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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生水起》第十九章 張林山的蹤跡
隻感覺口袋裡的血煞玉像是突然活過來一般,跟一條黃鱔似的亂竄個不停,而且很燙,燙得上不了手那種,我趕緊翻開口袋,把這拳頭大的血煞玉扔地上。

叮的一聲脆響,倒是把我給嚇得膽裂,因為血煞玉一旦破碎,裡邊的小鬼也就魂飛魄散了。

好在這血煞玉堅固耐摔,掉下去沒什麼動靜。

蘇文秀嚶嚀一聲,探手將血煞玉吸到自己手掌心處,疼惜地仔細檢查。

嚇我一身汗,我還以為這小鬼要衝出封印自己出來了呢!卻是沒想到玉石入手之後,蘇文秀突然表情僵住了,突然對我說道:

「余文昭,林山就在附近。」

「什麼?張林山回來了?」我左顧右盼,把房間的角落掃了個遍:「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

張林山現在變成什麼東西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回來?

蘇文秀焦急地搖搖頭:「是我兒子說的,我兒子的力量比我強,他能感覺到林山就在附近。林山的陰氣很弱,弱得我也察覺不到。」

這麼蹊蹺,連蘇文秀這麼厲害的厲鬼都感覺不到另外一隻厲鬼的存在?

小白皺著眉頭說道:「恐怕不是什麼好兆頭,張林山被那陰人抓走了,無緣無故回來,想必是另有企圖。或者說,他已經被做成殭屍了?我知道殭屍的陰氣可以蓄藏在體內,跟鬼魂大不相同。」

小白的分析讓我們倍感不安,我撒腿就跑出店門,砸了兩下老嚴的鋪門。

「老嚴,出大事了,快開門。」

砸了好一會兒,老嚴連上衣都沒穿,搭著一件唐裝在肩膀上,兩手還在系皮帶:「大晚上的也不讓人省心,早跟你說別把那些精怪帶回家,遲早得出事兒。」

老嚴隨眼惺忪,嘴巴裡嘚吧嘚吧絮叨,我咽了口唾沫,說道:「張林山來了,應該在附近。小白說張林山有可能被盜門那幫人做成殭屍了。怎麼辦?」

「殭屍?盜門?」老嚴再沒有睡意,披上衣服之後,在門後邊拿出一個白色的帆布袋子,斜跨在身上,跳出來站在玉器街的正中間。舉頭望月,右手的五根手指頭不停地惦著:

「月虧嚴重,繁星遮蔽,看來今晚有邪崇在作怪了。」

老嚴少有的嚴肅,隨即從包裡掏出一把折成三段的銅錢劍,戒備地看著四周。

看到這架勢,我趕緊說道:「老嚴,這要是真的碰上張林山,你可得手下留情啊,要不然蘇文秀和那小鬼孤兒寡母的,也太慘了點。」

老嚴白了我一眼,罵道:「盜門的人做事向來心狠手辣,那亂葬崗的百個嬰兒墳墓你都忘了?還是祈禱張林山能存留一絲人性,否則的話,咱們都得玩完。」

老嚴說話間,額頭上冷汗已經冒出來了,我杵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應,張林山是蘇文秀的老公,如果傷著他,也就令蘇文秀傷心了。

但是按照老嚴的意思,如果不使出全力的話,我們肯定得把命給搭上。

老嚴抬頭望天看了一會兒,沉聲說道:「先回店裡再說。」

我跟老嚴一進門,蘇文秀就一臉蒼白地看著我,比她平時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她想開口說點什麼,卻是欲言又止。想必剛才老嚴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蘇文秀不像普通的山野村婦那麼蠻不講理,她性格其實挺溫順的,也很能體諒他人的感受。只聽她低聲對我們說道:

