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自己的身份牌子進入城內，詳和的氣息撲面而來，城內的人大都是步行或騎著自行車，服裝也是多種多樣，連以前只在舞台上穿的中世紀演出服也能見到。

城市的高樓很少，有許多殘留的斷垣無聲地講述著它曾經的輝煌，可以想像當時植物的力量有多大，幾十層高的鋼筋混凝土的大廈在被植物纏上後，十幾天甚至幾天就轟然倒塌。

市內的廢墟基本都被清除走了，路面被填平整，樹木花草不多，能留下的都是沒有變異的、或是已知的往對人類無害方向變異的植物。

蘇汐花了一個金幣，打聽到了城裏的情況。城內在晚上會通一個小時的電，還接通了有線電話，當然是只能在希￠，a◎nsh≡uba.爾城內通訊，電話費高的驚人。

傭兵會比她所猜想的還要有勢力，希爾城完全是傭兵會建立的。傭兵會掌管著歐洲大陸好幾座城市，希爾城是其中一個。

關於通航的事，也是有傳聞的，但是具體的什麼時候會通航，又通往哪裏還沒有官方說法，只聽說是在歐洲內各城間的短程。蘇汐聽了心涼了不少。

她抱著一個更渺小的希望來到了傭兵中心。

今天是十大傭兵團招收新人的日子，熙攘的人群讓傭兵中心成為了希爾城最為熱鬧的地方。

傭兵中心是原來城市的一座藝術中心，裏面空間不小，但來的人更多。顯得有些擁擠。加入傭兵團，就意味著生活有了保障，出去獵取能量珠和尋找食物也安全不少。

不僅是十大傭兵團，還有一些小的傭兵團也搭了順風車招收著新成員。

蘇汐走了一圈，沒看到月狐傭兵團的牌子，很是失望。

「體術一級的不收。」

她旁邊的一個傭兵團的登記處的一個傭兵拒絕了一位應徵者。

她掃了一眼，是位列十大傭兵團的上天之罰傭兵團。這名字譯成漢語讓她覺著有點熟，她又多看了一眼，那個傭兵的臉也有點熟。

她盯著那個傭兵，想起來在哪見過了。是原來月狐傭兵團的成員。她沒有參與過月狐傭兵團的管理。但也曾經去過傭兵團，見過不少的成員，這人就是其中一個。

她繞到那傭兵的座椅邊，「你是亞當？」

亞當抬頭。一個醜陋的陌生女人。紫色的眼珠很像是戴了美瞳。他搜索了遍大腦，沒見過，皺了下眉。「我是。」

蘇汐一喜，向他靠近了些，彎下腰低聲地說：「月狐傭兵團的亞當？」

亞當眼珠轉了兩轉，站了起來，扭頭跟旁邊的人耳語了幾句，然後對蘇汐說：「跟我來。」

蘇汐跟著他穿過人群，走出傭兵中心，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亞當猛得轉身，眼光不善，「你是誰？想要什麼？」

蘇汐不明白出了什麼事，但也知道她的話觸犯了他，她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我是蘇珊，是海倫的朋友，五年前去過月狐傭兵團，曾經見過你，你可能不記得了。我隻想知道海倫還好嗎？」

海倫是夜梟的妹妹，她治好海倫的病之後，跟她成了朋友，海倫後來加入了月狐傭兵團做了後勤人員，若是能找到她就能找到夜梟。

亞當並沒有降低警惕心，握在腰間佩劍的右手一直沒有鬆開，「月狐傭兵團幾年前就解散了，我現在加入了上天之罰傭兵團。也沒有再見到過海倫。」

蘇汐信了亞當的話。按以前的計劃，在2015年之後，會逐漸把敕雲門所有的勢力都收縮到丹秀峰和紅思西鎮，關於月狐傭兵團去留的其中一個方案就是解散，留下最可靠的成員帶回山上。

這麼說來，程奕凡、夜梟他們是採用了這一個方案。

見亞當對她的防備意味很濃，她也不打算再問下去，亞當在當年就屬於普通成員，解散後會加入其他的傭兵團最正常不過，再問也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她失望地說：「太遺憾了，多謝你了亞當。」

亞當點了下頭，他觀察到她的失望不是裝的。

蘇汐轉身走了。

她卻不知道她的這一次轉身，錯過了她最想見到的人，以至於再見面恍如隔世。

亞當望著她消失在街道拐角的身影，頓了頓，沒有回傭兵中心，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斷了這條回去的路，蘇汐漫步地街頭，身在異國他鄉，生出些為異客的傷感來，想起了凱文拜託她的事，找到一條熱鬧的街道，把那個尋人啟事貼了上去。

