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傑前腳剛走，沒幾分鐘會長室的門就被人砰砰砰地砸響，然後劉仁娜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道：「成小姐……別這樣……」

安正勛在裏面笑：「讓那個小笨蛋進來。」

劉仁娜悟了，砸了咂嘴回了自己的秘書室，成宥利惡狠狠地推門而入，叉腰站在安正勛面前：「安正勛！你要幹什麼？」

安正勛淡淡道：「SidusHQ不是什麼好東西，監聽智賢電話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成宥利一呆：「監聽智賢前輩電話？」

「嗯……你們幾個是車勝宰為了平息而做的妥協。」

成宥利怒道：「買一贈三，安少爺做的好買賣！」

安正勛失笑道：「怎麼，被當作贈品不高興？」

成宥利撅了撅嘴，不說話。

安正勛又道：「手長在你自己身上，不想來可以不簽字，誰逼得了你？」

成宥利怒道：「你的公司！叫我來！我怎麼能不來！就算你要潛我我還不是只能乖乖聽話？」

安正勛嘆了口氣：「別那麼說。我只是……不放心你在那裏。」

成宥利怒色瞬間無影無蹤，臉蛋唰地紅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你不要對我說這種話。」

「何必想歪？」安正勛無奈地道：「我答應過孝利繞著你走，可不代表就應該對你的處境視而不見。這鳥公司。監聽藝人手機的事都做得出來，我怎麼放心留你在那？這事我和孝利溝通過的，她也贊成。」

成宥利咬著嘴唇道：「為什麼要繞著我走？」

安正勛不答。這話題繼續下去，可就越界了。

成宥利看出他避而不談的意思，微微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我……還是在你的羽翼下。那一直很溫暖。」

這小迷糊……上次不是知道迴避我了麽？安正勛閉上眼睛：「出去吧，小笨蛋，該幹啥幹啥去。」

成宥利慾言又止，終於搖搖頭，離開了會長室。走出門外，就給李孝利打了個電話。

「歐尼……」

李孝利在那頭無奈地道：「老娘被金秀路纏著問了一天了。你也來瞎湊熱鬧。」

「歐尼。我要追他。」

「噗……」

「我忍不住了，歐尼。離他遠遠的，看不見，就罷了……可又回到了他羽翼下，我忍不住了……」

李孝利在那頭大罵：「成宥利你是白癡嗎？世界上沒有男人了嗎？」

成宥利幽幽道：「你自己也是一樣，何必說我？」

李孝利啞口無言。

成宥利輕聲道：「這些年，我好累。歐尼……我好懷念那幾年，他站在身後，我能聽見外面的風吹雨打，可屋裏像是生著爐火，暖洋洋的……這些年，沒有了他在後面，像是屋頂被掀開，四周都是惡意的寒風，吹得人生疼，我只能自己咬著牙去扛……」

李孝利沉默。半晌才道：「一段日子不見，你還成詩人了……反正你長大了，自己把握。真要變得我們姐妹陪他雙飛，老娘是無所謂，看你自己臉皮吃得消不。」

露骨的葷話終於讓成宥利有些受不住，慌亂地掛斷了電話，靠在牆上劇烈地喘息著。

辦公室裡的安正勛默默坐了一陣。也打了個電話給李孝利。佔線。

安正勛嘆了口氣，大約猜到是成宥利正和姐姐通話，甚至大約可以猜出姐妹倆在說什麼。

他現在的狀況，其實可以很自豪的表示自己已經很有自製力了。拿宋倩來說，他相信只要一個電話，那姑娘就得老老實實把自己洗白送到酒店來。或者T-ara的幾個，別提恨不得給他生孩子的智妍了，就算是恩靜，他知道只要在耳邊說幾句情話，分分鐘就推倒了。

可他都沒有碰。

為什麼不碰？女人太多了顧不過來固然是一個方面，但不是主因。男人終究貪新鮮，再加上那點佔有慾作祟，連少女時代裡毫不相乾的李順圭徐賢他都不想放過，只是一時騰不出手而已，怎麼可能放過這等關係的恩靜智妍？憋到現在不下手，真正的主因是他現在的心態與早年完全不同了，更追求一種水到渠成的情感，而不是脫了褲子就爽。

新近發生關係的女人，仁娜孝敏都是真正水到渠成的。寶藍有些意外，有自己當時心態的問題，也有T-ara姐妹們給寶藍本身的助推力，但總的來說，還算是有著感情的積澱，所以當晚兩人都很自然，很愉悅。

他喜歡現在這樣的關係，讓人覺得心中坦然，而不像當年那種上完之後泛遍全身的空虛感，和隱隱約約纏繞於心的愧疚。

所以他答應鄭秀妍不碰小水晶，答應李孝利不碰成宥利。他相信以現在自己的追求完全可以辦到這一點。

可這不代表人家倒追他也得忍著當聖人……他是安正勛，可不是金聖元。

手機響起，李孝利的聲音傳來：「你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恩，佔線。是宥利在和你通話吧？」

