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導師說我學得很快，快趕上星之腦一樣的運行速度了。」

了了所說的導師就是傑的光腦管家格尼，他是個超級蟲客，現在了了和小黑黑都在接受他的指導。天賦的確重要，了了現在的蟲客水平已經遠超小黑黑，但她一點強者的自覺都沒有，還是照樣聽小黑黑的話。

如果都是一段程序的話，那程序會有感情嗎？還是連感情都是設定好的？可她怎麼分析都覺得不像啊，這是蘇汐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若是這裏是虛擬世界，那她的精神力闖進來就是一個意外，有了她的介入，衛哲和原來的蕭都對她產生了感情，還有啟對她產生了妒嫉恨，她又不是一段程序，所以這不可能是被設定好的。

怎麼想也想不出來一個邏輯上行得通的答案，或許星之腦會知道。

※※※※

跟蕭川的關係的事讓蘇汐苦惱起來，她不知該怎麼面對他。想跟他長談一次，但不知該從哪裏談起，兩人最根本的癥結所在是蕭川想要她兌現承諾，而她不能。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不用再想該怎麼面對他的問題，從第二天起，蕭川跟他打起了冷戰。

每天她練完功，他不再立在她門前當門神，有時一天都見不到他，見了她也隻點了下頭就走開了，連話都不願意跟她說。

他也不出去，把自己關在屋裏，她知道，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光路上，他接連參加了好幾場競技賽，有贏有輸。因為他總是挑戰十四級以上的人。

她擔心他，有了小黑黑的通風報信，她跟他上了幾次光路，他看到她了，卻視而不見，她就沒有上去跟他打招呼，只在看台上默默地看著他的比賽。

比賽完了。他會去找一些朋友閑聊。甚至還參加了一次光路飛梭比賽，贏了五萬積分。

就這樣過了十天，第十一天的早上。她一打開門，蕭川就衝進來抱住了她，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我在試著度過沒有你的日子。可是，結果證明。我還是不能沒有你。天鷹，你不能不要我。」

一股酸楚湧上蘇汐的心頭，她被他的癡情感動，但她卻不能再給他一個承諾。

「留下來吧。是真的世界也好，虛擬的世界才好，我們一起留下來好不好？這幾年你也是快樂的。我們可以在這裏過上幾百年。」蕭川懇求。

「我不能，狐狸。你知道原因的。」

「真的不能？你答應過我，五年已經過了。」

這件事是蘇汐最愧對蕭川的，「對不起，狐狸。」她有點說不口了，停了會還是艱難地說：「我不能留下，如果猜想是真的話。」

蕭川靜默了一會，低聲地乞求，「我知道以門派的規定，我沒有資格做你的伴侶，那就讓我做你的情人吧，我還做你的護衛，只要你能偶爾把眼光留給我就好。」

蘇汐突然覺得無法呼吸，從她認識蕭川以來，他雖愛鬧，愛玩，看起來很隨和，但他的傲氣是時刻存在的。

在他坦白了對她的感情之後，她聽他講了許多，知道他把在天池山找到的銀簪當成了給她的定情物，知道他接受不了她有三位伴侶而不願向她表白，為了想忘記她而離開她去了傭兵團……雖然暗戀她，但沒有放下一點的傲氣。

在成為了二合一的蕭川之後，他雖變得無賴了許多，有時看似不要面子的討好她，但她知道，他的傲氣一直在。

而此刻的他傲氣盡消，卑微到乞求做她的地下情人，他有多愛她！在他的愛面前，她覺得自己變得渺小，一點都不配得到。

她大口地喘息了幾次，才讓停跳的心恢復跳動。

「狐狸，不值得。」她的聲音輕而顫抖。

「值得，只要你不放棄我，什麼身份我都不在乎。」蕭川揚起了頭，看著她的眼睛說。

蘇汐的鼻子發了酸，「不值得的，狐狸。我一點都不好，我同時愛上了幾個人，我配不上你。我已經愧對他們了，不能再愧對你。」

「我說配得上就配得上。我不管，我什麼都不在乎，我不會再離開你，一刻也不離開。」他的話裡有堵氣成份，但卻斬釘截鐵。

「你可以現在不回答我，但不要再拒絕我，我承受不住那種痛苦。」他又說。

蘇汐一直在努力抑製著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她該拿他怎麼辦？

或是怕她拒絕，蕭川不等她回應就吻上了她的眼睛，然後是臉頰，她的眼淚所經之處都沒放過。

「是鹹的。」蕭川舔了舔嘴唇，「我不相信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天鷹，我要跟你一起尋找真相，不管你怎麼選擇，你不棄，我不離。」

