時,她滿身臟汙,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他出現了。然後,就成了俘虜,被捆得死死的。

天下樓外,日頭正盛,公主府的馬車,噠噠清響。蕭若撩開珠簾,驟然怔住,眼角,還有未擦乾的淚。

轎內的軟座上,女子側臥,潑墨的長發鋪滿素錦,紅衣,俊顏,眸光笑得溫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撐著下巴,搖搖頭,嘆氣,「誒,問世間情為何物,真是個叫人頭疼的東西。」

說著,一手揉著眉心,一手拿著手絹,抹著蕭若眼角的濕潤。

蕭若仿若夢醒,大驚失色:「容九。」

這鳩佔鵲巢卻悠哉悠哉的,正是容九妖孽。

她撐起身子坐直了,拱拱手,笑眯眯地:「皇姑姑,小九這廂有禮了。」

「你為何在此?」蕭若端詳眼前女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瞧不出絲毫詭異。

她輕笑,似真似假:「小九來給皇姑姑做媒。」

馬車,噠噠前行,裏面的女子,一直未出來,偶爾有輕笑聲。

半個時辰後。

天下樓的雅間裡,茶已添了三壺。

沉沉嗓音,問道:「如何了?」

離上前:「已近宮門,瑤光皇女自始未出現,只是鳳輦中,憑空多了一名女子。」

此番,楚王靜觀多時,終有變。

重瞳幽深,雲寧止抬眸:「那女子是何人?」

「身份未明。」

雲寧止沉默,若有所思。

這突然變故,是福是禍尚且不知,也實在詭異,瑤光皇女一向善謀略,又是誰敢如此周旋。

離躊躇了一番:「王爺,要不要插手?」

沉吟片刻,雲寧止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道了四個字:「靜觀其變。」

風清國土上,雨落鬧事,雲起自然坐山觀虎鬥。

忽然,門被撞開,侍衛打扮的男子慌慌張張跑進來,跪下:「王爺,長公主不、不見了。」

茶杯倒扣:「不見?」楚王臉色陰沉了。

侍衛男子大汗淋漓,低著頭戰戰兢兢:「無人挾持,也沒有打鬥,到了長公主府才發現轎子裏,沒有人,公主她憑、憑空消失了。」

這當口,人不見了,著實詭異得很。

「此前,有什麼可疑?」

侍衛背脊直冒冷汗,微微顫顫個不停!:「回、回王爺,沒,沒有。」

雲寧止眸光一寒。

那人一怵,抹了一把汗,忽然一拍腦門:「哦,長公主見過一個人。」

「什麼人?」

男子冥思苦想:「長公主喚容九。」

離大驚:「風清歿王妃。」

這就難怪了,那個女子,詭異極了。此番,又是攪混了哪趟水?

雲寧止忽然一聲輕笑:「這隻狡猾的狐狸。」

離看看自家王爺,這笑……怎生這般詭異。

忽然,雲寧止沉聲吩咐:「離,出兵。」

出兵?管雨落的閑事?怪了怪了!

離愣了一下,稍作遲疑:「屬下愚鈍。」

「鳳輦裡,是建寧長公主。」雲寧止似笑非笑,喜怒不測。

離,大驚,隨即,恍然大悟:那隻滑頭的狐狸。

搖搖晃晃的轎子,進了宮門,珠簾叮噹作響,駿馬橫衝直撞。

這敢在宮中駕馬的,只有一個人:椒蘭殿,歿王妃。

十三揮著馬鞭:「小姐,你說楚王會趟這趟渾水嗎?」

馬車裏,傳出容淺念懶洋洋的聲音,漫不經心地:「會。」

這麼篤定?這妖孽,算計什麼呢?