「對……」李孝利頓了頓，道：「你問我簽下忙內合約怎樣，我當時沒想太多，總覺得在你旗下總比她自己在外頭打拚好吧，現在知道我犯傻了，這哪裏是簽合約，分明是牽紅線啊。」

安正勛苦笑道：「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吳錫傑出主意說可以趁此良機挖一批人，我覺得有道理，看SQ的經紀藝人名單中發現她的名字，自然就問你了。」

李孝利嘆道：「現在怎麼辦？」

安正勛沉默片刻。道：「孝利，我是安正勛。」

李孝利在那頭神色變得非常精彩，過了幾秒忽然大笑起來：「這份宣言，韓國真沒誰了。」

安正勛道：「聽起來你好像不生氣？」

李孝利幽幽道：「你答應我的，我能看見你的努力。我不怪你。忙內都二十七了，有自己的想法，她自己選的路，我能說什麼？」

結束通話，安正勛站起身來，推門而出，成宥利還靠在旁邊牆上發獃。

安正勛站在她面前。看著她有些驚慌失措的臉。眨眨眼，道：「小笨蛋，OPPA請你吃法國大餐，給個面子吧？」

成宥利一怔，忽然道：「對我歐尼下手被打了，就想轉移目標嗎？」

安正勛笑道：「是啊，她不聽話得很。我生氣了。你也不聽話，我就拆了Fin.K.L。」

「別……別拆……我陪你吃飯就是了……」

「你比你姐姐乖多了，OPPA有獎勵。」

「什麼獎勵？」

「SBS在籌拍一部《吞噬太陽》，你去做女主角吧。」

「我……我怕演技不行……」

「我說你行，你就行。誰敢罵你，我就弄他。」

兩人對視一笑。這段對話出自2002年，除了把當初的《壞女孩》換成現在的《吞噬太陽》之外，一字不差，就連SBS電視台都沒有變化。

成宥利目光閃閃地看著他：「為什麼你能記得那麼多年前的對話？是不是當年就有意對我做壞事？」

安正勛摸了摸鼻子：「確實有想過，但當時主要攻略孝利。你是她身邊人，不好下手。」

「可歐尼還沒被你攻略，我卻被攻略了。」成宥利輕嘆一聲，攬住了他的腰：「這才是……買一贈一呢……」

安正勛看了看手錶：「走吧，吃飯。」

「你……不會今晚就想要我吧？能先浪漫幾天麽……」

「我沒那麼餓，小笨蛋思想健康點好嗎？」

「我比你大！」

「不知是誰以前整天跟在屁股後面喊，OPPA。他們又罵我……」

「哼！」

安正勛嘆了口氣：「安正勛身邊的不歸路，你也敢走，說你笨蛋還是輕的。」

成宥利輕輕地道：「很多年前，就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路。OPPA，我沒有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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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成宥利吃飯的時候，兩人談著一些當年趣事，說些離別思緒，氣氛倒也浪漫。只是在這份浪漫之下，安正勛的思維經常會不受控制地飄往一個無關的地方。

答應了兩個人，不碰她妹妹，可如今已經破了對李孝利的承諾。

另有一份相同的承諾，面對的是鄭秀妍。

三天之後，就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的成年日。

安正勛略微走神的模樣落在成宥利眼裏，成宥利撅起了嘴：「我還沒被你得手呢，你就當面走神，真是想讓我後悔麽？」

安正勛忙道歉：「對不起，想到了你姐姐，然後又想起一些其他事。」

成宥利笑道：「想我歐尼我就不吃醋。」

安正勛苦笑道：「說實話，當初答應她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能辦到。」

成宥利搖搖頭：「你確實辦到了，OPPA。」

「嗯？」

成宥利嘆道：「去年最後一天，你在KBS見了我，就當沒見到。我就知道，你肯定答應過歐尼一些什麼。」

「唔……」

「可你知道嗎，我的目光一刻都沒離開過你。」

安正勛有些撓頭。這麼說的話，最後他抱著林允兒跑路，估計也落在她眼裏了。

成宥利看出他在想什麼，笑了起來：「林允兒很漂亮呢，比我漂亮。」

「這你也不吃醋？林允兒可不是你歐尼。」

「吃啊，吃有什麼用，我那時候自己都沒下好決意……如果我當時衝過去對你說，我也要，你會怎麼做？」

「咳咳咳……這麼無厘頭的問題，咱們能不提麽？」

「當時我想……這女孩好幸福，就像02年的我一樣幸福。」

安正勛沉默無語。他臉皮再厚也不敢對人家說，你跟著我以後肯定會幸福。過了半晌才應道：「如果你要的只是02年那種依靠，這個要求太低了。」

成宥利微微一笑：「那已經足夠，因為那就是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