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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之丹青聞人》第四十六章 妖王,妖亡
本章正式標題該是:魔、佛,會!——不要問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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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夠衰尾,鬼隱沒殺掉,兩桿槍都被人打斷。打斷我寶貝長槍的人還是一個穿裙的,本霸王不爽啦!」

「咳咳,我們兩個提前走了,鬼隱不死也得脫層皮,橫大爺何必和自己慪氣呢?」口中安慰著橫千秋,摺子蔚倒是沒什麼不滿意的。

搖了搖頭,壓下體內翻湧血氣,利用神源養復創傷經脈,摺子蔚化去手中重劍道:「至於兩桿神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折某知曉有個地方存在一桿無主之物,比起橫大爺你那兩桿槍還要更強哦。」

「無主的?」

「沒錯,因為伏陽崗附近無人拿得動它,所以一直是個無主之物。此次橫大爺仗義援手,折某害得前輩失了長槍,自該將此地轉告。」

將印象中定海針所在告知,橫千秋心心念念之下,也不管摺子蔚所思為何,立刻拋開了早先抑鬱,歡天喜地地去尋兵器去了。

而橫千秋人方離開沒多久,便見一隻羽毛雪白的鴟鴞,飛至頭頂盤旋不去,摺子蔚仰首注視著天上飛鳥問道:「天魔他們準備妥當了?」

「嗯……你現在很弱。」

摺子蔚似笑非笑道:「這嘛……吾不否認,或許你可以一試憑你目前的刀法,是否能夠殺得了我。」

「我會等待更好的機會。」

「呵,這麼多年下來,你的刀法雖未臻頂峰,卻也隱隱有了大家氣象。不過你最讓我欣賞的,還是這份忠心冷靜呀。」

雪鴉為人冷僻,時至今日都甚少給自己好臉色,摺子蔚亦不以為意,消了玩笑心思,問道:「師傅他們試探欲界老巢結果如何?」

「一半成功的失敗。」

「咦,怎會如此?」

「閻達實力超出預計,憶欲兩位宗師起初將之創傷。但他剛剛落入劣勢,竟在吸收了四名親信的力量後,功體暴漲。雖然虧於速度所限,閻達難傷兩位宗師。但他之實力,卻也不再是憶欲兩人可以壓製。」

「此話當真?」

閻達的實力本就與四蓮梵天伯仲之間,稍稍遜色也只是四蓮克制之故。若是他之功體再有增長,實力怕是離五蓮梵天也相差不遠。

四蓮梵天的實力如何,聞人然甚是清楚。在被覆天殤暗算之後養傷再出,一頁書沒怎麼精進都能和六禍蒼龍齊平。要是閻達的實力超出四蓮接近五蓮的程度,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再聞一個意外的不利消息,摺子蔚心思一凜,緊了緊手中墨玉如意,語氣沉重道:「若是如此,魔界這一局,恐怕勝負難測。」

以欲界的雄厚實力,犴妖族就算有再多奧援,擋之不住敗退本在眾人意料之中。

其後利用犴妖族必然的潰敗,以及梵天許下的信諾之重,再通過憶秋年等人的行動模糊波旬視線,使得欲界在進攻魔界之前放下警惕。從而在矗天壁決戰之前,再在魔界試一次將波旬提前送入輪迴。

可惜嚴密的三層掩護之後,波旬雖無法看穿正道於魔界會戰的用意。但是摺子蔚也未曾想過,閻達的實力竟能再度提升。那三體波旬的威能又會有多少增進,似乎已不在己方掌控之中了。

不過就算魔界願意退避,難道欲界就肯放任天魔一系活命嗎?江湖鬥爭到了最後,無論巧智如何通神,總歸是得實實在在地幹上一仗,才能論定輸贏!

思來想去終是付於一嘆,世間萬事本就不能盡如人意,最大的變數若只是波旬一個的話,此局也不是不能一試。

有些苦惱地在心裏面狠狠吐槽了自己幾句,摺子蔚默然立在原地許久,不知想到了什麼,驀然抬頭道:「一個變數已經很麻煩了,為了再生其他枝節,雪鴉你替我傳個消息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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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魔佛殿內,凶暴惡體面貌再變,惡氣狂放四散,怒氣全無遮掩,整座殿堂陷入恐怖寂靜。

