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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之丹青聞人》第二十三章 意料之中的變數
傍晚黃昏的時限,若非當真是要務纏身,以蜀道行的腳力趕來公開亭,應當是毫無問題。不過目睹九幽篤定非常的模樣,劍子仙跡雖對蜀道行十分信賴,言辭更是擲地有聲,亦不免感到少許不對勁。

又是兩個時辰無聲消磨,仍是不見蜀道行蹤影。眼見著天色將暗,眾人終於忍不住議論起來。而在葉口月人方面,多次受到他人奚落,九幽終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在與陰陽師、邱霍蛉葉等人仔細商量之後,九幽抬頭一看天色,隨即面朝中央三先天所在之處,故作大方地冷笑建議道:「時辰將至,本幽皇敬你三人一份薄面,蜀道行若是來不了,再給正道一個機會亦無不可。最後這一戰,乃是邪帝武癡之爭的結束,武癡傳人又非只有蜀道行一人,除了方才已然出戰之人以外,你等大可再派一員強將出戰。」

「這……」

武癡傳人除了蜀道行以外,修為最高的便是簫中劍,但人在傲峰離此甚遠。劍君又從不承認自身身份,而剩餘的其他傳人更非是九幽的對手。九幽此舉以退為進,中原之人若是執意不肯,反倒顯得恃強無理。

聞人然與臥江子面面相覷,九幽的意思明顯要將自己排除在外。不過九幽的條件不算為難,卻是不大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往劍子仙跡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決定。

時間分秒流逝,人群嘈雜不休。蜀道行不該未至,但事實如此,劍子仙跡白眉緊蹙思量片刻,亦唯有回身,徵詢道:「諸位誰願出戰?」

剩餘的武癡傳人,航谷風等人雖也是上層高手,但離九幽的層次卻還差距不少。加之此戰關係甚大,縱使眾人內心無懼也須為結果負責考量,並不是那麼容易決定人選。

商量許久不得結果,劍君十二恨劍眉一軒便欲上前。然而九幽卻將袖袍一揮,漠然問詢:「劍君你曾在人前否認武癡傳人的身份,此刻若要進場恐怕前後言行矛盾啊。」

「武癡傳人並無具體身份,更重精神境界。吾之劍曾受前人之惠,承其經驗而精進,出戰於理無不可。」

倒不是畏懼劍君十二恨,僅是不願再生其他變數,以及確保十足的勝算,九幽乾脆不搭理劍君,反朝著劍子冷聲道:「武癡與邪帝的宿怨,怎容外人插手!正道若是執意違背信諾,三教頂峰何不直接頂替身份,親自下場確保穩穩得勝?不過到了那時,中原的顏面可就丟得一乾二淨了!」

「哦,那若出手的是吾呢?」

「來者是誰?」

「雲濤三劫解蒼生,一筆揮毫天下定。」

風送悠閑聲至,九幽驚愕轉頭一看,驚見一身橙褐隱士裝扮之人踏空徐來,手中金黃葉扇緩緩扇動,輕吟詩號落地。

「沐流塵?!」

「正是雲濤夢筆。」

面色淡然以應,沐流塵突然現身公開亭,不僅使得陰陽師與極道天權措手不及,更讓聞人然摸不著頭腦。

所幸並未讓聞人然等候多久,沐流塵便已側過身含笑發問:「聞人兄想必甚是疑惑?」

「三戰關乎葉口月人地盤劃分,我並不奇怪九幽等勢力會暗中做手取利。但是我確實沒有想過,最後來的人會是你。」

對蜀道行的個性,哪怕聞人然十分不喜,也必須承認正事之前,他從不會鬆懈怠慢。但上回傳訊之後,蜀道行究竟有沒有與沐流塵見過面,聞人然卻著實不知,忍不住問道:「你與蜀道行?」

「一個賭約而已。希羅聖教受到攻擊,他之妻女性命堪危,蜀道行兩頭為難,只能讓吾代其而來了。」

有些吃不準沐流塵的意思,聞人然語氣微沉道:「那你們達成了什麼協定?」

沐流塵面色恬淡,卻又似懷深意,答非所問道:「他所謂的考驗令人不喜。」

「所以……你們給我出了一道難題。」聽到這樣的答覆,聞人然稍一思索登時領會,這對師兄弟相見之後的大致情形。

沐流塵受製於百年不入世之約,除非徹底撕破臉面,抑或得到聞人然允準,絕計無法代蜀道行決戰九幽,要得到世人認可更是艱難。

而聞人然當日在沉淵谷怒斥離去,就算蜀道行情感輕易不對外流露,內心也免不了俠道天道與人倫感情的衝突。

聽沐流塵之言,恰在此時暗處之人發難,突襲希羅聖教。蜀道行要麼施行所謂的大義,棄妻女於不顧,繼續那種「貌似正義」的日子。但在有選擇的條件下,哪怕與師弟關係不睦,沐流塵的陡然出現,亦就不是那麼令人意外了。

