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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指農女》第二百零二章 你們高攀不上
「梅娘。」

略顯蒼老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陳梅娘聽著身子一僵,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那穿著靛藍布裙襖的老婦人,眼圈唰地紅了,淚水盈滿眼眶。

「梅娘,我的兒,叫娘好想。」陳肖氏急步上前,手握成拳,捶了陳氏兩下,責怪道:「你這孩子,說走就走,說要斷了就斷了,你心是什麼做的?是石頭麽?娘不來,你就真的不回娘家了麽?」

這看似是責備又滿懷關切的話讓陳氏的眼淚唰地流下來,咬著唇,任陳肖氏的手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卻是一聲不吭。

「三妹,娘想你想的都病了。」陳王氏也跟著上前,看清了陳氏一身,噝的一身,乖乖,不得了哦,這都成了城裏的夫人派頭了。

蘇柳和蘇小對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果然能忍啊,過了好幾天,才來找她們呢,原以為第二日就能來了的,這檔次果然是高。

這趟來的,可真真是聲勢壯大啊,瞧,陳肖氏,再加上三個媳婦,還有二舅陳良,再三個不知是表兄還是表弟的半大男孩,還有兩個姑娘,估計一個是表姐,一個是表妹。

嗯,那小舅娘懷裏也抱了一個,不錯,還提了一個藍子,不知裝了啥東西。

「你出聲啊,我說你怎就這麼強?啊,說不回家就不回,非要剜我老婆子的心是不?」陳肖氏仍在作著慈母傷心的樣子,若是再流幾滴眼淚就更像了。

陳氏隻唰唰地流著眼淚,泣不成聲,也不知是真傷心還是激動的。

「你是真怨我,連娘也不肯喚一聲麽?」

「娘,老久沒見,如今見您老來,三妹是高興著呢。」張氏上前挽著陳肖氏的手說道:「這裏風大,也不是說話的好地兒,咱還是進屋去再聚話兒吧?」

「對對,進屋去吧,梅娘啊,這可就是你們家的新房子?嘖嘖,可真是氣派喲,才兒進村,那些個人說往裏走,見著這最氣派的,便是你們家,哎喲我還不信。結果還真是啊。」王氏伸長脖子往新房裏去看,眼裏掩不住的羨慕眼紅。

「蓋這房子,可得花多少銀子啊?」陳良走到門邊,往裏頭看了一眼道。

「哎,你們幾個孩子,還不見過你三姑,還有這是你柳妹妹,小小妹。」王氏招呼過幾個半大孩子,指著蘇柳她們道:「都是差不多年的孩子,聚著說話親香,快去。」又對自己的大閨女陳秋香使了個眼色。

陳秋香立即明了,笑著上前,伸手去拉蘇柳:「柳妹妹,我們姐妹也好久不見了,可真叫姐姐念得緊。」

蘇柳避開她的手,冷聲道:「別碰我,我不祥,省得沾了晦氣。」

陳秋香的手一僵,臉色變了幾變,下意識收回手,卻看到蘇柳耳朵上的珊瑚墜子,強笑道:「妹妹說的什麼話,啥不祥的,姐姐可聽不懂。」

「你如何不懂?從前你不是成天我姐姐是六指兒,誰碰到誰晦氣麽?」蘇小輕嗤一聲道。

陳秋香眼中閃過一絲惱色,若不是看在日後給自己添妝份上,她會理這兩個死丫頭?哼!

「瞧你這丫頭,可兒記仇,孩童說的不都是玩笑話?偏你還記在心裏,沒得叫人傷心。」見女兒吃癟,王氏故作惱道。

蘇小還想說啥,陳氏卻已經恢復了平靜,淡淡地道:「你們來作甚麼?」

「哎呀,三妹,既都來了,還是進屋聚話去吧?娘一把年紀了,這走了老長的路,可癲了。」張氏說著就往新房子裏走。

「慢著。」蘇柳淡淡地開口,眼睛掃過陳肖氏等人,沒有漏掉她眼中閃過的一絲不悅,不由冷笑道:「你們誰啊?沒有主人家的邀請,你們這是要擅闖民宅麽?」

聲音不鹹不淡,卻足夠震懾力,張氏的腳都僵在原地,看向陳肖氏。

陳肖氏的臉黑了下來,也不看蘇柳,只看著陳梅娘斥道:「梅娘,看你將閨女慣成什麼樣了?冷言刺語,對長輩不尊不孝,沒聽過娘舅大過天嗎?真是大逆不道。」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和往日一般,帶著一貫的斥責和威嚴。

還真當自己是老祖宗呢,板著臉就訓人,當這裏是她說一不二的陳家麽?

