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楓和塵楓一愣，他們是根正苗紅的鹿仙台弟子，敬畏神佛，第一次聽人說這麼褻瀆的話。

「慕姑娘，這話千萬別在宗主面前說！」塵楓怕她年紀小不懂，連忙說，「在別的鹿仙台弟子面前也不能說。」

「我曉得。」梵靈樞哪會讓自己被人給懷疑上，剛剛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師父回來了。」子楓抬起頭，看到一道光落在院子裡，興奮地喊起來。

梵靈樞也看過去，果然是洛辭回來了，他一眼看見她，便走過來，眸光裡似乎盛著一片星光。

「外面這麼冷，為何要在這裡等？」他站在她面前，正好是風朝她吹過來的位置。

梵靈樞想說不是她想等的，她本來想睡了，但是子楓和塵楓兩個人在外面嘰嘰喳喳，吵得她睡不著，隻好出來了。

她沒說話，洛辭也不是非要一個答案，道：「進去吧。」

梵靈樞跟著他一起進去，塵楓和子楓兩個人識趣地沒有跟進去，兩人對視一眼，覺得今晚可算圓滿了。

房間裡，洛辭幫她解下披風，梵靈樞的身體緊繃了一下，但很快又放輕鬆。

他的手連她的肩膀都沒有碰到，一切都克制有禮地避開了。

「睡吧。」

他說完，便直接去書房了。

梵靈樞愣了一會兒，才爬到床榻上躺下，蓋著被子。

明天，接受了鳳火令之後，就想辦法結束這一切吧。

不管她和洛辭發展成什麼樣，都不應該。

書房中，洛辭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吹進來，緩緩吹去他身上的熱度。

一片雪花夾著風，忽然飄落在他臉頰上，他抬起頭，漆黑的夜幕中，片片雪花飄下，如同紛紛揚揚的鵝毛。

他忽然笑了，笑容如同冰天雪地中盛開的嫣蘭。

第二天一早，梵靈樞睡眠一向淺，稍微一點點動靜就會驚醒她。

睜開眼睛一看，洛辭站在她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

她消化了一會兒，才認清他們現在是夫妻，他出現在她房間裡再正常不過了。

「夫君。」她輕輕叫了一聲，慢慢爬起來。

洛辭眼中一瞬間閃過驚喜之色，笑意溢出唇角：「還早，你還能再睡會兒。」

「我睡不著了。」梵靈樞哪敢再睡，她可是和死對頭在一個房間裡。

「那好。」洛辭避到外間去，讓她穿衣梳洗。

梵靈樞飛快穿好衣服，跑到鏡子前一照，還好，硃砂裡她添加了一些特殊藥材，不容易脫落。

洗了洗臉，熟練地再上了一層硃砂，才讓金珠進來給她梳頭。

幾個嬤嬤進來，把她睡過的被子床單都換走，鋪上新的。

金珠把她的頭髮都挽起來，簪上幾支步搖。

梳妝好之後，洛辭從書房出來，他換了一身月玉白色錦衣，衣袍上有隱約的暗紋，和他平日一塵不如的白衣大不相同。

當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今日要進宮，皇上要歸還鳳火令，頒發詔書，認命她為慕嵐軍主帥。

這是很大的典禮，絲毫不能含糊，她必須要打扮得莊重大方，優雅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