蘇汐的眼淚又流了一些。

「不哭，不哭，我不逼你了。」蕭川心疼心軟了，「就算你要棄，我也不離。」

他越是這樣說，她越是難受，她不能給他承諾，也無法拒絕，她向來在感情上不喜歡拖泥帶水，可這次她心軟了，她無法預知這樣模稜兩可的態度會帶來什麼結果，她卻只能這樣讓拒絕和接受都做了逃兵，隻想由上天來決定。

她吸了吸鼻子，逼回了眼淚，「好，我們一起尋找真相。」

※※※※

晚上，蘇汐和蕭川接到任務中心的通知，說是安排他們明天巡邏，這讓他們感到奇怪，因為一般巡邏任務都會提前一個月排好，象這種臨時安排的並不多見。

第二天一早，兩人到任務中心換了巡邏飛梭，飛向這次的新分給他們的巡邏區域。

五類區，是他們兩人巡邏的最高等級區域了，這裏是一片山脈地區，整個山脈覆蓋著密密的森林。

他們照例在上空盤旋，對比著各類變異獸的數量及區域的變化。

當他們剛掠過一座山頭時，突然，幾聲怪聲怪氣地嚎叫，從山頭的森林裏飛出幾隻異獸來，迎面地向巡邏飛梭衝來。

「是赤耳獸！六隻！」蘇汐驚了一下。

赤耳獸一般情況下都是單個活動，了不起帶著它的孩子，象這樣群體出現的情況極少，但怎麼就被他們碰到了。

「這群醜陋的怪物！」蕭川罵了一句。赤耳獸的難纏是出了名的。

他慶幸開的巡邏飛梭，試練者們的飛梭裡可不配置大殺傷力的武器，他沒有猶豫，打開了光束彈的發射裝置，對準了赤耳獸群。

點了發射之後，沒有任何動靜。他心頭有著不好的預感，再點了下次，還是沒動靜，光束彈沒有任何啟動的跡象。

他打開各類武器按鈕，霧彈，發射不出去，捕獸網，不能發射。

「天鷹！我們有麻煩了，飛梭裡的武器全都無法啟動！」蕭川快速說道。

蘇汐迅速做出反應，「了了，向任務中心求救。」他們只有這一艘飛梭，若是壞了，可就無法回去了。沒有飛梭在五類區域過夜，純粹是找死的行為。

此時赤耳獸已經從六個方向逼近飛梭。蕭川直接向上拉升飛梭，剛拉升五百米，卻又掉了回來。

「飛梭出問題了？」蘇汐覺察到了情況不對。

「不能拉升！」蕭川駕駛著飛梭左右躲避著赤耳獸的利爪，試圖衝出它們的包圍圈。

「了了！」

「我已經接通了任務中心，是翎接的訊息，他正在往這裏趕，預計兩小時後到。」了了向她彙報。

他們知道從任務中心往這裏飛，兩個小時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飛梭震顫了一下，是一隻赤耳獸抓中了飛梭，光幕上顯示，飛梭的左側尾部被它的利爪劃了一個大口，好在沒有抓透外殼。

蕭川已經使出全部的飛梭技巧了，怎耐飛梭無法提升，只能是在平面空間曲折迂迴。

「咚！」飛梭又被一隻赤耳獸擊了一拳。

「這樣不行！我們的飛梭無法擺脫它們，會被他們擊毀的，我們要落到地面上去！」蕭川急道。飛梭上的武器不能用，他們自己的光束武器在飛梭裡也派不上用場。

蘇汐在查看最佳的降落地點，這裏是五類區，六級七級的異獸很容易見到，八級九級也可能有，更別說四級以上的異植了，貿然落下去，還不如跟六個赤耳獸在空中追逐逃生的可能性大。

「向東邊飛，那裏是一塊四類區！」

「正在調整方向！」蕭川其實也是在往東方飛，只是赤耳獸追得太緊，他無法直向東面飛，只能是躲閃著迂迴飛行，大致的方向盡量往東方。

「嘭！」飛梭又被一隻赤耳獸砸中了，晃動了一會才穩住。

「天鷹！我要降落了！」完全沒有反擊武器的飛梭被赤耳獸擊中了許多次，再不降落的話，可能會墜毀。

「前方五百米處有一片樊離樹林！」終於到了四級區，蘇汐在努力尋找相對安全的區域，鬱密的樊離樹林是他們現下最好的選擇。

蕭川的駕駛技術可稱得上最好，他在六隻赤耳獸窮追不捨下，開著半失靈的飛梭堅持了半個小時。

到了樊離樹林的上空，飛梭迅速扎了下去，失控般地鑽進了樹林裡，這個變故讓六隻赤耳獸在空中亂了一會，緊接著也落到了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