不過沒等聞人然開口確認,極道天權已忍不住錯愕怒氣,道:「沐流塵,你此舉是為何意?」

「少時撫劍獨閒遊,披霜臥萍州,隨流飄蕩,任東西、情休休;」

沐流塵有劍,懂劍,擅劍,卻從不在人前用劍。便似胸有雄才大略,在未到時機之前,亦只是隱而不顯。

而與蜀道行的這個約定,實質上對他並無太大好處。因為他的交友範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正道放心。

但在相會之後,親眼見到蜀道行超然的態度,著實使一貫冷靜的沐流塵氣憤難抑——僅僅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憑什麼師傅臨終叮囑,以後萬事皆要仰賴於他?一個連家人都故意疏離的蜀道行,又有什麼資格自行其是,替沐流塵決定未來一切?

不能明了,自身為什麼不如蜀道行?若是當真有過切實比較,敗得心甘情願也就罷了。但憑什麼在一切未發生之前,就將一個人的人生早早定下了基調?

所以在意外發生的剎那,捕捉到蜀道行眼中一瞬間的遲疑之後,抑鬱滿懷的沐流塵,毫不猶豫地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

——「你去救你的妻女,吾來替你赴戰。若是你連這點的信任也無,那只能說明你的俠刀,虛偽的讓人發笑!」

沐流塵憤懣之下不算高明的字句,足夠刺痛當時蜀道行慌亂的心。若是平常,蜀道行或許還可請託末蒼雲,但在磷菌尚未有解藥的現在,他卻十分可悲的成為了一個孤家寡人……

執意孤身赴約,妻女不保的俠之刀算什麼?但若請求沐流塵去救人,那之前所作所為又算是什麼?

因此在大義與私情失衡的瞬間,蜀道行終究還是做了一次,不算違背本心的決定。但哪怕是這樣的一個決定,卻同樣將沐流塵推上了風口浪尖……

鵝黃劍穗垂落劍柄,手指沿劍背慢移而過,沐流塵從容閑適之色緩褪,似有所感道:「今越期頤按白首,兜墨洗清秋,從頭細書,自揮灑、意悠悠。」

「你要站在他們那一邊?沐流塵,你認為正道會信任你嗎?!」

沐流塵微微一笑道:「好友極道天權。雲濤夢筆世外散人一名,何時需要世人的認可?」

「那你當年謀求武癡絕式又是為了什麼?」極道天權意外不解追問道。

「呵,你從來都不了解,我爭取武癡絕式是為了什麼。所以直至今日,雲濤夢筆一生摯友,也不過只有四無君與王隱,再無其他任何一人。」

似自嘲又似頗為無奈,沐流塵搖了搖頭,接著面露與無可奈何大為矛盾的堅定之色,語氣萬分複雜地決然說道:「今日這一爭,吾隻為吾自己一人。那便是是向師尊證明一件事,吐出一句憋在內心許久,大逆不道的話——『他走之前呀,老眼昏花看錯了人』!」

雙面虛實難解的身份,總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接受。縱使聞人然並沒有向多人吐露過內幕,但沐流塵自曝與極道天權等人熟識,仍然引起不小非議。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劍子仙跡卻是出乎預料,全無半分遲疑之色,作為表率首先開口說道:「吾相信蜀道行,所以希望閣下莫要讓眾人失望。」

「嗯……」

不想劍子認可得這般爽快,沐流塵不由微一怔神。然而此刻,劍子仙跡卻已將話頭轉向了聞人然,道:「當日之事是聞人然你與沐流塵所定,是否允準這一戰之約便在於你了。」

「你這是在做甩手掌櫃?」

劍子仙跡拂塵一掃,搖頭道:「錯了,是劍子對蜀道行一向信賴。」

「那我為什麼不樂意?反正三戰不是我定的,如果沐兄把苦境山河拱手送人,也不需要我來背鍋嘛。再說了,葉口月人和邪能境,有坐穩苦境江山的實力嗎?」

雖然他有認人不明的前科,但連劍子都能這樣直接認可的話……聞人然忽覺刻意的謹慎,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不曾完全吸收邪帝黑蟲的九幽,和強行修鍊五訣合一的沐流塵之間,加之兩人經驗之差,勝數當在五五之分。而武癡注重精神涵養,沐流塵的真心假意,將在這一戰內盡現人前。

心思轉瞬既定,聞人然一揚手道:「九幽實力絕非泛泛,沐兄小心了。」

「請。」

ps:布丁應該還是一版造型,個人偏好……二版的戾氣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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