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謝翊說的是什麼意思，顧兮還是忍不住故作輕鬆地調侃：

「怎麼地，你是想劈腿，除了我，誰配得上你？」

謝翊抬起頭，雙手按在顧兮的肩膀，神情鄭重，卻並不悲傷：

「不，顧兮，我是想告訴你，我活不長了......」

顧兮哦了一聲，心口酸澀，臉上卻帶了笑意：

「你當你是泡菜男主呢，我跟你講，想讓我守寡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謝翊清冷的眉眼有些不知所措，聲音低沉，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怒意：

「除了我，要是有別的男人敢肖想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顧兮一下子笑出了聲，在謝翊越來越沉的臉色中，踮腳輕輕啄了一口他的唇角。

「嗯，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男人深邃的眼眸，頓時沾染了幾分克制的慾望，還有一絲懊惱，如果他真的不在了，留下顧兮孤獨終老，他也捨不得。

可想到還會有另一個男人，站在顧兮身旁，他光是想想，就嫉妒得不想死了。

「哎，我的秘密你還要聽麽。」

顧兮始終輕鬆的語氣，讓謝翊有些摸不準，也許她以為自己是開玩笑的，所以才不當真，可顧兮說除了他誰都不要，又讓謝翊越發覺得命運之殘忍。

「我知道......顧兮，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誰。」

「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在顧兮醞釀著怎麼開口的時候，謝翊已經先一步開了口，然後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那些她想要說出口的話。

我是大顧兮，不是小顧兮......你愛的是這副皮囊裡的靈魂嗎？

謝翊的話已經回答了，顧兮又忍不住想，寒江說於雅茹回國悄悄見了你，你們之間說了什麼，如果知道我是大顧兮，你為什麼絕口不提？

但很快，顧兮就不再多想了，因為......咳咳，謝翊的吻技又進步了。

直到顧兮呼吸不暢，謝翊才有些不舍地鬆開她，深邃的眼眸裡，倒映著少女笑意盈盈的眉眼。

只是很快，少女的笑意淡去，清澈的瞳仁裏帶了幾分悲傷，她抬手撫摸著男人的眉眼，輕聲道：

「其實，我也早就知道了，所以......謝翊，不用試圖推開我，或者自己先放棄。」

少女的手落下，停在男人胸口的位置，輕輕圈畫：「我還知道，這裏，是因為我才生出了問題。」

男人眼眸驟縮，一把握住少女的手，有幾分不可置信：「你，你怎麼會知道？」

顧兮沉默了一會兒，拉過他的手，兩人走到最近的長椅上坐下。

「上次分開之前，你外公和我說了許多事情......我從沒有想過，你會那麼希望我回來。」

謝翊清冷的眉眼，染上幾分不自在，像是年少慕艾的青澀心思，被突然戳破，讓他心裏生出了幾分難言的羞澀。

「要是上輩子，你早點告訴我，也許.....我就不想死了呢。」

少女的話語裏帶著笑，眼神卻透著寂寥，看見謝翊眼中的關心，便輕輕靠在他胸口，有短暫的依賴：

「不過也沒辦法，有時候命運就是那麼殘忍的嘛。」

她不信命，但依然深切地感受到了命運給她的懲罰。

所以上輩子，她掌控不了自己的生死。

如今，謝翊的生命，也岌岌可危。

「顧兮，就算到生命最後一刻......」

謝翊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少女纖細的手捂住：「我不守寡，所以你努力給我活久一點。」

然後四目相對，兩人都莫名笑出了聲，先前死生話題引起的沉重氣氛，也轉瞬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