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往上看，恨天高皮靴一直拉到膝蓋，黑白相間的條紋高筒襪露出來一掌寬，上面是一節珠圓玉潤的大腿，黑色皮熱褲，上面立領的黑色夾克，到處都是丁丁卯卯，脖子上面戴了個項鏈，竟然綴著一個狼牙球，尖銳的金屬色與白皙的脖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齊山一邊開著車，一邊時不時打量著姑娘，心裏嘖嘖稱奇。

真是怪了，明明是個漂亮姑娘，怎麼偏偏喜歡這種風格？

也不應該算是完全的朋克風，因為這姑娘脖子以上根本就沒有化妝，黑長直的頭髮，幾乎就是素顏的面容，如果捂住臉，看全身的裝扮的話，第一反應應該是畫個煙熏妝。

要不然就是一個嚇人的骷髏什麼的。

可是這姑娘完全沒有。

更主要是她的氣質，淡漠出塵多過張揚個性，她似乎能夠輕鬆的駕馭這種風格，而不是被朋克吞噬成為附庸。

「幾天沒見不認識我了？」

齊山搖頭：「只不過是有些驚訝，你會弄成這個打扮。如果想要搞個性，我建議你去試一試漢服，特別是綉文繁瑣，雍容華貴那種，以你的氣質應該能夠輕而易舉撐起來。」

「哦？是麽？」姑娘低頭看了看自己，平淡道：「無所謂，穿什麼都好，我並不是很在意。反倒是你，總感覺與上次見面相比你的變化很大。」

「我老了嗎？」

姑娘搖頭：「不是老不老的問題，而是一個人氣質的問題。上次見面你充滿張揚，雖然表面上彬彬有禮，可是骨子裏卻透著囂張氣焰。那個時候你的氣場非常足，並不懼任何人，甚至隱隱期待著別人惹你，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

可今天這種感覺完全沒了，你整個人更加的內斂，眼神中張揚變成了自信，似乎把那種力量化作自己的底蘊。

你似乎突然之間成長了好幾歲，整個人穩重而又有壓迫感。」

齊山心中都震驚了，這是什麼鬼？這麼厲害啊！

幾乎說的全中了！

上次見面只不過才進入穿越空間，順便除了錢，就只有一身燕尾服。

而如今空間中的戰爭實力，幾乎可以媲美一個小國，再加上小撒的超強黑客能力，只要不發生國家級戰略的正面衝突，齊山根本就不懼。

底氣不同，表現出來的氣勢自然而然就不一樣。

如果專門搞心理側寫的人能夠看出來，其實還不如何驚訝，可是這丫頭不是學計算機的嘛？

這是搞什麼鬼？

「你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開車上，否則很容易出事故的喲！」

「呃……好吧！」

齊山突然語結，隔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小聲問道：「你真是神經病？」

姑娘一直淡定的小臉上微微一僵，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點小情緒。

「那只不過是我的一些小手段而已，本姑娘才不希望每天被人追債！不過弄到這個證件，確實花費了很大的精力，是個不錯的護身符。」

「好吧，你猛！」

車子拐入川府之國大院中，迎賓出來將兩個人迎進了包間。

果然有些驚訝服務人員的熱情，卻也沒有多問。

齊山早已經習以為常，他知道是小撒提前通知的。

這裏的檔次還算比較高，包間裝修華麗，到處金碧輝煌，雖然俗卻俗得坦坦蕩蕩，也沒有遮掩。

兩人分坐兩邊，服務人員問了一聲就開始上鍋子，緊接著推來整整一個車的配菜。

齊山招呼了一下，姑娘也不客氣直接開吃。

看著她毫不做作的樣子，齊山忍不住笑道。

「你這個人除了性格奇怪一點，倒是一個比較好相處的人。」

「咱們兩次見面加起來還不到一個小時，你從哪裏判斷出來了？」

「猜的而已！」

齊山伸手將一筷子牛肉撈出來，在醬汁裡蘸了蘸，直接塞進了嘴裏，咀嚼著說道：「說吧，專門跑到我公司等著我，又是還錢又是請吃飯，有什麼事兒？」

姑娘微微一愣，隨即平靜下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借錢而已！」

「等等，我沒聽錯吧？」

「一百萬太少，不夠！」姑娘伸出兩根手指道：「這回我要借兩千萬！」

齊山笑了，點頭道：「好，我聽聽你的理由！」

「你是熟人又有錢，既然如此我何必又去找別人？費時費力不說，即便借到錢也會被各種監管！投資方指手畫腳，在科研團隊內部是最噁心的事。」

姑娘抬頭看了齊山一眼，道：「你這個人還不錯，一百萬輕飄飄的能出來，兩個多禮拜一個電話沒有，就好像根本忘了這回事一樣。我借了這麼多回錢，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

很好，我最喜歡這樣的債主！這個理由還行嗎？」

齊山給出一個大拇指，臉上都是『你厲害』的表情，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抵押方面你不必擔心，我在京城有一套房子，二環內，168平，大概值兩千萬出頭。可以押在你那裏。如果不夠，我的研究項目再給你10%的股份，如果出了成績，可以給你一部分的成果使用權。如何？」

姑娘微微揚起了頭，眼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期望。

「等等！」

齊山道：「據我所知，應該是孤兒院出來了，而且仍舊在上學，雖然是個學霸，但也沒有經營天才的標籤，哪裏來的房產？」

「哦！兩個禮拜前，有一段時間我心情不好，正好遇到了一會兒傳啊銷的騙子，我混進去做了點小手腳，就弄到了這套房子。去看過一次，感覺裝修的還是不錯的，可惜不符合我的風格！」

姑娘漫不經心的回答，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似乎在說逛街買了個橘子一樣。

齊山突然回想起她那些屬性，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各種騙子被坑畫面。

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

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這姑娘不是先霸佔了人家的財產，轉個身就把人家賣了吧？

嘶！

恐怖如斯！

「那個，你什麼項目？」

姑娘眼神閃過一道光芒，「高斯武器與電磁導軌炮工程！」

「嘶——！軍方的？」

「私人的！」

「……成果使用權？」

「當然！」

齊山狠狠一拍桌子，道：「帶我去你實驗室看一看，只要看這八字有一撇，這兩千萬我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