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劉仁娜走了進來，本想說什麼，見他沉思的樣子，又不敢打擾，只是安靜地站在邊上看著他。安正勛回過神來，笑了笑：「走神了。」

劉仁娜道：「快12點了，你不是要請那三個小丫頭吃烤肉的麽？」

「哦……不知不覺這麼遲了。」安正勛站起身：「你也一起吧。」

「我就不去了，不想讓小丫頭們多想什麼……」

安正勛沉默下去，半晌才道：「最近演藝班的學習怎樣？有困難嗎？」

「還好吧，感覺挺順利。也許我真的有點這方面的天份。」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的慧眼？」

「楊賢碩XI的。」

「喂喂喂！」

「是人家楊社長先說的嘛……」

「反正你還不是到我這來了。」

「那是因為當初被某人道貌岸然的騙了，沒認出色狼本質。」

「我要是色狼，你早被吃掉了。」

這句說完，頓時靜了下來，直到此刻安正勛才發現兩人站得很近很近。兩人互相對視著，看著對方眸子裏自己的倒影，久久不言。氣氛漸漸有些粉紅曖×昧，彷彿都覺得對方的眸子的倒影漸漸模糊，好像裏面出現了一個漩渦，將自己的思維吸了進去，隨著倒影一起捲成了一團亂麻。

等安正勛恢復清醒，發現兩人已經不知何時緊緊相擁。忘情地吻在一起。

什麼隻做秘書……這種自欺欺人的謊言，在情難自禁時，隻輕輕一擁，便支離破碎。

唇分，劉仁娜的雙手輕推在安正勛胸前。低著頭微微喘息著。安正勛輕輕按著她的肩膀，沉默不語。

「都是你……不讓我辭職……」劉仁娜的聲音有些哽咽：「現在怎麼辦？怎麼辦？」

安正勛不說話，手臂微一用力，把她攬在懷裏，狠狠地吻了下去。劉仁娜沒有掙扎也沒有迎合，閉上眼睛任他親吻，等他氣喘籲籲地離開她的唇。她才微微睜開眼睛：「我以為你要把我抱進去。」

安正勛終於開口說出第一句話：「我不想讓你把我看作一個玩弄員工的社長。」

劉仁娜面帶苦笑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可是結果比那還糟糕，他們只是想玩弄身體，而你連心都要帶走。」

安正勛苦笑道：「我覺得這要比他們好點……」

劉仁娜嘆了口氣：「社長……」

「恩？」

「你該請人吃烤肉去了。」

「……」

劉仁娜向後退開兩步，道：「作為秘書，我有義務提醒你行程。」

安正勛被劉仁娜忽然的反轉搞得有點納悶，苦笑道：「你這是玩哪套？」

劉仁娜面無表情地道：「難道你現在想辭退我了？那太好了，我馬上……」

「好吧。秘書大人……」安正勛嘆了口氣，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就算他閱女無數，也很難看清每個女人複雜的心態。

目送安正勛一步一回頭地出門，直到身影消失在門外，劉仁娜忽然整個人失去了力氣，癱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安正勛平常坐的老闆椅，他的模樣彷彿又在椅子上出現，正在埋頭工作。劉仁娜茫然看著幻影，良久才喃喃自語：「就這樣了。劉仁娜。早有心理準備的，不是嗎？」

苦笑一聲，劉仁娜緩緩站起身來，平靜地走出社長室，順手鎖上了門。

安正勛不會知道，自從那天他製止了她的辭職，劉仁娜每天晚上都夢見被他抱到床上。醒來後一片濕潤，可第二天依然老老實實來上班，甚至看他不在還覺得失落。

魂都被他帶走了，還糾結什麼？矜持什麼？

做他一輩子的秘書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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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正勛來到練習室，三個妹子已經換好了衣服，無聊地坐在長椅上等待。不知是約好了還是怎的，三個妹子居然都穿著一樣的一身小牛仔，像個三胞胎似的，青春活力撲面而來，安正勛剛才有些悶悶的心情頓時好轉起來，笑道：「走吧，吃烤肉。」

三女歡呼一聲，齊齊跑了過來。

雖然是一樣的裝束，其實三女給人的感覺卻全然不同。這身牛仔穿在李智恩身上讓人覺得有些文藝女青年范兒，而裴秀智給人的感覺就像剛放學的中學生，青春飛揚。

而金泫雅……安正勛微微眯眼，他已經看見了那匹性感野馬不羈的雛形。

但三女的實際表現卻和表面上看的大不相同。李智恩和裴秀智一左一右地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金泫雅卻略有矜持地跟在後面。安正勛知道這是和他之間的親疏之別造成的，金泫雅初來乍到，對他還是有幾分敬畏感的，不會太過放肆。裴秀智對他就是很正常的偶像崇拜，他知道這小兔子是他的付費粉絲，如今關係更親一層，表現自然親昵些，並不稀奇。

