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心裏的恐懼，慌亂，全部化為憤怒。

他居然這樣對她！

這樣的打擊，遠遠比她被魔王非禮要強太多。

被她一眼看穿，禦無釋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置信，愣怔了片刻之後，乾脆將所有偽裝都卸下，露出原本的樣子。

「別用你的眼睛了，傷成這樣，讓我看看。」

「滾開！」梵靈樞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打開他的手，深深喘息了幾口氣，一種被愚弄的羞辱感縈繞在心頭，幾乎焚毀她為數不多的理智。

禦無釋偏頭看了她一眼，雖然一張小臉上塗得綠綠的，因為流眼淚甚至花成一片，但他看在眼裏，卻還是覺得有點可愛。

他的手一下一下輕柔著她的髮絲，指尖還帶著眷寵：「怎麼就氣成這樣了？」

「我沒有想到你是這麼卑鄙的人！」

「卑鄙？」

「還無恥！趁人之危！」

禦無釋笑著說：「當年十分渴望一樣東西，卻偏偏得不到，又無法消止那種抓心撓肺的渴望，你會怎麼做？」

「不該是我的東西，我為何要覬覦？」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為慕含嫣報仇？假扮成她，甚至不惜和洛辭成親，那些也不該是你的東西。」

一針見血的話，讓她一時無法回應。

在慕含嫣這件事上，她一直愧疚，覺得自己佔據了別人的東西，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但那不是她的本意……

「你看吧，其實本質上，我們是一樣的人，做事都不擇手段，只要能達成目標。」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滑下來，在她嘴唇上來回撫摸。

「我跟你不一樣！」梵靈樞使勁兒偏開頭想擺脫他。

禦無釋低下頭再次吻住她，既然已經挑明了身份，那也不用顧慮什麼，他的動作比上一次更加粗暴。

「小靈樞，在鹿仙台那些年你沒學會什麼，這滿口假仁假義倒是學會了，你不敢承認跟我是一樣的人，你在害怕什麼？」

呢喃的話語在唇舌的輾轉之間流露，配著他低啞的嗓音格外有誘惑力。

梵靈樞推不開他鐵塔一樣的身體，惱羞成怒道：「我和洛辭已經成親了，你這樣做，不覺得噁心嗎？」

「你再敢提他的名字！」一聲暴怒的低吼忽然震住了她，她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眸，有些無措地看著他。

「嚇到你了？」他輕輕一笑，安撫地親了一下她的嘴唇，「我知道你想拿他刺激我，這一招確實很有用，你怎麼就這麼機靈？」

梵靈樞不得不承認，這樣子的禦無釋看起來，真的很……變態。

「不是刺激你，我對他……」

「嫁給他的是慕含嫣，而你梵靈樞，屬於我。」他阻止她繼續往下說，「況且剛才你也承認了，你還是第一次，你根本沒有跟他圓房。」

梵靈樞微微垂下眼眸，忍住左眼上一陣一陣的劇痛。

「我如果今天不嫁給你，會怎樣？」她問。

「沒有如果，我今天一定會不擇手段得到你。」

「那麼……」她咽了一口口水，睫毛如羽扇打開。「洪荒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