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將我看到的，知道的說出來罷了。燕王不用疑心我有什麼其他的預謀。」孫尚武面上帶著那玩世不恭的笑，與燕長生說話時，就像是閑話家常。

「那便行了，只要武王爺不公然選擇幫誰，這件事便與武王爺無關，我也希望，武王爺不要擦手，畢竟，我不想與武王爺為敵。」燕長生神色冷然，少有的面上沒有溫柔的神色。

眼前的事一片亂麻，叫他剪不斷理還亂，他不知道該如何做，但也不想就這樣放棄，這個時候，不管誰來說什麼，他都不想聽。

「我明白燕王的煩惱，只是，我還是想多說一句。皇上為了救燕王落到如此模樣，是不爭的事實，我如今說出來，並不是替皇上鳴不平，也不是想要燕王來還皇上這個恩情。我只是想提醒燕王一句，當時皇上將命給了燕王，自己墜入懸崖。」

「小錦世想都不想便追隨而去，這裏頭的深情，想必燕王比我看得更清楚，小錦世是先帝賜給燕王得燕王妃，這是黎國上下都知道得事。」

「燕王想用這個燕王妃的事做文章，小錦世為了顧全皇上的名譽，自然會選擇妥協，但那時，燕王覺得得到這樣的小錦世，會開心嗎？」

「況且，皇上也不是那種會隨意放手的人，燕王就是用燕王妃的名號將小錦世留在身邊，怕是也不會長久，就怕時間久了之後，佳偶會變成怨偶。小錦世對燕王是什麼心思，對皇上是什麼心思，燕王應該比我更清楚。」

孫尚武字字珠璣，句句點中了燕長生的痛處，燕長生咬牙，怒視孫尚武。

「所以，當初我為了錦世與先帝妥協，我本來的野心都可以不要了，這樣，我的付出就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可以被踐踏的？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他只是，不服氣啊！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本來，沒有這一場事，他要帶錦世回燕家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如今，事情變成這樣，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燕王何必激動，我只是將事情的真相說給燕王聽，至於如何選擇，還看燕王自己。畢竟，局中人的痛楚，我們旁觀者感覺不到，誰也不能替燕王做任何決定，只有燕王自己。三個人的痛苦，總有一個人要做出正確的選擇不是？」

孫尚武拍了拍燕長生的肩膀，笑著道：「我就不打攪燕王了，燕王早些休息……」

燕長生僵直得站在原地，良久，才嘆息一聲，進了營帳，他躺在踏上，本以為自己睡不著，可是很快，便陷入了沉睡，夢中，依稀是他第一次與錦世見面得場景。

在那涼亭中，他們本不該相遇，可是命運轉動，他們還是有了交集，倘若早知道有這樣一天，當初在那涼亭中，便不讓錦世救他了，讓他死了算了……

忙碌了一天的營地總算漸漸安靜下來，只聽見火堆前木柴燃燒的劈啪聲，寧靜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