而李智恩，不知道這丫頭怎麼了，對他的崇拜簡直不加掩飾，從她眼裏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種腦殘粉看見本命偶像的神采，只是因為身份擺在那裏，不可能像腦殘粉一樣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可安正勛分明記得這丫頭當初還敢到社長室質問自己來著，不應該有這樣的轉變啊？難道自己正確預言了wondergirls的勢不可擋，居然能讓她崇拜成這樣？那也略逗了吧……

安正勛發現自己往日自詡懂女人，可這項神技今天居然連續在劉仁娜和李智恩身上折戟，莫非這世界版本更新太快，技能等級跟不上了？

坐在安正勛的輝騰上。閑不住的女孩們開始竊竊私語。裴秀智悄悄道：「這輛車叫什麼？帕薩特？」

李智恩猶豫地道：「應該是吧，我好像見過廣告。」

金泫雅是見過世面的，苦笑道：「這不是帕薩特。」

「那是什麼？」

「是十幾輛帕薩特。」

裴秀智張大了嘴巴：「真的？我剛初中畢業，歐尼你別騙我……」

金泫雅猶豫地道：「其實我也不是很確認，不過這應該是叫輝騰沒錯……」

安正勛在前面笑道：「是輝騰。不值多少錢的。以後你們能紅的話，這車也能買。」

輝騰對於安正勛確實是拖拉機級別。即使他對豪車沒有任何要求，可不知不覺各種能值十幾輛輝騰的限量版豪車已經數不過來，目前丟在山上，都是給金泰熙四人組和泰格在玩。這輛輝騰反而是回國後為了日常使用特意買的普通車子了。

女孩們不知道安正勛這話無意間泄露了多少霸氣，金泫雅憧憬地道：「我喜歡寶馬。」

安正勛笑道：「你不是小野馬麽？自己就是寶馬。」

金泫雅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李智恩傻傻地道：「我其實覺得開個現代就好了……」

安正勛忍俊不禁。笑道：「你快出道了。智恩，要求別這麼低。這樣吧，你成年禮的那天，OPPA送你一輛車做禮物，到時候你別嫌OPPA出手寒酸。」

裴秀智和金泫雅看著李智恩的眼神有點羨慕，也不知道是羨慕出道還是羨慕社長會送車給她……不過她倆很清楚自己的企劃，最快也要明年的這個時候才能出道的。急也急不來。

「我快出道了？」李智恩被這句重磅消息震暈了，渾然沒聽見下半句話。安正勛從後視鏡看見她傻傻的樣子，笑道：「看來李英石嘴巴挺牢的。是這樣，應該就在這幾天李英石就會給你歌譜，你練熟之後，我會親自給你製作錄音。」

突如其來的幸福把李智恩震得昏昏沉沉。被叫停了出道企劃還沒過多久，如今又正值wondergirls如日中天，李智恩覺得也許出道得延後到明年去了，可沒想到這一天居然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被震暈的李智恩都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來表達心中的激動了，只是吃吃地道：「謝謝。謝謝社長OPPA。」

「謝我幹什麼，你沒怪我叫停了你之前的出道企劃，我就謝天謝地了。」

「怎麼會呢！」李智恩有些急了：「社長OPPA是為我好！我之前太不懂事了！」

「嘖嘖，才過不到一個月呢，感覺像大了一歲似的。」安正勛搖頭失笑，又道：「你們兩個也別光顧著羨慕人家，好好加油。只要明年符合了出道條件，成年禮時社長也給你們送車，說到做到！」

「社長OPPA萬歲！」裴秀智從後座探出腦袋，吧嗒一聲在安正勛側臉BO了一口，安正勛呵呵笑著，十四歲蘿莉的BOBO，落在旁人眼裏也沒什麼特別的意味，安正勛自然不會自作多情。

金泫雅就沒有裴秀智那麼興奮了，按捺住心中的衝動，暗自琢磨社長這句話的意思。符合出道條件。這是什麼？要說出道的實力，自己早就具備了。社長這是提醒我要學會他說的性感風？可是……真的好難啊。

