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孝盛敏銳地感覺到男人身軀的僵硬。她似是想問，可又有點擔心自己隨意停止會不會讓男人不悅，頓了一下，終於還是繼續吞吐。

「不用那麼小心翼翼，我是個暴君嗎？」安正勛嘆了口氣，伸出右手：「來。」

全孝盛笑了笑，拉著他的手站起身來，坐在他懷裡低聲道：「我只是純粹不想自己做出讓你不高興的事情。」

安正勛失笑：「怎麼，愛上我了？」

「有點……」全孝盛猶豫道：「像是你的狂信徒，崇拜服從到了極致，就剩下匍匐。」

安正勛一怔。

全孝盛又道：「其實……我覺得你身邊的女人和我類似的應該不少的。」

安正勛第一反應就是現在遠在日本的李智恩，不得不承認全孝盛說的是有幾分道理。

「我也沒什麼值得崇拜的。」安正勛嘆了口氣：「明明做了決定答應人家的事，可三天兩頭的心生悔意，男人最起碼一個唾沫一個釘的氣魄都沒做到。」

「就是剛才電話裡說的事？」全孝盛好奇地問：「女人的事？」

「恩……」安正勛忽然笑道：「和你也有點緣分，我做出決定放她去戀愛，下一刻就看見了secret的舞台。」

「原來是你和初瓏在一起那一天……」全孝盛道：「那麼是LOA成員？」

「嗯……敏雅。」

「你沒要善花她們，我可以理解，因為你不想玩了就過。」全孝盛猶豫道：「可我真是很難想象，為什麼你會放過LOA成員……若是連一手栽培的方敏雅你都能讓給別人，那我去給別人跳抖胸舞又算得了什麼？」

安正勛怔怔地想了一陣子，嘆道：「明明不是好事，你倒慫恿我。」

全孝盛柔聲道：「不。我只是現在沒想明白，以後自然會想明白。只要是你的決意，我都不會去質疑。」

「小妖精……」安正勛笑了起來：「這話很勾人的你知道麽？」

「就是要勾著你啊。」

「我的決意你都不質疑？」

「是。」

「那我要後面呢？」安正勛的手指摸向了她身後的某處所在。

「給你。」全孝盛沒有片刻猶豫。

安正勛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向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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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孝盛說只要是他的決意她都不質疑，可他自己知道。自己所謂的決意早已經動搖得不成樣子。

真是矯情啊……明明唾手可得的妹子。非要把自己糾結成這副臭德性，還不如像對孝盛這樣，兩人多麼輕鬆寫意，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扭捏？這說出去被人鄙視真正是活該。

安正勛從全孝盛身上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暗自沉吟。

全孝盛已然昏睡過去了，身子還不自覺地有些抽搐，由此可見他剛才的傾瀉是一場怎樣的狂風暴雨。可全孝盛承受得理所當然。他也傾瀉得心安理得。兩人都沒有什麼傷春悲秋的破情緒在嘰嘰歪歪。

其實LOA裡，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

泫雅就是。至少很類似。

有些放空地坐了一陣，安正勛轉身為全孝盛蓋好毯子，起身出門。

LOA正在拍攝主打曲的舞蹈MV。《hush》兩個版本，一黑一白，她們已經拍完了黑版，正在拍攝白版。

這一版的《hush》取自Apink的著名主打，整體氣息清新、純美。如今的編舞和安正勛記憶中的已經有了不同，但需要表現出來的音樂核心概念是不變的。安正勛倚在攝影棚外面。默默地看著裡面跳著清新可愛舞蹈的方敏雅，隱隱的感到有些奇怪的距離，既熟悉，又陌生。

