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茜離去，李孝利看著關上的房門呵呵笑：「現在才知道會中文還有這好處，可以光明正大地當著老情*人的面和小情*人談情說愛。」

安正勛搖頭道：「不是那種關係，倒是有點接近你我當年。甚至當年我對你是存了齷齪念頭的，而這回我對她十分猶豫。」

李孝利來了興趣：「你單方面在保護和幫助她？我大安少，居然會倒貼？」

安正勛苦笑：「算不上倒貼，緣由有點複雜。她也沒你當年那麼難以擺平，起碼要得到她很容易。只是我現在並不願和S*M公司的藝人多加牽扯，麻煩得很。更何況她們這支團隊，我還得打壓，要是一邊把人弄上床，一邊打壓人家，這種事我再人渣也做不出來。」

李孝利柔聲道：「你現在只不過是怕，一旦起了牽掛，就放不下。比如……之前被你氣走的那個小美人。」

「不要這麼了解我，我怕你一會上不了舞台。」

「得，你現在就會拿我們這些老傢夥耍威風。」

安正勛輕輕摟住她，低聲道：「至少在我心裏，她們兩個加起來也比不上半個李孝利。」

李孝利失笑道：「你這麼說，那兩位大小美人可是要傷心的。」

「傷心？」安正勛搖了搖頭：「她們對我，同樣也還沒到那程度。尤其那個小傢夥，有點莫名……按理說她應該躲著我走才對，她親姐姐跟著我已經很久了，如果按正常推斷，她甚至應該恨我。」

李孝利眨眨眼：「恐怕未必。我建議你，去好好捧場她們的舞台，否則你必將後悔莫及。」

***************

宋茜回到自己的待機室，裏面鄭秀晶正哭得梨花帶雨。三個姐妹都有點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意著什麼，哭泣又是為何，勸都無從勸起。

其實宋茜知道讓鄭秀晶自己來說，也說不出來自己這是為什麼，但偏偏她宋茜有點兒能理解得到鄭秀晶的心緒。很複雜。宋茜覺得自己文化程度不夠，無法表達。

宋茜在她身邊坐下，低聲道：「我們的舞台在很前面，很快就到了，別哭了，去補妝吧。」

鄭秀晶淚眼朦朧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這麼快？」

這麼快，指的不是舞台。而是她這麼快就從他房間出來了。宋茜明白。所以回答：「說了點別的事情。」

不知道為何，在宋茜面前，鄭秀晶就能夠慢慢地收起了哭泣，哽咽了一陣子，輕聲道：「歐尼，我要退出他的fansclub了。」

宋茜沉默。

鄭秀晶擦乾眼淚，低聲道：「他連一句鼓勵都不肯給我們，是因為他不屑欺騙。他其實已經在告訴我們……他根本就不想讓我們成功。他說的對不起。其實是因為這一點。」

宋茜終於輕聲回答：「別多想了，水晶。」

你這小傢夥平時比誰都呆。可涉及他的事，為什麼又比誰都成熟敏銳……可是何必呢？這只會讓你更加難過而已。

鄭秀晶抬起頭，平靜地道：「我很高興他一如既往的坦誠，沒有花言巧語的哄我們。但是……他已經不能做我的偶像了，我不能飯一個敵人。」

「他本來就不是你的偶像，鄭秀晶。」宋茜站起身來，走向化妝間，隱約還能聽見她的輕聲嘆息：「他……是你最懵懂的初戀。」

本來覺得文化程度不夠而無法表達東西，忽然因為這一句話而貫通了，宋茜覺得所有東西都匯聚在這裏，無需再多隻言片語。

鄭秀晶臉色蒼白，緊緊捂住胸口，劇烈地喘著氣。好像有一叢細針從心臟裏面往外炸開，轉瞬之間就炸得她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

鄭秀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舞台，她甚至忘了自己剛才補妝了沒有。

站在台上，她茫然一片，聽不見掌聲，看不見人臉，只是用合練大半年的本能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擺出了舞蹈的初始造型。

Luna已經開始唱第一句了。

鄭秀晶忽然一慌。因為第二句就是她的詞，可她腦子裏空空一片，居然完全想不起來了……

她終於從茫然中回過神來，聽見了台下鼓勵的掌聲，也看見了前排觀眾的臉。

然後她的眼睛亮了。

安正勛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正中間，面帶微笑地鼓掌，目光所在，正是她的位置。

彷彿失去的靈光剎那間鑽進腦海，鄭秀晶在最適當的時候，開口唱出了她自己的歌詞：「好，好，都別推，大家一起確認一下入場號碼。Yeahyeahyeah！」

歌詞和現在的情緒毫無關聯，可那三個yeah真心唱得歡樂無匹。

安正勛暗暗嘆了口氣，他知道李孝利的意思了。

這個小丫頭，在看見自己之前和看見自己之後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之前那一小段時間，說她在夢遊也不為過，要是全程都那樣的表現，估計五分鐘後網絡上她就得被噴出翔，明天的報紙更是別想有半句好話。還好，她迅速找回了狀態，甚至表現得越來越好。

可這真心無法理解啊……這丫頭，和我有什麼交集嗎？

F（X）的舞台結束後，安正勛敲響了她們待機室的門。

開門的是個胖子，一見安正勛，立刻賠笑：「安會長您好，怎勞您大駕光臨？」

安正勛面無表情地擺擺手，胖子就點頭哈腰地閃身出了門。

屋內五個妹子呆愣愣地看著他，手頭極其一致地停留著正在擦汗的動作。

安正勛看看鄭秀晶，又看看宋茜，淡淡道：「以後擦汗什麼的，不許在男人面前做，哪怕是經紀人也不行。」

宋茜愣了愣，然後微微一笑：「好。」

鄭秀晶沒有回答，咬著下唇歪著頭，看了他很久，才說：「不是說不來了嗎？」

「看你氣鼓鼓的，怕你找你姐姐告我狀。」

「你還怕我姐姐？」

「嗯，怕她讓我睡地板。」

鄭秀晶露出了笑容，偏偏又要冷哼一聲，說道：「色*狼。」

安正勛呵呵一笑，道：「舞台表現不錯。」

這句話本該五人一起回應感謝的，鄭秀晶搶著道：「誰表現最好？」

安正勛嘿然道：「反正不是你。」

鄭秀晶撅著嘴，忽然道：「我要退出你的fansclub了。」

安正勛臉色微微一變：「不許。」

他這態度倒讓鄭秀晶有點驚訝：「為什麼？」

安正勛沉默片刻，緩緩道：「因為你是我此生所聽見的，第一個告訴我，加入了我fansclub的人。那隻被泰格拎在空中的小鵪鶉，不能從我記憶裡消失。」

鄭秀晶微微後退半步，又有點想要捂住胸口，旋即發覺不雅，便咬牙偏過了頭。

只聽安正勛續道：「所以，在我fansclub沒有倒閉之前，裏面都必須有一個名字，叫krystal。」

鄭秀晶用力咬著下唇，幾乎快要咬出血來，艱難地一字一頓：「如果……我不退……你能不能……放過我們F（X）……」

此言一出，除了宋茜之外，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安正勛也有些吃驚，鄭重地打量了小傢夥一眼，第一次以一種面對成人的態度，正色回答：「我不會刻意針對，但也不會為了迴避F(X)而調整我的任何計劃。」

鄭秀晶的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慢慢綻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那就足夠了，OP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