結果平常能讓三女饞得垂涎三尺的烤肉放在面前，李智恩懵懵懂懂、金泫雅神遊天外，只剩裴秀智一個人在開懷大吃，充分詮釋了無知就是幸福的道理。

安正勛失笑道：「秀智啊，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現在已經很胖了……」

裴秀智嘴裏塞滿了烤肉，含糊不清地道：「我這是可愛的嬰兒肥。」

安正勛也不忍心大煞風景地叫人家這時候注意節食，只是笑道：「首爾的生活還習慣嗎？」

「很好的啊！泫雅歐尼很好，李室長很好，金老師很好，權老師也很好，大家都很好！」

「咳咳，你是不是漏了誰？」

「啊？」裴秀智迷茫地抹了抹嘴：「我在首爾不認識別人了啊，學校還沒開學……」

安正勛敲了她一個暴栗：「沒良心的小東西。吃著誰的烤肉呢？」

「哦！呵呵呵呵……」裴秀智捂著腦袋傻笑：「社長OPPA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了！」

一旁的李智恩回過神來，用力地點頭表示贊同。

金泫雅也道：「您是我所知的唯一一個會請練習生吃飯的社長。泫雅覺得自己很幸運。」

安正勛笑了笑，其實混在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他也是養成了很深的等級尊卑觀念，例如他對傭人們的跪禮早已習以為常。平時也過慣了頤指氣使的日子。只不過對於這些嬌憨可愛的女孩子，他真的很難端起架子來。這樣的表現在女孩們心裏卻成了隨和親近的代名詞，倒是讓他始料未及，於是笑道：「你們喜歡的話，OPPA可以經常請你們吃。你們好好練習，才比什麼都重要。」

三個女孩都鄭重地點了點頭，安正勛又道：「秀智年紀小。又是一個人背井離鄉在首爾。泫雅身為室友，多關照些。」

金泫雅正色道：「社長放心，我和秀智很好的。」

「我相信。」安正勛笑道：「怎麼這麼生分還叫我社長，還有你們兩個，社長OPPA是什麼古怪稱呼？都直接叫OPPA！」

裴秀智第一個沒心沒肺地甜甜叫道：「OPPA！」

李智恩見有人帶頭，也立馬跟著叫：「OPPA！」

金泫雅猶豫了片刻，見夥伴們投來奇怪的目光。隻好憋了半天憋了出來：「O……OPPA……」

在韓國，OPPA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叫出來的稱呼，那是代表了關係的極度親近，一般情況下，不帶名字前綴的單獨OPPA稱謂，不是親哥哥就是情哥哥。就連少女時代那麼親近的關係，也只有最特殊的那幾個是直接叫「OPPA」，另幾個基本還是叫「正勛OPPA」的，只在某些時候心情過於激蕩才會省略前綴，不過近期……好像也都省略得差不多了。

當然。腦殘粉稱呼她們的偶像，不在討論範圍……

金泫雅叫出這稱呼，俏臉有些泛紅，但心中那點拘謹和敬畏感也確實消退了許多，再看向安正勛時，社長的身份漸漸淡了，更多的念起他的各種好來。

初見的時候。自己說出那樣衝動不懂事的話來，可他不但沒有順勢提出什麼，反而還勸誡自己。等到自己簽約，不像有些公司那樣變成居高臨下的態度，而是逐一兌現了承諾，制定營養餐、補給高額的練習生補助、連外聘專業的舞蹈老師都不用自己額外付費。又想起他對自己成為第二個李孝利的高度期許，特意從李孝利前輩身邊借了人來指導。想著想著，金泫雅甚至有些覺得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當初的退隊，否則去哪裏遇到另一個這樣好的社長？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OPPA，那該有多幸福？

所以當吃完烤肉散場的時候，金泫雅忽然做了一個她自己都意外的決定。

安正勛正對著她們說：「下午放你們的假，你們兩個首爾的，帶秀智好好出去玩一玩。」

李智恩很快拍著胸脯答應了，金泫雅猶豫了一會，低聲說：「OPPA，我想求你幫我一件事。」

安正勛一怔：「怎麼啦？」

李智恩和裴秀智算是有點眼色，看金泫雅似乎難以啟齒，便自覺迴避，李智恩很義氣地道：「泫雅有事就去辦吧，我帶著秀智沒問題的！」

安正勛點點頭：「恩，你們注意安全，有事打我電話。」

目送兩女攔了計程車離開，安正勛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什麼事？」

金泫雅咬著下唇，聲如蚊吶地道：「OPPA，我想去夜店，有鋼管舞的那種……」

「……」安正勛目瞪口呆：「什麼？」

「我想……在那裏，我可以近距離體會性感的概念。可沒人保護，我不敢去……」

這招都想得出來……安正勛怔忡了良久，才道：「你下午好好休息，晚飯後，等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