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請幫我護好她，她永不原諒我都沒關係，但我要她毫髮無傷，安然無恙！」

電流滋滋微響，女人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說完便似乎想掛斷。

傅江流忙道：「夫人，我......顧兮小姐一意孤行，謝家的事，我怕是阻止不了她。」

「那就隨她吧，憑她一個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等她父親回國，總會有辦法收拾殘局的。」

「可是夫人，您有三年沒見顧兮小姐，我彙報的機會也不多，所以您或許不太清楚她如今的成長有多快，至少是超乎我的想像......她行事的大膽程度，我想護著她，也很艱難。」

這是他的真心話，那頭幽幽的嘆了口氣，輕聲問：「你說吧......我該怎麼辦？」

傅江流想起來少女說的話，想知道的自己會去知道，不想知道的千萬不要告訴她........

那樣的性格，所以夫人這些年才這麼畏畏縮縮的，不敢堂而皇之的讓人保護她吧，因為一定會被拒絕。

雖然所謂的暗中保護，也沒能好上多少，顧兮小姐實在是太聰明，瞞不過她。

「夫人，我希望您能跟顧兮小姐親自說說......她已經長大了，會權衡利弊，也能洞察人心，夫人是真心為她，就不該事事避著她，放任她。」

傅江流說得很鄭重，在他看來，能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可以越過血緣親情呢？

所以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畢竟，您是顧兮小姐的母親，她即便是真的恨您，也總會有軟化的時候。」

他本以為自己這些話極為煽情，能讓對方有所動容，可惜.....

「你不用勸我，我不是怕面對她，而是......算了，我和小兮的事情，你不清楚，等以後吧，我會挑一個適當的時機，見見她。」

信號燈一閃，錶盤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傅江流嘆了口氣，這就掛了......

是啊，您什麼都不說，我當然不知道。

「也不怪顧兮小姐從前總是說自己是個孤兒，算了，看在如今小姑娘一句辛苦了的份上，就算護不住，豁出一條命去，也還是得護著啊。」

男人剛跟自己打氣似地說完這一句，就忍不住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遠處從醫院的地下車庫裏開出的一輛超跑，急速地消失在馬路盡頭。

而杜維的那輛麵包車，依舊沒有出來。

「他們口中的於小姐......那個毀容的女人究竟是誰？」

傅江流皺起眉頭，他們突然出現在橫山，是想做什麼？

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對顧兮小姐下手，失敗之後，似乎也沒太在意，並沒有什麼後招。

還有，顧兮小姐那晚是用什麼激怒了她，導致直接開了槍？

傅江流深刻地感覺到，保護一個充滿變數的任務對象，和他這麼多年追查謝家相比，兩者間的難度好像差別不大的樣子？

月色明朗，路燈下來往的車輛越來越少，傅江流有些疲憊之際，那輛超跑又烏拉的驟然回到了醫院。

他看了看錶，這一來一回，中間用了四十八分鐘。

沒一會兒，杜維開來的那輛劇組用車，總算從地下車庫裏開了出來。

他發動車子，繞過拐角，沿著來時的路，提前候著。

車燈從後面打過來，傅雲橋眸光一深，以極快地速度，別住了杜維的車。

麵包車猛地停下，車上的人想再發動車子，卻發現熄火了。

「嗨，好巧啊，杜導。」

「您這車拋錨了吧，要不我載您回去，順便路上聊聊天？」

探出車窗，傅江流沖著劇組麵包車的中年大叔，揮了揮手，無視對方焦慮的神情，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