蘇柳是真看不起這些個人,比討厭黃氏她們更為討厭這些親戚,為什麼?

娘舅大過天,誰都知道,娘家就是一個女人的後盾,兄弟就是自己的儀仗,所以陳氏當初要和離的時候就去求娘家作主。

可陳家是什麼態度?不站在陳氏這邊也就罷了,不撐腰就算了,卻還生怕給自己帶來麻煩,怕沾上他們,像是垃圾般厭棄踹開。

如今倒好,這閨女好了,就來擺長輩架子,真當她們是軟柿子,想怎麼掐就怎麼掐呢!

「從前家裏事兒也多,你又是有夫家的人,我就是再想管,也不好越過蘇家頭去。如今你和離了,你一個小女人帶著兩孩子,我再惱你心狠和親娘置氣,也不能放任你不管。」陳肖氏見陳氏不吭聲,以為她被震住了,聲音越發威嚴,道:「前兒你大嫂二嫂在鎮子上遇著柳丫頭她們姐倆,竟是不敬親舅娘,我聽了還不信,心想你性子再綿軟,也斷不會害了自己的兩個親閨女。」

陳肖氏喘了一口氣,道:「如今倒真是由不得我不信了,瞧她們兩個,這嘴是被針線縫上了不成?我來了好些時,也聽不得她們喚一聲姥娘。可見兩孩子是被慣壞了,俗話說,慈母多敗兒,你這娘縱著,我這做姥娘的卻不願就這麼看著她們壞了名聲,這少不得替你管教管教。」

啪啪兩聲,蘇柳不由自主地拍起了手掌,道:「這位老太太可真是好口才,小女佩服佩服啊,只是,你是不是訓錯人了?這什麼姥娘舅娘的,你老失心瘋了麽?咱們家可是絕戶,沒娘舅父家的。」

好口才,沒錯,比起黃氏那潑辣貨,陳肖氏可真真是好口才的,瞧這一番話,說的多在理啊,讓人聽了就覺著感動,覺著不一般。

「姐,人家可是在大戶人家當過大丫鬟的,自然比一般農女能言善道的。」蘇小故作壓低聲音,卻又足以讓陳肖氏等人聽到。

陳肖氏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這是真的,後來才嫁到了陳家,聽說自以為高人一等,一直都很不中意陳家,而故去的姥爺也覺得配不上,就一直當菩薩似的供著,將肖氏供成了太后一般,就是家中一霸。

「原是如此啊,難怪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兒,只是,當咱這是哪呀?當自己是誰啊,像條瘋狗似的亂吠。」蘇柳嗤聲道。

「你,你放肆。」陳肖氏聽了這話,氣得不輕,又對陳氏喝道:「梅娘,還不掌嘴,姑娘家家,是怎麼說話的?」

「您若是無事,就請回吧。」陳氏抬起頭來,此時的她眼淚已乾,再無剛從的激動,有的,只是一派平和和漠然,對陳肖氏道:「我家裏頭有事兒,就不送您了,您慢走。柳兒,我們剛剛說到哪,回屋再說吧。」

她這樣的態度,讓陳肖氏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陳肖氏更是擱不住面子,氣得身子都抖了起來。

「三妹,你是連娘親也不認了嗎?」陳良性子急,指著她大罵:「娘惦記著你,老遠來了,連屋子也不請她老人家進去,你這良心是被狗吃了不成?你這是大不孝,仔細頭上的雷公爺爺。」

「住口!」蘇柳忍無可忍,騰地轉身,瞪著陳良喝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來我家門前亂吠一通,好不知羞。還有,當日你們趕我娘走的時候,我娘說了什麼,而你們又是怎麼回的,你們忘了吧?」

陳氏咬著唇,握緊了拳頭,閉上眼,淚珠子又從眼角滑落下來。

「叩了這個頭,便是還了你的生養之恩,從此我陳梅娘是生是死,都與陳家沒有半點關係。」陳氏淒然的聲音夾在寒風裏飄進了陳家人的耳膜。

「而你,陳老太,你是怎麼說的,從今後,就當沒生過我娘這個不孝女。」蘇柳緊接著道:「怎麼?都忘了?當初怕咱們粘上你,如今看咱們富貴,就不要臉的靠上來想打秋風?沒門!」