「余文昭,嚴大仙,如果林山真的不記得我了,你們隻管全力應付就是。隻稍最後,留他一絲魂魄,好投胎做人。」

這話說得中肯,也不會讓老嚴為難,他緩緩點了下頭,就當是默許了。

我看這蘇文秀手中的血煞玉說道:「蘇文秀,你兒子有感應嗎?」

蘇文秀閉上眼睛,隨後她手中的血煞玉顫抖了幾下,很快蘇文秀卻是失望地搖了搖頭:「我兒子說,林山的陰氣越來越渺茫,應該是已經走遠了。」

此話一出,我們幾個都陷入了沉默,半晌,老嚴才說道:「看來是李有財或者是誰,到這邊來查探情況來了。咱們這裡,難不成有什麼他們想要的東西?」

隨即我和蘇文秀、老嚴三人的眼睛,就轉向了在床上側躺著的狐狸精小白。

小白今晚剛來,盜門那幫人就有動作,不免讓人起疑。

「你們看著我幹嘛呀?我跟盜門的人,沒有半丁點關係。我見著他們都得繞道走,他們也懶得來找我。」小白眼珠子胡亂轉了幾圈,最後盯著房頂上看。

我想了一會兒,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件東西,於是湊到老嚴耳邊,低聲嘀咕道:「你說他們會不會來找鬼谷圖的?」

老嚴聽完也是一愣,隨即點頭贊同我的猜測。

眼下我們手裡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一是血煞玉,一是鬼谷圖。這兩件東西,一則力量巨大,乃是怨氣衝天的小鬼,將來如果有機緣的話,恐怕成為一代鬼王也未嘗不可。而另一則十分神秘,乃是崑崙山脈之內,鬼谷的位置。

所以這幫人圍著我們轉,肯定是有所企圖的。

老嚴摸著下巴:「小昭,打給余老歪,問一下他關於盜門的事情,看看跟血煞玉和鬼谷圖有沒有聯繫。」

既然張林山已經離開了,那麼說明暫時沒什麼威脅,我點點頭,掏出手機走到店鋪角落,為的是不讓小白聽見。這狐狸狡猾得很,還不清楚她是哪頭的。

電話響了一會兒,終於接通了。

「喂,找哪位?」

我聽著這聲音,一驚,這不是我師父的聲音。接電話的也是個老頭,但聲如大鼎,音如銅鐘,總之就是那種渾厚無比的聲音。

「你是誰?我找我師父。他手機怎麼會在你那裡?」

那老頭淡淡說道:「余兄正在忙點事情,他囑託過你會打電話過來,你要問的事情,我可以代為解答。」

師父在忙?這種節骨眼上,還忙哪門子生意?我急得直跺腳,但還是穩住情緒,說道:

「前輩你好,我們現在遇上一些麻煩,店鋪周圍貌似有盜門的人出沒,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我們手裡的血煞玉跟鬼谷圖而來。」

聽完之後,那老頭語氣沉穩地說道:「這幫子畜生已經開始行動了嗎?動作挺迅速的呀!你叫小昭對吧。」

「對,前輩如何稱呼。」

「呵呵,別叫什麼前輩了,嚴天途在你身邊嗎?我是他師兄,我叫任北風。有些東西你聽不懂,你把電話給他。」

「好的,任前輩。」

這老頭是老嚴的師兄?這是哪門子輩分,我糊裡糊塗地遵照任北風的意思,拿著手機來到老嚴的身邊:

「老嚴,你師兄打電話找你。他有事跟你說。」

「我師兄?」老嚴一臉吃詫的表情盯著我:「這老混子一年多沒跟我聯繫了?該不會是借錢吧?聽說他最近混得很差。嘿嘿!」

「別扯皮了,趕緊接電話。」老嚴這破嘴,被任北風聽到了,在電話裡臭罵了一聲。

老嚴脖子一縮,拿著手機走到角落:「師兄,什麼破事兒說罷……嗯……這些我知道,關鍵現在盜門的人有所動作,你師弟我雖然手眼通天,技藝超群,可雙拳難敵四手,那夥人如果動起真格的,閻王爺都得抖三抖啊!!!你們兩個糟老頭子什麼時候回來……哦……這樣啊……那行吧,我盡量撐一撐,要撐不住你可別怪我啊……」

老嚴一頓扯皮,總算是把話聊完了,神情惆悵地走到我面前:「難辦啊,這丫的難辦咯!」

「老嚴,你師兄跟你說什麼了?」

老嚴撓著額頭說道:「我師兄說,這盜門最近確實在這一帶活動,他早先在一個陰陽圈子的茶話會上得到了線索,就開始跟蹤。最近聯繫上你師父余老歪,這倆糟老頭不知道窩在哪個山頭搞名堂,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而盜門那邊的目標也確實如同咱們所猜測的一樣,血煞玉以及鬼谷圖。」

不過老嚴話還沒說完,隻來回踱了兩步,指著蘇文秀手裡的血煞玉,又看看我:「小昭,你說你倒不倒霉,原來這東西,是那幫人為你準備的……你師父大費周章,就是為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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