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白熊反問：「是你準備讓我在這裏等著，等到一個預定好的時間就叫醒你麽？」

白熊立刻想到了陳笑的計劃，並在下一秒就否定了：「這肯定不行！」

「是啊，這當然不行。」陳笑立刻接過話頭：「我甚至覺得咱們倆肯定已經這麼乾過了。」

白熊思考了一下：「就是我手機中特意記錄的你搞砸的那一次？」

「是的，根據我的猜想，當時應該也是我自己進入了思維世界之中，所以，我的本體意識被蟻群所取代，而你在叫醒我的時候，自然整個蟲群都感知到了，所以你被瞬間發現，盾牌和頭上的疤痕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當然了，結果就是你也被再次控制。也就是你是一個上班族的那次。」

「既然你知道的這麼清楚，那還要自己進去？」

「是啊，不過當然不是什麼準備都沒有的進去......」

「所以你要......?」白熊猶豫的問道，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陳笑腦子裏肯定又沒想好事。

「哦，沒什麼，這次我不是想讓你叫醒我。」陳笑擺擺手，表示沒什麼大事：「而是讓你殺了我而已......」

「......啊？」白熊靜靜的瞅著陳笑，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這種表情在他的情緒裡已經就算是「一臉懵逼了」，不過緊接著他就皺了皺眉：「原來如此......我應該是理解你的意思了。」他淡淡的說道：「因為在虛構的集體意識裡，沒有死亡的概念，所以如果你在現實中面臨瀕死前夕時，集體意識是無法給予你反饋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死後會脫離控制的原因，就是說，如果我在這裏掐死你，那麼在你死前失去意識的幾秒鐘內，你是會醒來的，對吧。」

陳笑點了點頭：「恩，非常對，竟然能跟得上我的想法，果然是靠譜的隊友啊。」

「我可不覺得跟上你的思路是什麼誇獎。」白熊淡淡的回應道：「而且，這個方法也不行！失誤率太高了，如果我下手過快，你可能沒等醒過來就死了......你的身體素質實在不怎麼樣，而如果我下手太慢，蟻群會很快察覺到的。所以這成功率太低了，正好一下子能把你打倒瀕死邊緣，那樣的力道我很難把握。」

的確，白熊所想的，才是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

陳笑一撇嘴：「啊啊，是這樣啊，恩......不過這個我也想到了，所以我還想了另一個方案。」

「......」白熊安靜的等著對方把話說完。

「就是一會，你先躲到洞穴裡裝睡，而我事先先將自己的脖子勒上，再到隧道裡引來幾隻螞蟻，將我再次控制，這時，我是以一個半缺氧的狀態進入的集體意識，所以，我並不需要受到什麼外界刺激就能達到瀕死狀態，這段時間內，我會盡量找到宋璿，並殺死她，而你要做的就是看著我，別讓我真的死掉。」

「......」白熊還是沒有說話，而且這次他沉思的時間明顯長了很多。

過了一會。

「有可行性，但是依舊很危險，你無法保證你是否能找到並殺掉宋璿，甚至你都無法保證你是否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意識到那個世界是假的，所以......」

「啊呀，放心啦。」陳笑若無其事的打斷了對方：「事實上，在我們的那麼多次請過來之中，我應該已經試過一個方法了，只不過我不能告訴你方法是什麼。」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啊？」白熊疑惑的問道。

「別管了，先打暈我。」

「啊？？」

「對，打暈我，不需要暈太久，幾分鐘就好，這點你應該能做到吧。現在就開始吧，這就是我們這次成功的關鍵。」

白熊琢磨了一會......「恩......好吧。」他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傢夥到底要幹什麼，但是他只是暈過去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話音剛落，就一記手刀砍到了陳笑的後頸上。

......

......

白色的世界，空無一物。

「額！」

陳笑呻吟了一聲：「果然只要失去意識，就會到這裏來啊。」

緊接著，他便開始大聲嚷嚷起來：「喂，你們兩個，不管是誰，給我出來一個啊！」

下一秒

「噓————」

一個聲音在自己身旁出現，陳笑聞聲側過頭。

那個穿著紫色禮服的奇怪男人慢悠悠的顯現了出來。

「嚷嚷什麼啊，你知道我逃出來有多困難麽？你把那傢夥引過來怎麼辦。」

「呦......」陳笑瞪個死魚眼：「你不是挺厲害的麽？身為瘋狂與混亂的具現體，你也會有害怕的東西？你這樣人設會崩的啊。」

「嘿嘿......你覺得我會在乎什麼人設麽，還有，我也不是害怕，而是討厭......」

「討厭？討厭什麼？」

「當然是無聊！」此刻，那人已經完全的出現在了陳笑的面前：「如果被它再抓到，我就會被關起來，畢竟這裏依舊是我的收容室，那可就太無聊了，你知道的，無聊是最可怕的東西，而現在，我還能和他玩玩捉迷藏，這可比在籠子裏躺著有意思多了。」

「恩......」陳笑捉摸了一下：「好吧，無聊的確是難以忍受的事情。不過我沒時間管你們兩個的捉迷藏遊戲，我來是有事情找你！」

「啊啊，我知道。」對方很快就接過了話題：「又要讓我提醒你，去殺了宋璿或者白熊是吧。」

「恩，這麼說，我果然已經這麼做過了麽？」

「是啊，你都來過兩次了！好了，作為我親自邀請的遊戲參與者，我會幫你的，不多說了，我現在和那傢夥玩的正起勁呢。嘿嘿嘿.....」

他咧著嘴，向陳笑眨了下眼，隨後，就急匆匆的消失在一片慘白之中。

陳笑也無奈的聳了聳肩，他仰頭看了看上方，那倒被劃開的天幕依舊淒慘的怒張著，那外面是被血染得猩紅的星空。這個一望無盡的慘白世界，竟然只是可以存放著兩種高維世界的意識具現，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煙鬼具體是個什麼玩意，但是單單按照這個自稱「小醜」的人的水準，如果是一般人，那可能只是一瞬間就被侵蝕的失去自我了。

而自己竟然可以全盤收納。甚至，這個被封印的區域只是自己的腦中一隅，而外面的猩紅夜幕才是自己真正的思維世界。

所以......自己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