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阿賽喲，我們是T-ara，請前輩們多多關照。」

少女時代的待機室裡，空氣忽然靜了幾秒。

哪怕事先想過無數次與少女時代的見面，可她們仍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一刻。

樸素妍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看著九張熟悉的面龐，鞠不下躬，也喊不出前輩……

鞠躬中的五個姐妹神色都變了。少女時代出道早了足足兩年，是真正的前輩，如果私下見面還好說，畢竟都是他的女人，可現在在場的可不僅僅是少女時代，還有她們的經紀人化妝師等等，算是公眾場合。在眾目睽睽下這種行為算是無禮之極，要是被人一傳揚，可要出大事的。

千算萬算，居然算漏了素妍和她們的淵源。

一起訓練，一起入選supergirls，甚至素妍的年紀還是最大，是少女時代所有人的姐姐，不出意外的話，她還有很大的可能會是少女時代的隊長！

而如今，她要彎腰鞠躬，對妹妹們喊：請前輩多多關照。

造化弄人……

大家忽然覺得，換成是自己，表現說不定比素妍還愣神。

樸素妍嘴唇蠕動了一陣子，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巨大失禮，微微低頭：「對、對不起……」

姐妹們心中一酸。

其實這會兒少女時代也在發獃。哪怕此前也是想過和T-ara的各種見面，可是大家的心思更多的還是往她們和安正勛的關係上面去想，直到真正面對仁靜歐尼以後輩的姿態過來拜訪，所有人都有些怔忡，獃獃看著同樣發獃的樸素妍，大家腦子裡都空蕩蕩的。

直到樸素妍低頭道歉，少女時代九個人心中巨震。鼻子都齊齊一酸，最要好的金孝淵飛奔過來一把抱住她：「仁靜歐尼……」

眾女也都有些手忙腳亂地給樸素妍還禮：「歐尼……」

金泰妍低聲對經紀人道：「仁靜歐尼是我們的姐姐，請不要見怪。」

經紀人的神色還是不大好看，他可不認識當初的樸仁靜。這種後輩對前輩的巨大失禮行為已經多少年沒在韓國娛樂圈看見了？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還是讓他心中不悅。金泰妍的勸解好歹讓他氣順了點，沒有口出惡言。但還是道：「有了人氣。也要注意禮儀才是。」

樸素妍臉色蒼白，輕輕推開金孝淵，再次低頭：「對不起。」

金孝淵頓足，想要勸說兩句卻不知道怎麼說，這事鬧不好要在仁靜歐尼心裡留下巨大的疙瘩呢，怎麼辦……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輕笑：「什麼禮儀這麼牛逼？對我科普一下唄？」

「OPPA！」樸智妍第一個受不住這種氣氛。衝到安正勛身邊拉住他的衣角。

經紀人看到安正勛。有些尷尬。這位爺真不知道怎麼說，說是公司的敵手吧，可人家和少女時代好得蜜裡調油，光是最近的《冷麵》就不知道為少女時代賺來了多大的人氣，把《genie》打榜的失敗盡數彌補回來了。說是合作夥伴吧，他把S*M公司的臉打得啪啪響。經紀人一時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安正勛，隻好用了面見大公司會長的禮節：「安會長NIM，你好。」

安正勛掏了掏耳朵：「吶。我入行比你晚好多，別這麼大禮。我這麼個後輩受不起。」

經紀人苦笑。這是一回事嗎？

安正勛揮了揮手：「出去出去，有話我自會和金英敏說。我的人之間的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經紀人無奈，和屋內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紛紛離開了。

閑雜人等離開了，屋內氣氛還是有些悶悶的。安正勛大馬金刀地搬把凳子坐中間，向樸素妍招了招手：「來。」

樸素妍腦子裡還有些懵懵的，下意識走了過去，安正勛伸手一摟，就把她抱坐在懷裡。樸素妍的臉蛋唰地紅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而且還是剛剛發生了尷尬的情況下，被他這樣抱著，眾目睽睽盯著，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安正勛環視一圈，笑道：「一個個臉上都那什麼尷尬表情？在外面什麼前輩後輩的我不管，在我面前，只有姐姐妹妹。」

崔秀英會意，跑上前來拉著樸素妍的手：「仁靜歐尼，我們剛才也呆了啦……可不是看你笑話的，千萬別誤會啊，不然我們要被人打入冷宮了……」

樸素妍紅著臉抬起頭來：「才不會……確實是我失禮了，你們又沒錯……」

徐賢走過來，非常嚴肅認真地行了一禮：「仁靜歐尼，我們發獃就是不對的。對不起。」

樸素妍歪頭看著這個小古板，有些哭笑不得，頓了片刻，說道：「我改名啦，現在叫素妍。」

「哦，素妍歐尼，對不起。」徐賢又鞠了一躬。

樸素妍哭笑不得地看看安正勛：「小賢這性子，你是怎麼上手的？」

「啊？」安正勛瞠目結舌。

少女時代似笑非笑，都不搭腔。

徐賢呆若木雞，老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我，他他他他……我才不是他的……才沒有上手！」

「噗……」眾人全部笑了起來，那點尷尬的氛圍終於煙消雲散。

安正勛乾咳兩聲，避開徐賢的話題，說道：「出門在外靠演技，素妍你也不是沒學過，以後再在大庭廣眾下見到這幫轟子，還是注意一點禮節，大不了私下叫她們給你鞠躬回來。」

眾女又笑，金泰妍道：「我們私下還兩次。」

樸素妍紅著臉道：「是，我知錯了。這回真是腦子一下轉不過來，誰叫大家當初實在太熟了呢……」

「可以理解。」安正勛嘆了口氣：「不會影響一會的舞台狀態吧？」

樸素妍正色道：「不會的，OPPA放心。」

安正勛終於把她放下地，鄭重地指指少女時代，指指T-ara，最後指了指對面LOA的待機室，說道：「這場舞台，連外界都知道我的人佔了半壁江山……再讓不相乾的人拿一位，可真在全國人民面前丟了我安正勛的臉，到時候看我怎麼教訓你們！」

十五人整容立正，齊聲道：「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氣氛總算走回待機室拜訪的正軌。集體見禮就免了，含恩靜和金泰妍互相一禮，交換了專輯。李順圭左右拉著樸孝敏和樸智妍談論那部《sunny》，其他人基本圍著樸素妍問這問那，對她這些日子的狀況非常好奇。

安正勛籲了口氣，目光落在徐賢身上。

古板丫頭到這個時候還紅暈未消，眼神裡有些羞惱，似是被誤認為他的女人很不舒服。

安正勛笑了笑，輕聲道：「小賢。」

「啊？OPPA……」徐賢急忙行禮。

「無論是否上手……你徐賢都是我安正勛的人。」安正勛淡淡道：「就像我家秀智一樣。」

裴秀智當然是他的人，這種「他的人」性質和他的女人並不相同，而是指她們的名字上都深深的烙印著安正勛的影子，任何人想對她們做什麼文章，首先要顧慮的就是安正勛的反應。這就是他的人。

徐賢的冰雪聰明一下就理解了這個意思，低頭道：「是，OPPA。」

「所以，又何必尷尬？」

「是。」

安正勛站起身來，拍拍她的肩膀：「去和你素妍歐尼敘舊吧。我怕有人去欺負我家LOA，就先不呆在這了。」

「是。」徐賢抬起頭，看著安正勛離開屋子，良久，輕輕嘆了口氣。

他的人，好做得很，做著做著甚至能上癮。

可是任何能上癮的東西……都有最致命的危險。

徐賢知道這個道理。但她從來都無法脫離這個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