十三不與苟同:「我看不一定,楚王對長公主無意,怎麼會去解風清的圍,拆瑤光的台。」

容淺念反笑:「不拆台?」她笑意更濃了,「長公主有個三長兩短,他擔得起拐帶皇家公主的罪嗎?」

十三一聽,樂呵地揮著鞭子拍馬屁:「南繁華,北瑤光,都說是世間最聰明的兩個奇女子,神馬?還不是我家小姐的浮雲。」十三越說越起勁,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能有小姐狡猾狡詐不要臉嗎?」

說完,十三閃了舌頭,牙齒在風中顫抖了。

「嗯?」

某人一個轉音,赤果果的殺氣啊。

天知道,十三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啊,奈何某無恥之徒聽不得實話。

十三腦門冒汗,立馬改口:「我說小姐聰明呢,此番反給了瑤光一個下馬威,借了雲起的手解了風清的圍,再讓長公主鬧一鬧欺君冒牌的事,反咬她瑤光一口,她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發了。」

「哼」某人冷笑,「老娘的地盤能鬧事嗎?」

十三嘿嘿一笑:「這下,瑤光有的頭疼了。」

椒蘭殿外,女子倚門而站,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張臉,揉揉眉心:「那女人真讓人頭疼。」

這頭疼的,可不就是第一皇女瑤光,相對而站的男子冷冷淡淡,乃蕭歿。

有人說,真的瑤光去哪裏?

某人回:難不成會情郎去了。

誒,世間多的是不為人知。

蕭歿還是冷冷的眼:「所以,不要惹我的女人。」提及那個女子,他眼裏有若有若無的柔和。

瑤光似笑非笑:「那怎麼辦才好?」她放下兜帽,露出一張清雅精緻的臉,斜長的眼,流光異彩,「你知道,我要什麼。」語氣裡,帶著與生俱來的優越,自信。

她遠赴風清,棄了鳳輦,尋的第一個人是他。

到底,這花朝節,第一皇女所為何來,是天下?是良人?亦或二者兼之。

蕭歿只是冷然:「知道如何?」藍眸清冷,那額間的曇花灼灼,「你要不起的。」

要不起的是天下?還是……

瑤光盡笑:「不試試怎麼知道。」她走近,看著那人冷漠的眼,「蕭歿,六年前你連這個天下都算好了,怎麼獨獨忘了,我除了是第一皇女,還是個女人。」

確實,世間糾葛權謀,總是多變。他失算了她,她失算了那個女子。

「當初,我助你,因為對這天下,你夠貪心,只是,瑤光,」眸光凝成深藍,像不暮的冰,蕭歿道,「你太貪心了。」

眼裏,沉沉暮靄,黑得一望無際,像要吞噬。

果然,交易便是交易,規則,他都定好了。

「那你呢?我身後,是整個萬裡江山,你真的沒有一份心動?」她不甘,確實,她貪心了。

他隻冷笑,絕美的容顏冷若冰霜:「當初,我既能給你謀那萬裡江山,自然,也能毀於一旦。」

瑤光啞然。

是的,他敢,他也能。一如六年前,她一直都是被掌控的那一個。

六年前,他們交易。他不過十四少年郎,以上容之名,官拜雨落丞相。

他說:「我可以給你天下。」

她開玩笑:「包括你嗎?」

藍色的眸子冷冰冰的:「一個女子,太貪心不好。」

她只是笑笑:「丞相大人,你呢,你要什麼?」

當時他沒有回答,此後三個月,她大破反軍,被封第一皇女。

不知道,現在他毀於一旦還用不用三個月?她更好奇:「你想要什麼?一個男子連江山都不要,你到底要什麼?」

六年前,她也問過。

「與你無關。」

真是個淡泊的男人,冷清得讓人生寒。

她眸光逼近:「容淺念嗎?」

藍眸暮然冷澈:「不要對她動任何心思,後果,你擔不起。」

殺氣,好濃的殺氣。果然,觸及到了他的逆鱗。

這個男子,對她,真不會心慈手軟一分。

瑤光苦笑:「原來,你不是對任何人都薄情。」她似嘆,「真好奇,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她啊,」

猝不及防,是女子冷悠悠的嗓音,像極了破冰的聲響,叫人毛骨悚然。

瑤光抬眼,那人依著殿門,環抱著雙手,一身紅衣將身後斜陽襯成了背景,張揚得奪目,長發高挽,嘴角噙了一抹邪笑,似男似女的妖氣。

好個不羈肆意的女子。

她緩緩走近:「是個小心眼的女子,而且,」丹鳳眼大大睜著,一挑,儘是笑意,「殺人不眨眼。」

話落,驟然揚手,極快,落在了瑤光咽喉。一道銀光一閃而過,針入三分。

瑤光緩緩合上眸子,嘴角竟揚起。

這個女子,殺人時,真的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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