陌生的是，Girlsday的方敏雅，不是這樣的。那個方敏雅，女人的風韻撲面而來，笑起來甜進你的心裡，不笑的時候清冷的艷麗如同靜放的玫瑰。

熟悉的是，這是他的方敏雅，一手打造，一手栽培，一手推出，在他鬼畜金泫雅的時候，勾搭樸初瓏的時候，和裴兔子父慈女孝的時候……一直默默在旁觀著的方敏雅。

他理解當時初瓏對他說的話。

你沒考慮齷齪事，可以，人家甚至會很感佩你的純凈心思。可你和兔子玩玩鬧鬧的為什麼也沒人家的份兒？不當女人看，也不當孩子看，當人家是什麼呢？

人家也是女人，又不是布娃娃，沒思想的嗎？何況她也十八歲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足夠成熟。你要麼就乾脆點要了人家，人家是有準備的；要麼就放人家戀愛去，別搞得好像只能等著你似的。吊在這不上不下的做個看客算個什麼？是我方敏雅比別人醜嗎！

安正勛出現在攝影棚外，大家很快都發現了。

他的目光落點，大家也很敏銳地察覺了。

帶著微笑跳舞的方敏雅笑容慢慢地僵在了臉上。

「NG！敏雅的表情，重來。」導演下了指令。

「等等。」安正勛靠在門外，搖頭道：「休息一會吧。」

現在安正勛已經很難得過問音樂分公司裡拍攝MV這麼點具體細務了，別說安正勛了，就是樸仁熙鄭毅都很難得這麼做。導致他發出指令的時候MV導演甚至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如奉聖旨地宣布休息，幾秒之內工作人員就很懂事地撤了個清光。

留下四個妹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三道目光一起落在方敏雅臉上。方敏雅低下頭，輕輕咬住了下唇。

樸初瓏搖了搖頭，迎向安正勛，先是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然後用很奇特的徵詢語氣說了聲：「OPPA？」

安正勛顧左右而言他：「聽說電視劇那邊，把智恩的角色給你了？」

「嗯……是的。」樸初瓏低聲道：「可你是來說這個的嗎？」

「好吧。」安正勛嘆了口氣：「敏雅跟我出來一下。」

方敏雅低著頭，慢慢地走了過去。安正勛一言不發地轉身而去，方敏雅也默默地跟在後面，走出了大樓。

攝影棚裡三個妹子面面相覷，然後都輕聲一嘆。

「死兔子，他還沒要你啊？」金泫雅毫無形象地坐在地板上，隨意地問。

裴秀智也一屁股坐在她旁邊，隨意伸著手指在地上劃拉著：「裝君子，不想亂*倫唄。」

「哈……這話說的，難道你想？」

「我啊……我當然也不想。有這麼個爸爸真好……可惜啊……」

金泫雅沉默。她當然知道兔子在可惜什麼，可惜這終究不是真爸爸。

她們四個人，對他的感情都很複雜，隨著年齡漸長，愈發複雜，曾經金泫雅因為那點迷亂和愛*欲導致跟他攪在一起的心情和現在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她們的心思與師姐妹IU或T-ara都不一樣，更別提在她們眼裡還算「外人」的少女時代了，那完全就是兩類的心。

事實上在安正勛或者在其他女人的心裡，她們也足夠特別，特別到少女時代就算競爭都沒想過她們，矛頭自然轉著對T-ara去了……

她們知道敏雅的心情，可是文化不太夠，表達不出來。她們只知道，無論平日多麼服從於他，可在這件事上，她們支持的是敏雅，無論敏雅做出任何決定她們都支持。反正明明就是那個傢夥做得不對！

「這件事……是我不對。」安正勛輕聲開口。

他們在大樓後面的草坪，並肩坐在石凳上。外人看上去，好像是個公園，俊男美女正在約會似的。誰也不知道原來是此間的君王，對一個女孩發出了道歉。

而女孩並不領情。

方敏雅只是淡淡的回答：「任誰看去，您都是對的。高風亮節著呢。」

語氣好似渾不在意，可一個「您」字暴露了女孩心中鬱積已久的情緒。安正勛滯了一下，低聲道：「孫興民……」

方敏雅打斷道：「我挺喜歡他的，是我的style。」

安正勛再度滯了一下，有點不知道怎麼措辭。

他發現……這居然可以算是他與方敏雅的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