驀然,匆忙的腳步聲響起,涯十滅魂體靈識回歸體內,察覺不妙的迷達,並未下令追擊鬼隱與經天子,匆匆收兵趕回了欲界據點。

「這?!」女琊驚愕不已。

見了眼前雜亂景象,滿地血色屍骸,迷達同樣目光轉沉,額上抬頭紋又深了幾層,問道:「閻達你竟吸收了四幡之力,碰上了足以危及性命的危險?」

「叛徒曇摩,帶著正道那兩名刀劍宗師進攻魔佛殿,本座險險不敵,隻好吸收了四幡力量,方才將那兩人擊退。」

厚重的鎧甲一揚,一具矮小的屍體滾到迷達面前。叛離欲界之後,一生為了阻止波旬為禍,雜細郎終也難逃魔佛凶威。

「曇摩去了穢佛洗罪界求援,可惜碰上了捨棄愚佛教義轉信欲界的譴彌勒。本座得了譴彌勒傳訊,才及時將四幡調回以免慘虧之局。」

「穢佛洗罪界……哼,玉菩提那班愚佛最是可惡,等咱們徹底佔領苦境冥界,消滅梵天和中原正道之後,就去找他們算帳!」

對於將欲界斥為異端的天佛原鄉,迷達一絲好感都欠奉。不過眼前之事更加重要,也只有將之暫按心底,理了理臉色道:「冥界之中犴妖族將盡覆滅,區區一個妖後不值放在眼內。邪能境目前未見什麼高手,暫也不必憂心。」

「佔領冥界指日可期?」閻達聲調粗重問道。

「嗯……下面就該用天嶽的力量對付魔界。等他們內耗結束,欲界再取漁人之利。只有臣服欲界者,才有生存的資格。」

女琊問道:「要是天嶽不肯配合呢?」

「那就讓他們先去死!」

遭人打上門閻達早是一肚子火氣,迷達目光閃爍亦不質辯,順著閻達話意贊同道:「為了避免三人被各個擊破,魔界便由吾咱們一起進攻。」

「好。對了,你們進攻犴妖族是否順利?」

「順利是順利,就是害吾失了佩劍。」

將關於百岫嶙峋的訊息仔細回憶之後,迷達條理有序道:「此戰有驚無險,除了有你之仇敵蕭山山靈尋釁。另有一名白衣文士,似對聞人然功體有所克制,更憑手中之劍斷了女琊魔劍。」

「蕭山山靈?他不重要。」

手中人命不下千百,閻達早不記得百岫嶙峋到底何人,倒是能夠剋製聞人然的那人,更為引人注意:「迷達你可清楚另外一人來歷?」

「那人是……江東……儒林掌閣……摺子蔚。」

聽見低沉話聲,迷達眉頭一動,若有所思道:「經過最初的適應,效命於波旬的意識,終於開始掌控身體了嗎?」

「一切謹遵魔佛諭旨。」

聞人然恭謹欠身,聲調隱露虔誠。三魂之間互有感應,心對閻達驟變的形態有所疑惑。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要不是做了兩手準備,恐怕這悶虧就要吃定了。

迷達神色不驚,輕輕點頭道:「好了,將你交待那人的事明說。」

「未入欲界之前,為了防止我殺害無辜,我曾將影響功體平衡的方法告知於他,所以他才能剋製我的行動。」

「嗯……看來那人不可留了。」

閻達眼中狠色一閃,繼續問道,「除此以外,你還交待了什麼?」

「若是正道人手不足,他會去萬聖岩、鹿苑以及雲谷雷鋒,請出那幾名實力深不可測的妖僧,協助正道暗害我佛波旬。」

話鋒轉變,聞人然亂說起話來,簡直毫無負擔。反正說得危害越大,越能逼得波旬無心準備其他,從而加快針對魔界一方的動作,以免難料的變數再生。

果不其然,迷達聞言頓時眉頭一緊,冷笑道:「哈,你留下的後手,確是不小的麻煩。」

「還請魔佛責罰。」

閻達粗壯的手臂一揮道:「不用了,你既誠心歸順吾欲界,過往就與你再無牽連。不過眼下箭翊的威脅暫未解決,那幾個賊禿要是同來圍攻,對欲界著實有些棘手。」

「嗯……那就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迷達的決定令聞人然鬆了一口氣,不過接下來的問詢卻又令其心頭一凜:「聞人然,吾要你設法聯絡摺子蔚將之剷除,順便取得他手上之劍,你可能做到?」

「魔佛女琊若無合用兵刃,聞人然願將波旬劍歸還。」

一表忠心,二不希望現下波旬針對摺子蔚動作,聞人然雙手橫送,便將波旬劍獻出。

只是這種動作,反是更令女琊不喜。現下若是輕易收回波旬劍,不就顯得魔佛女琊,還比不上一個剛剛投誠的下屬了嗎?女琊血色紗袖使力一甩,不悅哼聲道:「吾不需要!」

「波旬劍既已賜下,聞人然你便收起來。另外,之所以要剷除摺子蔚,更重要的是他對欲界的威脅,照令辦事即可。」

「是。」

閻達道:「有吾在,不必給正道任何顏面,你吾三人同行罷。」

「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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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來意吾已明了。」

