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今天是初瓏前輩的生日嗎？」

坐在溫暖的咖啡屋裡，secret的妹子們俏臉紅撲撲的，紛紛端起咖啡向樸初瓏祝賀：「借花獻佛，祝前輩生日快樂。」

安正勛暗自搖頭。天可憐見，這四個妹子，每一個的年紀都比樸初瓏要大，如果按正常的歷史軌跡，11年才出道的樸初瓏才是真正要喊她們前輩才對。可如今，不但她們畢恭畢敬地喊前輩，端起咖啡當酒敬，語氣裡還帶著掩飾不住的羨慕，和微微的嫉妒。

她們大冷天的，穿個短袖在露天廣場表演，為的是那麼一點點生活費。而眼前這位，團隊紅紅火火就不提了，生日能和大會長手牽著手漫步在街頭共渡浪漫甜蜜，所謂生活根本無需考慮……

人比人真的是能氣死人的。

我們的實力比不過她？還是長相比不過她？

缺的……無非是個安正勛而已。

樸初瓏禮貌地端起咖啡回禮致謝，便安靜地坐在一旁沒有多話。她知道，OPPA心軟了，有話和secret說。

安正勛沉吟片刻，當先開口：「智恩的solo我聽了，唱功很好。」

智恩可不是李智恩，而是secret主唱宋智恩。反正韓國人名字來來去去都這樣，安正勛自己都有無數重名者，時至今日早已習慣。去年12月，公司給宋智恩發行了一張SOLO輯，想看看SOLO模式會不會好點兒，結果和團隊的出道遭遇差不多，在T-ara的戰車下被碾得沒了影子。

聽安正勛誇獎，宋智恩有些緊張：「不、不敢。我的唱功還有很多缺陷的。」

安正勛擺擺手，再度沉吟了幾秒，輕嘆搖頭：「你們secret。很有實力。在我看來，孝盛、智恩，都是一線的實力，如今的成績……說來怪不了你們，也怪不了TS公司……還是上次初見的那句。是我的問題。我的存在打破了一些規則。讓小公司賴以生存的縫隙都失去了。」

四個妹子都沉默下去。紛紛低著頭，有些泫然欲泣。

「原本我已經打算放開縫隙，去年年底的方案裡，今年的在歌謠界的回歸計劃很少。可各大公司……呵呵……」安正勛搖了搖頭：「我也想到過，我影響的並不僅僅是那些公司賺錢，而是你們藝人的生路。可沒有親眼目睹，終究失了直觀的感觸。今天……」

全孝盛低聲開口：「其他公司底層藝人的生路。也不是一位娛樂會長需要考慮的事情。只能怪我們自己運氣不好。」

安正勛點了點頭：「這話沒錯。可是我這個人……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你們可以當我有病。」

全孝盛苦笑道：「怎能說是有病。其實自從上次見面，我們四人都是安會長最忠誠的粉絲，我們相信安會長的偉大情懷。」

安正勛嗤笑一聲，笑的是自己。

四個妹子茫然不解地抬頭看他，只見安正勛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問：「我的偉大情懷？」

妹子們茫然，懵懵地點著頭。

安正勛再次嗤笑，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問道：「孝盛，我問你。如果剛才那位薑經理出的不是一百萬，而是一億，十億，你會跟他去麽？」

全孝盛一怔，默然片刻，低聲道：「也許……會的。」

安正勛撫掌而笑：「很坦誠，很好。那麼問題來了……本來我能吃的，放過去沒吃，憑什麼白白留給他？他算老幾？」

一旁的樸初瓏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四個妹子呆若木雞地看著安正勛，下巴都快掉桌面上去了。

好偉大的……情懷啊……

安正勛嘆了口氣：「我當初不吃，當然是想做好人的。你們若能夠好好的發展下去，幾年之後青春不再，退役找個好人家戀愛嫁人，那就是我當初的積德。我安正勛一輩子毀了無數女人，也是希望能積點德的。」

樸初瓏在一邊默默點頭，他同意讓敏雅戀愛，正是出於這樣的心思。

Secret對視一眼，也都點點頭，這個出發點確實還是屬於偉大情懷的，並不是誰都能面對吃乾抹凈的誘*惑無動於衷。

安正勛又道：「可我好不容易希望能積點德，現實就來敲我的悶棍，讓我意識到正是因為我的存在，讓你們沒辦法好好發展，也許等不到青春逝去，就先被人用我一頓飯的價格買走了。」安正勛再次指著自己的鼻子，呵呵笑問：「我打壓了你們，讓別人來撿便宜玩？我這是十世善人還是另類龜*公？」

妹子們神色古怪地看著他，壓根不知道怎麼回答。

偶像當然是破碎了……可是聽起來……卻又莫名的能理解他的心情。

樸初瓏看出他的情緒有點不對，伸出縴手輕撫他的背脊，低聲道：「OPPA，喝口咖啡吧。」

安正勛點點頭，端起咖啡輕抿，沒再說話。他說出來的也只是一部分心理，當然還有一部分心理是確實產生了心軟和同情的情緒。尤其是secret本來不應該這樣淒涼，讓他產生了少許自責。

他想改變一下secret的現狀。

當然，這種話就不便說了。

良久，全孝盛才代表姐妹們作出了回應：「我們會潔身自好，不辜負安會長的期望。」

安正勛眯起眼睛：「若是生活都成問題，混跡的又是這樣汙濁的圈子，你們拿什麼來潔身自好？」

全孝盛沉默不語。繞回來了，這個問題並不是取決於她們自己，而是取決於安正勛的戰略。

「兩個選擇。」安正勛伸出兩根手指，又收回一根：「第一，我會給你們活路走，但是想到一二線幾乎沒有可能。我聽說你們的分成很低，混跡十八線的話，我也不知道你們能賺幾個錢。」

沉默良久，全孝盛才有些艱難地問：「第二呢？」

「第二……」安正勛淡淡道：「我來給你們此生無憂的生活費。」

四個妹子對視一眼，都聽出了這句話的潛台詞。

長期包*養。

大約和他身邊的樸初瓏還不太一樣呢……看得出來，他和樸初瓏還是講感情的。而到這裡，講的是交換。

其實，對象是他的話，具荷拉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只要一次的話，很多人都願意的。甚至上一次初會就已經有了任君採擷的味道了。可若說保持長期關係甚至要影響一生……那就是一種煎熬的選擇，不可能有人能輕易下定這種決心。

一時之間，包廂裡靜得針落可聞，只能聽見妹子們略帶急促的喘息。樸初瓏偷眼望去，看見的是四張蒼白的俏顏，和完全沒有焦距的眼眸。

安正勛帶著樸初瓏起立，留下了一張名片：「你們自行商議，有了結果，給我電話。」

直到他們離去了很久很久，全孝盛才幽幽開口，聲音帶著些許沙啞：「我還是想走第一條路……我想要在舞台上綻放光芒，而不是被關在籠子裡供人玩賞，哪怕那個人是他。」

宋智恩輕籲一口氣：「我也一樣。只要他給了縫隙，說不定我們就能靠自己衝上去呢？」

鄭荷娜笑道：「那就第一條。」

韓善花舉手：「第一條。」

全孝盛微微一笑：「那就這麼定了吧。不過……我們也不能讓安會長白做。」

韓善花一愣：「歐尼你的意思……」

「誰給他一次吧，他並不是完全不想要的。」全孝盛低聲道：「總歸是我們唯一能付得起的回報。」

姐妹們都是一愣。全孝盛目光掃過姐妹們茫然的臉，平靜地道：「那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