「你,你,好,好,有兩個錢就連親娘都不認了,很好。」陳肖氏瘦小的身子都顫了起來,氣道:「走,咱們走,這女兒就是生來剜我心的,走,都走。」

「娘,三妹這是嘴裏硬而已,那就真不認了,莫要置氣,她這都是心裏苦啊。」王氏和張氏連忙拉著陳肖氏,又對陳梅娘道:「三妹,你說句話吧。娘是真心疼你,也念著你的,她老人家向來好面子,不好來看你而已。哪知你也是倔,那時的氣話當真就當了真,真就不回娘家了。」

「走,別求她,我是短了吃的還是喝的,要來求她?我這是犯了賤,才來這看她的閑氣。就當我沒這女兒,省的心痛。」陳肖氏冷冷地道。

得,還欲拒還迎呢!

這樣的把戲蘇柳看多了,當下就一指來路道:「路在那邊,就不送了,你們一路走好。」

「柳丫頭,這話可是讓咱們傷心了,咱……」

「得了吧,你們來這裏是個什麼心思,那是雞食放光蟲——心知肚明。那些有的沒的,就不要演下去了,這裏子要是扯開了去,那可真真是豬八戒照鏡子了。」蘇柳面無表情地截住張氏的話頭。

這話是啥意思,誰都知道,張氏臉一紅,而最好面子的陳肖氏更是臊得老臉直抽,咬牙切齒的。

蘇小卻偏偏嫌不夠鬧,問道:「姐,那是個啥意思啊?」

「裏外不是人唄。」蘇柳冷笑道。

「你放肆,你這是罵誰?啊?作死的小蹄子!」陳良跳了起來指著蘇柳罵:「娘舅大過天,你……」

「你算哪門子娘舅?我娘求你們作主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巴不得沒有我娘這個妹子呢。」蘇柳冷哼:「我早就說過,終有一天,叫你們後悔,如今想來攀親?我告訴你,沒門兒!你們高攀不上!」

「你,你……」

「三妹,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何苦說那些鬧心的話?沒得讓人看了笑話去不是?」王氏強堆起笑臉做和稀泥:「我們也是怕你和離了吃虧,這才緊著過來,就怕你們只有母女幾個,蘇家那邊再來欺負你們呢。她哪就心裏沒你了?都是從她身上跌下來的肉,打斷骨頭連著筋哩,還說要替你掌著家哩,。」

掌家?看吧,就知道不是好貨,狐狸尾巴不用她們問,就自動露出來了。

「喲,瞧瞧,這是當咱們家的人都死了還是怎的,替咱們掌家呢?」蘇小冷哼:「隻不知是替咱掌家,還是替陳家掌家了,真是好不要臉。」

張氏聽了眼皮抽抽,暗罵了一聲,這大嫂真是蠢鈍如豬,不會說話就別說,這怎麼說話的呢,替人掌家這也說得?

果然,陳氏原本還有一絲裂痕,現在又冷下來了,對蘇柳她們說道:「柳兒,莫說了,咱們家去吧。」

陳肖氏見此,真真是氣得心口發痛,這印象中最易拿捏的閨女,竟是硬性起來了?

「走,咱們走,這世上沒有娘親求著閨女的理。」她氣咻咻地道。這回可不是作戲,陳肖氏這口氣是真的下不來,轉身就要走。

「三妹,快勸勸娘吧,她都一把年紀了。」張氏大急,這大老遠來了,連門都沒進,水都沒喝上一口,啥都沒撈到,就這麼回去,豈不是虧大了?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當初我求著你們的時候就說了,從此再無乾係。她也說過的,沒有我這閨女。」陳氏漠然地道:「以後別來了,早在我磕了那三個響頭,走出陳家的那一刻,就不再是陳家女,就像你說的那樣,當我死了罷。」

她語氣平和,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冬日裏的寒風,直刺刺地刮進人心裏頭,痛的很。

陳肖氏看著陳氏那張平靜得沒有半點痕跡的臉,眼中一熱,心裏有些慌,到這一瞬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失去陳氏這個女兒了。

還有一章一小時後,大家別等了,我熬夜呢,乃們別熬,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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