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姐妹們在排練的時候，都發現了徐賢的異常。

她居然學會了放空。隨之而來的就是連連失誤。

這個現象讓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徐賢歷來是最認真的人，最不喜歡沒有紀律的表現，對自己的職責近乎苛刻的要求著，從來沒有過在練習的時候放空走神甚至引起失誤的狀況。可這幾天，連續的發生了。

但是大家也都可以理解。因為每一個人都曾經經歷過她目前的心情。

或許是陷入了戀愛，或許更加複雜，甚至複雜一萬倍。可歸根結底，都指向那個人。

金泰妍嘆了口氣，無論如何，現在正是《oh！》最重要的打榜期間，隊長的職責讓她無法對這樣的狀況視而不見。休息的間歇，她找上了徐賢。

「小賢……」

「啊……啊！歐尼，對、對不起。」徐賢手忙腳亂地行禮。

金泰妍有些無奈：「你知道我想說什麼的。」

徐賢立正鞠躬：「對、對不起。歐尼！我一定會調整好自己的！」

「當一些事情闖入心裏……光靠自己，不行的。」金泰妍幽幽道：「我們都經歷過。」

徐賢咬著下唇，有點想哭。她還是第一次因為正業的失職而被隊長歐尼批評呢，雖然這個也算不上批評。

金泰妍忽然伸手，想要摟她，可手頓在空中，終於摟不下去。不知不覺，那個板著小臉一本正經地教育歐尼們吃漢堡會死的呆板小忙內都已經長得這麼高了，比自己高了足足十公分……她真的長大了。

大學錄取通知書也已經在這兩天寄到，忙內即將是大學生了，自己這個做隊長的，還只是高中生呢……

金泰妍有些失落。低聲道：「歐尼也不會說話，不知道怎麼開解你。我覺得，還是找他吧。」

徐賢抿了抿嘴。歐尼不會說，她倒是會說。

這叫做解鈴還需系鈴人。

找他，並不難。徐賢眼睜睜地看著金泰妍掏出電話撥打。嘴唇蠕動了一下。終究沒有阻止。

「OPPA，今晚的音樂銀行，來為我們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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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九日，少女時代攜《oh！》首次征戰音樂銀行。當她們抵達待機室的時候，安正勛和權寶兒正在裏面，湊在一起低聲研究著什麼。

「OPPA，寶兒歐尼。我們來了。」

安正勛抬起頭。笑道：「不得不說，金英敏的企劃是很有見地的。」

連徐賢都被轉移了注意力，好奇地問：「我們的企劃嗎？」

此言一出，姐妹們飛速瞥了她一眼，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忙內……竟然會搶話了。

在他的面前，居然如此失去本心。

安正勛看了徐賢幾秒，笑道：「該轉型了，小賢。」

「啊？」

「也是要上大學的人了呢……」安正勛笑了笑。道：「金英敏今年的第二部曲，計劃是中性。或輕熟女風。從此以往，臉紅心跳的少女風就會越發向這個方面轉移，該是圈女飯的時候了。」

徐賢怔了怔，有些沉默。是啊，上大學的人了呢……

「原本金英敏就收了很多歌曲，正在做最後的挑選。」安正勛掂了掂手裏的MP3，笑道：「如今我來挑，省了他一個煩惱。」

金泰妍有些驚訝：「這麼快？我們《oh！》才剛剛開始打歌呢！」

「嗯，要快。《oh！》結束，就準備直接發行新單曲。」安正勛道：「金英敏今年的計劃非常完善，胡亂改動反而不美，沿襲下去就可以了。年初用這兩種風格奠基，年中去日本走走，年底回歸，以最後一步收官。」頓了頓，嘆道：「這是在摘老金的桃子呢，有點過意不去啊。」

