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走了常欣兒，慕凌寒讓人收拾了那掌櫃的屍首，其他人也該走的走，該散的散，太監麻溜兒的將禦書房中的血跡收拾乾淨，開窗散去了裏頭的血腥味，又燃上了熏香，血腥味散去，一切乾淨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禦書房中也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慕凌寒與孫尚武兩人。慕凌寒看著方才那掌櫃的屍首的地方，微微有些出神。

孫尚武自然知道慕凌寒此時在想什麼，不由嘆息一聲：「我知道你並不想要了他的性命，但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如今身居高位，應當知道高處不勝寒。往後，你會有許多不得已的抉擇，許多不得不收取的性命。這些，都是在所難免的。」

他與慕凌寒多年好友，自然是十分了解慕凌寒，他知道，慕凌寒雖然個性冷漠，但絕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在慕凌寒看來，只有該死的人，才能死，慕凌寒，並不喜歡牽連無辜的人。

但，如今身在這個位置，有些事，顯然是由不得慕凌寒了……

慕凌寒有些疲憊的閉上眼，揉了揉額頭：「我如今覺得自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但，說不上來……」

缺的，是心中那一抹暖意，他知道，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尋找。

沒等慕凌寒繼續說下去，外頭的太監忽然匆匆跑了進來：「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欣貴妃的寢殿走水了，宮中上下一百多號人，一個都沒能跑出來。」

「什麼？宮中沒人救火嗎？」慕凌寒睜開雙眼，眸子裏冰寒凝聚，登時冷了下來。

那太監被嚇的要哭了一樣，老實回道：「方才宮中有人見欣貴妃的寢殿走水，就立馬有人去救火了，可是那火勢太大，見風就長，讓人無法靠近，不到小半個時辰，便將宮中一切燒毀殆盡。」

「奴才等進去，隻來得及尋出那些還沒完全燒毀的屍骨，這會兒，欣貴妃的寢殿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了。」

慕凌寒聞言，站起身來：「朕與你們去看看……」

今天的事太過蹊蹺，實在是古怪的很，好好的，先是常欣兒過來認罪，接著便是常欣兒寢殿無故失火，這般不像是意外，倒像是有人故意為之。如今后宮嬪妃都被遣散，誰又與常欣兒有這麼大的仇恨？做出這樣狠辣的事？常欣兒有罪該死，但常欣兒宮中伺候的那些奴才們卻罪不致死，他本也只是想著，給一頓板子教訓一下便行了。

慕凌寒神色森冷，腳步飛快，那太監也不敢停留，小跑著跟了上去。

不多時，慕凌寒與孫尚武便來到了常欣兒的寢殿，周圍的太監們灰頭土臉的，手中還拎著木桶木盆，可那輝煌的寢殿，此時只剩下幾根漆黑的木樁，一旁的地上，燒焦的屍骨被蓋了起來，很是淒慘。

「皇上，事已至此，讓人好生收殮了他們的屍骨就罷了吧！」孫尚武見這般模樣，心中也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