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醫生，咱不能放棄，先帶回急救室吧！」

領頭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神情有些悲憫，但還是迅速地掏出了紗布和棉球，一把衝到車前，緊緊地捂住了杜維的脖子。

閆暉往旁邊讓了一讓，這個動作讓女醫生愣了下，她皺眉：「閆醫生幫我搭把手呀，我們把人抬下來。」

同樣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年輕男人，看了女醫生一眼，神情複雜的搖了搖頭：

「救不回來了。」

女醫生似乎不信邪，雖然這大叔已經是休克狀態，可距離醫院這麼近，立刻實施急救手術，縫合的話......

身側的男人俯身，假意幫忙的動作掩飾下，壓低了聲音沖著她道：

「不是救不了，而是不能救......這是泓少爺的命令。」

四目相對，女醫生的神情由錯愕變得驚懼，緊緊捂著杜維脖子的手一抖，已經下意識地鬆開了。

棉球和紗布已經被血水染濕，瞧著觸目驚心至極。

「報警，死者......」

女醫生開口，說出的話有些顫抖，一側的男人鬆了口氣。

身後的一眾人神情凝重，一時間有些默默無言，大概是出於對逝者的尊重，他們還是決定將人抬上了救護車。

交警很快有一小隊人趕到了此處，迅速的了解情況後，便封鎖了場地。

撞在路燈柱子上的麵包車，翻倒在地，油箱裏的液體慢慢滴落，將地上染了一片深色。

損壞嚴重的車頭，震裂開的窗戶玻璃，一片狼藉。

「這大叔真是死得不值當哦，這個車禍程度造理說不該要了人命.....可也是巧了......」

救護的人早已離去，五六個交警封鎖完現場。

交警中隊長也有些年紀，正在冷風中小幅度地原地跑，一邊哈著白氣感嘆這起慘案何其不幸。

「造孽啊，醫生說了，致命傷是頸動脈那處，被震裂的一塊玻璃給割斷了，這也真是......」

真是太巧了。

幾個年輕的聽了，也深以為然，抬頭就能看的仁安醫院的招牌，這麼近的距離出了事，卻還是沒救回來。

他們議論的聲音不算小，在這寒冬凌晨的街道，落入昏暗街角站著的兩人耳裡，都莫名的心中一涼。

直到該記錄的該檢查的弄完，拖車將破損嚴重的麵包車拖走，現場處理完畢，黎明前的黑暗已散，天光漸亮。

這處事故發生的地方，已經撤掉了封鎖現場的圍欄，恢復了正常的通行。

清晨的寒霜霧氣，最是凍人，街角裡站了許久的兩人，一男一女，衣著單薄，穿著與常人格格不入的戲服，都凍得臉色慘白中透著紅。

「別看了，不是說要去醫院麽，你的腿不想要了啊？」

顧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肚子一抽抽的痛，真的是捨命陪君子，奈何君子現在情緒很低沉，完全沒有顧念她一個弱女子......咳咳。

謝翊將視線收了回來，微微攥緊了拳頭，一瞬間收斂起情緒，看著不遠處的仁安醫院，心裏有些隱痛。

又一個了.......他們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

「走吧。」

毫無靈魂的一聲，謝翊鬆開少女扶著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醫院的方向，沉重，亦沉痛。

顧兮站在身後，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走遠，咬了咬牙，悶著頭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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