貼了幾張後，換了個街道繼續貼。

當蘇汐在街頭貼東西的時候，那邊亞當走進了一棟樓，這棟四層樓外表灰撲撲地不起眼，裏面卻裝飾豪華，房子的原主人是下了本錢的，現在歸天罰傭兵團使用了。

蘇汐翻譯有誤，f文意為『上天之罰』的傭兵團漢語名字是『天罰』。

亞當沒作停留，一口氣上到了四樓，拐過樓梯，樓道盡頭是一扇暗紅色的門，走過去剛要敲門，就聽到一聲清冷的聲音，「進來！」

亞當推門進去，飛快地看了眼坐在橡木桌後的戴著白色面具的男子，低下頭行了個華夏的武者禮，「團長，今天有人認出我是月狐傭兵團的人，說是要找海倫，但我直覺她是想找夜梟。」

面具男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亞當好象習慣了面具男的沉默，「是一個女人，化了妝，眼睛變異成了少見的深紫色，假髮下的頭髮也是深紫色，很不尋常，她穿的衣服能隔絕精神力，不知跟傭兵會有沒有關係。用不用查一下她？」

「東方人？」面具男開口了，聲音低沉富有質感。

「像是。我已經派人跟著她了。」

「嗯。」

亞當等了一會，面具男再次開口，「那人什麼時候回華夏？」

「快了，早知道他心思深手段毒辣，沒想到他還能屈能伸，那女人的好日子快到頭了。」亞當一臉幸災樂禍。

「沒讓他查到我們頭上吧？」

「沒有。從頭到尾只有夜梟一個人露面。」

「嗯。你出去吧。」

亞當又行了一個禮，走出了房間。

出了門，他長呼了一口氣，每次面對團長，從團長身上散發的冷氣都快要凍死人，嚇得他都不敢抬頭直視。

房間裡的面具男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雙手垂立輕握，一身剪裁非常好的西裝，讓他修長的身形更加挺拔。

面具上露出的黑色眼眸裡寫滿了思念。她在哪？這次會是她嗎？失望了千百次，還會盼望著下一次。她會回來的。

他坐回到桌子邊，拿起桌上的老式搖柄電話，撥了個號碼，「封七，艾德那邊有回信沒有？」

「我正想向你彙報，艾德那邊準備好了，會按計劃十天后開始行動。」

「傭兵會總部那裏形勢怎麼樣？」

「據夜梟傳來的消息，代替托德上位的血手團團長安東尼支持艾德代替喬伊。格朗會長有所覺察，他手下有一幫死忠者，實力都很強。」

「嗯，我知道了。格朗要的是利益和權勢，他會妥協的。」

放下電話，他心中的希望之火燃得更旺。若不是天地大變來得比預計的早了幾天，行動也不會被迫拖延了一年多。快了，就快得到那個小飛船了，一定會找到她的。一定。

蘇汐發現了跟蹤她的人，她不是沒有想過使用武力甩掉麻煩，但在希爾城內是不允許任何打鬥的，不管誰挑起的，雙方都會被清理出城，而且以後不允許再進城。

執法者都是傭兵中心的人，非常嚴格，所以城內的秩序才能維持。

她不緊不慢地拐進了路邊一棟廢棄的房子裏，剛一阻擋住跟蹤之人的視線，就迅速從空間設備裡拿出一個半圓形金屬塊來，同時用精神力打開裏面的控制鈕，空氣中波紋微晃，蘇汐憑空消失，前後只有二三秒鐘的時間。

等跟蹤她的人找過來，發現她不見了，在房子周圍找了一會，沒什麼發現就走了，過幾分鐘後又來了，見還是沒人，再幾分鐘又來了一次，不死心地又四處查看了一番，才算徹底走了。

蘇汐其實就在原地沒動，有一次那人還是從她的身邊擦過去的。她拿出來就是小隔間空間生成儀，跟她在試練世界去參加最佳星女比賽時，表演者座位上安裝的一樣，當時桑和度是用這種空間儀現場換的表演服。

再過一會，確定那人不會再返回了，她收起了空間儀，一陣的肉疼，因為設備裡的能量本身就不多了，剛才又浪費了一些。

她在離開飛船前，經過小糰子的計算，確定飛船上的能量足夠支撐兩年，才選了幾種儀器設備充了部分能量，其中就包括空間儀。

她把衣服換成了灰色，戴上兜帽，從另一邊走了出去。

尋人啟事還要貼完才行，當她在一個小樓外貼啟事的時候，從院子裏飄出了幾句漢語吸引了她的注意，一個人獨自在異國總是對自己的母語比較敏感。

她駐足偷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