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後座上，金雪賢悄悄打量安正勛的側臉，心裡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這是第一次和會長大人這麼接近呢……近身看更帥更威嚴呢！回去可以向姐妹們吹一個月了！不！吹一年！

安正勛發現小姑娘在偷偷打量他，有些哭笑不得，隨口找了個話題：「雪賢幾歲？」

「就、就快十七了！」

其實她是九五年一月生，比裴秀智小兩三個月，如今只不過十五周歲剛過半。按韓國習俗一般稱為十六歲，當然非要說是快十七了倒也沒騙人，只不過比較容易讓人誤會拔高她的年紀……至於為什麼這樣回答，她也不知道……

安正勛也沒較真，轉頭上下看了她一眼：「挺高的。」

「我一米六七了！」金雪賢有些自豪：「班上女生我最高！」

「班上？幾年級？」

「呃……下、下學期高一……」金雪賢的聲音又小了下去。下學期高一，也就是說現在才初三呢……剛剛才故意拔高了年齡，還沒幾秒呢，年級就暴露了一切……

安正勛搖頭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真是個孩子。」

金雪賢鼓了鼓腮幫子，有點不服氣。都有人要潛我了呢！

安正勛笑道：「還是要好好讀書，以後出道了，也爭取繼續考大學。」

「真的……能出道嗎？」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喃喃自語傳入安正勛耳內，他轉過頭，看見小姑娘靠在窗邊，眼神有些迷茫。

雖然安正勛對AOA已經印象不深，不過既然認得出金雪賢，證明她必然是AOA成員，出道那是一定的。不過這話如今他不能隨便說。若是從他口中說出「你能出道」，那就不是鼓勵，而是一種承諾。

甚至是潛規則暗示。

所以他只能說：「好好加油，你的條件很不錯，出道不難。」

金雪賢忽然轉頭看他。低聲道：「如果我們出不了道。甚至不是LOEN旗下練習生了，那麼……還是你的女兒們麽？」

在你旗下的安詳，就如參天大樹一樣，任由漫天風雨也巍然如山，那種感覺，還能有嗎？

安正勛一怔，無法回答。

金雪賢神色有些黯淡。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涼鞋。

依稀可以看見露出的小腳上，遍布著因練舞而造成的傷痕。

安正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金雪賢微微縮腳。兩人都沉默無言。

「你……和秀智是親故。」安正勛終於開口：「無論將來在哪裡，都是一樣。」

只是因為秀智的緣故麽？金雪賢輕輕咬住了下唇。

世事……真是不公平啊……

車子不知不覺抵達FNC，金雪賢輕嘆一聲，移步下車，鄭重行了一禮：「今天真是多謝會長了。」

安正勛擺了擺手，車窗慢慢關上。轉眼隔成兩個世界。

金雪賢目送輝騰遠去，好像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正在遠離。從此再也沒有交集。她緊緊咬著銀牙，有點想哭。

手機忽然響了，金雪賢手忙腳亂地去翻包包，接起一聽，裴秀智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你到FNC了？」

金雪賢一怔：「你怎麼知道？」

「爸爸和我打電話了啊，約明天去濟州島的時間。我就知道你們分開了。」

金雪賢沉默。

「雪賢……」裴秀智忽然喊。

「怎麼了歐尼？」

「你說不願走別人的捷徑，可他就在眼前，你為什麼也錯過呢？」

「我……我不想走捷徑。」

「至少你一直在羨慕。其實，你也想走……」裴秀智幽幽道：「世界上沒有人不想走的。」

金雪賢無意識地捏緊了手機。

「你比我漂亮，雪賢……」裴秀智輕聲說了句，掛斷了電話。

金雪賢站在宿舍門口獃獃拿著電話，話筒裡的忙音陣陣，可她好像沒意識似的，依然在聽。不知道聽了多久，才慢慢收起，下唇上傳來腥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跡。

今夜的金雪賢註定無法入眠，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今夜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

安正勛的山頂別墅裡，宋慧喬剛剛哄孩子睡著，伸了個懶腰打算去洗澡，手機也在這時候突兀地震動起來。

宋慧喬驚訝地看了看來顯，好奇地接通了電話：「好驚訝，你都幾年沒聯繫過我了。」

電話那頭傳來幽幽的女聲：「你還跟著安少嗎？」

「是啊。」宋慧喬懶洋洋地靠在浴缸裡：「孩子都有了。」

「……」對面幽幽嘆了口氣：「你是認命了？」

宋慧喬笑了起來：「不是啊，我很喜歡他啊。」

「他這種人……」對面咬牙切齒：「這種下流無恥，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人，到底哪裡值得你喜歡了？」

宋慧喬哈哈大笑：「好久沒聽人這麼罵他了，莫名感覺挺爽的。不過你是受什麼刺激了？」

對面沉默片刻，低聲道：「他要我陪他一晚，不然就弄死我老公。」

「嘩啦啦……」宋慧喬震驚地從浴缸坐直了身子：「彩英！你這是在逗我！？」

「是真的……」

「我不信！他十年前都沒碰你！現在你都嫁人了，他怎麼可能？」

「他今晚親口對我老公說的！」

「彩英，這件事絕無可能，現在的安正勛不是當年……」

「現在是我老公讓我找你求情，難道還有假嗎？」

宋慧喬出神地想了一陣，忽然笑了起來：「肯定有其他情況，不過我懶得猜……話說，彩英啊，我覺得他肯定比你老公勇猛點兒，要不要試一次？」

「呸呸呸……」

「好了，等他回來了我問問。」宋慧喬懶洋洋地道：「如果這是真的，我可求不了情，自己洗白白的送過來吧。拜~」

對面有些哀求：「慧喬你一定要幫我……」

「呵呵……」宋慧喬慢慢地說：「這件事，你一聽就質疑正勛，可我聽了，質疑的人可是你老公呢……」

「慧喬你被他洗腦了？」

「呵呵……」

掛斷電話，宋慧喬慢悠悠地搓洗著，臉上還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真是讓我驚訝……」宋慧喬喃喃自語了一句，忽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