權寶兒捶了他一下：「你那臉皮也有過意不去的時候？」

「有的。」安正勛看著徐賢，若有所指地道：「總是會有的。」

權寶兒笑了笑：「都化妝去吧。」

少女們會意地進了化妝間，路過安正勛身邊的時候，安正勛點了點徐賢的肩膀。

徐賢腳步一頓，低頭留了下來。

權寶兒一笑，也尋了個由頭出門去了。

「對我，你過意不去嗎？OPPA。」徐賢靜靜地注視著他，低聲問。

安正勛淡淡道：「我對金英敏也過意不去，可還是摘了他的桃子。」

徐賢有些負氣地別過頭。

安正勛饒有興緻地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很有趣。

徐賢又轉頭看他：「就那麼想把九個人收集完整嗎？」

「是。錯失一個，都會是我此生無法原諒的錯誤。」

徐賢咬了咬下唇，聲如蚊吶地道：「所有歐尼都這麼想，大家都希望我能參與其中。」

安正勛點點頭：「你呢？」

「我不知道。」徐賢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會……」

徐賢臉一紅，終於說不下去。她想說，為什麼我會想你，為什麼會突兀地念起那個吻，為什麼會每天都在考慮一件事：到底該不該和你在一起。

到底是自己觸了電，還是因為大家的意願，還是因為所謂的……以身飼虎的念頭？

她真的不知道，可她一句都問不出來。

安正勛伸出手去，把她的右手捉在手裏。她沒有反抗，任由他捉著，好像這種「握手」已經習以為常。

「體驗一次吧，小賢。」

「什、什麼？」

「現實版《我結》。它會讓你的心，更加明朗。」

徐賢靜靜地看著他，良久，長長籲了口氣：「是啊……如果可以，就讓我入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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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的音樂銀行，徐賢沒有在舞台上犯錯。她一絲不苟地完成了自己的職責，配合姐姐們，為觀眾帶去了完美的演繹。

少女時代2010年的音樂銀行第一次一位順利獲取，開啟了此後的連冠路程。沒有人能從那位小忙內輕鬆開朗的笑容裡看出她這幾天經歷了什麼，是如何一步步地從一個嚴肅古板認真的聖騎士，滑向了深淵。

他們看不見，在音樂銀行結束之後，安正勛和徐賢手牽著手，漫步在夜晚的公園。

兩隻手是從安正勛打開車門扶她下車的時候就開始牽在一起，然後就再也沒有鬆開，牽得那麼自然，好像早已經牽過了幾萬萬年。

「下個月的入學儀式，要OPPA去觀禮麽？」

「不、不要了。人家看見了不好。允兒歐尼會接應我的，她已經是學姐了呢。」

「唔……可是作為你的假想丈夫的話，應該為此做些什麼吧？」

「才不要……」徐賢飛紅著臉：「你自稱的假想丈夫而已，別人又不認證。」

「你認證就可以了。」

「我、我也不……」徐賢話沒說完，就覺得手上傳來一股力道，拉得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跌去。

安正勛順勢將她攬在懷裏，低聲道：「我看節目，《我結》夫婦對對方都有個專屬昵稱的對吧？」

徐賢在他懷裏仰起頭：「嗯，比如我可以叫你大色*狼。」

「不行，換一個。」

「你就值當這個稱呼。」

「不好好想一個，就讓你直接喊老公了。」

徐賢笑了一下：「我不和順圭歐尼搶昵稱的。」

安正勛一肚子話哽在喉嚨裡，無奈地搖頭。

徐賢微笑著，兩眼亮晶晶的，帶著純凈的光：「其實，除了你之外，我沒有對任何男人喊過這樣不帶前綴的OPPA，也沒有任何男人能喊我小賢。可我們互相這麼喊，已經喊了一年多。」

「所以，這早已經是你我的專屬昵稱？」

「是的，OPPA。」

安正勛捋了捋她的頭髮，柔聲道：「有時候，我總覺得你像個謫落人間的天使，根本不屬於這個汙濁的世間。」

徐賢平靜地道：「所以你過意不去。」

「因為我分外無法容忍，這樣的天使被別人折下了雙翼。」安正勛淡淡道：「一念及此，就會覺得……不如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