雲渡山上,送走定風愁和憶秋年兩路人馬之後,摺子蔚隨後上門。

未等摺子蔚開口,一頁書拂塵一揚道:「閻達功力再有精進,吾方確不宜在不明底細時與之硬碰。」

「晚輩明白,敢問前輩傷體是否康復,又是否適應了五蓮之力?」

為了給魔界的行動打掩護可是虧大了。閻達要是親自動手強殺,摺子蔚覺真心凶多吉少。

哎,波旬這貨打臉好專業,有劇本什麼的根本不靠譜嘛!乾正事的波旬真是太可怕了……下次波旬降世的時候,一定要弄得他們三個都去談戀愛!

「五蓮傳功有所折損,尚需費時圓融,不過閻達一人尚不足慮。」

「那晚輩就仰賴前輩庇佑了。」

「何時何地?」

「日暮時分,近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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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在這個地點,迷達有心了。」

傍晚餘霞,峰上三人並立,暮風由暖轉涼,摺子蔚有所感慨地說道。

至陽之地逐漸轉冷,天時對梵天不利。欲蒼穹與憶秋年兩人傷閻達不易,正道最為可慮者僅是掌有五蓮的一頁書,可見迷達也是費了些心思防備。

「吾需摸清波旬底細,波旬又何嘗不想了解吾之底線?這一局與其說是在針對你,倒不如說是對吾之試探。」

「原來如此……這點我卻是沒有考慮過。」本以為聞人然拉著幾個佛門聖地吹牛吹過了頭,哪曉得迷達還盤算著這些小心思。

月白參淡黃的袈裟飄揚,一頁書臉色波瀾不驚,似有成竹在胸。倏然,天幕陡一轉暗,凶暴的氣勢彷彿不可逆的惡流,垂擴近日峰方圓。波旬三體孤身赴會,降臨近日峰峰頂。

「一頁書,我們又見面了。」

氣隨人現聲動,閻達甫露面便是直接的試探,無相劫空匯湧如瀑惡流,無形無定無濤,強襲梵天之身。

「佛辯之日未至,閻達你太心急了。」

身不動,人不搖,一頁書手中拂塵金輝溫亮,甩空一振氣息涓涓不絕,消弭惡勢於無形,口中依舊平靜。

「是嗎?吾倒認為今日剛好合適,矗天壁一會何不定為最終決戰之日?」

「嗯……你既有意,梵天接下便是,出題罷。」一頁書身穩若磐石,八面來風不動。

閻達目光侵略似火,欲滅眼前阻礙:「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波旬亦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吾順應百姓的需求,滿足眾生之願。愚佛卻教人戒欲蒙蔽本性,何解?」

梵天搖頭道:「魔佛未免對佛陀之看法有失偏頗。凡眾生者,過去父母,未來諸佛。欲有三性,上求佛道,下化眾生,此乃善法欲。吾佛提倡少欲知足,是因過於執著塵欲造成阻礙煩惱,與單純禁慾之說不可一概而論。」

「無明養欲,**使人追求新的境界。知足少欲,不過是愚佛不能堅定自性,魔障自成,給自身所找的借口。個人的墮落,與**本身何乾?」

「此言亦善。佛不渡人,唯人自渡。」

不做分毫辯駁,一頁書順著話頭,往下說去:「但萬事過猶不及。欲界教義歪曲佛意,一味放大**,忽略欲求之過患。過度的執著欲求,致使芸芸眾生,內心失去獨立,迷失於攀援外境,引人墮入無間,如此魔佛又如何解釋?」

迷達冷笑道:「一頁書,愚佛虛偽教化遏止人性,波旬乃是往不可思議解脫菩薩,如是以便善巧之智,教化眾生,即惡來惡度,現作魔王。當年穢佛洗罪界玉菩提等人,以偏概全否定欲之教義,將魔佛波旬打做異端,難道不是矯枉過正?」

「有因有果,遠古之前,波旬為傳教義,放任行徑取巧,使子女害父母親眷,殺盡不服欲界之人,致使苦境伏屍萬裡。手下教眾魚龍混雜,大多貪圖享樂,放縱惡欲雜念,為禍四方而使蒼生蒙難,才受萬教排斥。迷達你脫離事實論法,以自身惡行曲解,用非佛之意謗佛,豈不荒謬?!」

ps:女琊表示佛辯什麼的,完全沒有拿劍砸人痛快啦。好久沒寫一頁書了,一寫這一章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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