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柔柔的嗓音，像剛剛出生卻落入陷阱的小獸，激起人心底深處最原始的憐惜。

小鹿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含熱淚看著她。

「救救我，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從他稚嫩的嘴巴裡說出無比可憐的話，「不久之前有個壞人來到這裏，把我抓起來鎖住，嗚嗚嗚，好疼，我明明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啊。」

梵靈樞又朝他走了幾步，順著他的話問道：「你說的那個壞人，是個神族嗎？」

「就是他！」小鹿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是後面那條腿幾乎被鎖鏈腐蝕了，他動一下，就疼得倒下去，「他，他有沒有來？」

「沒有。」梵靈樞搖搖頭，看了一下四周，「你在這裏被鎖了很久了吧。」

「好幾個月了。」小鹿說。

他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太可憐了，任何一個人類，哪怕十惡不赦的大壞人，看到他的樣子，都會起惻隱之心。

「那個壞人，怎麼這麼壞？你還這麼小，他居然把你鎖在這種地方。」

「就是啊，我好可憐，每天都很疼，又不能回家，如果你能救我，我一定傾我所有來報答你。」

「是啊，你看起來真的太弱小了。」梵靈樞的腳步頓住了。

小鹿期期艾艾看著她：「能對我這樣弱小之輩下手，那個人真的太壞了，你快過來把我解開，我們一起逃走吧，若那個壞人來了，恐怕連你都不會放過。」

梵靈樞向前走了一步，小鹿的眼睛亮起來，熠熠生光。

只差五步，就能走到小鹿身邊。

可是梵靈樞的腳步再次停了下來。

「你快過來呀。」小鹿滿眼哀求。

梵靈樞忽然偏著頭，一臉天真地看著他：「那種大壞人，為何要對你這樣弱小的小鹿下手呢？」

小鹿愣了一下，隨即說：「他想霸佔這一片土地！我們都是弱小的生靈。」

「也對。」梵靈樞點點頭，「不過我就很奇怪，你明明這麼弱小，他可以輕而易舉解決了你，卻偏偏不，還大費周章把你拴在這裏？」

小鹿臉上柔弱的表情有些僵硬了，那雙清澈的鹿眼忽然之間有些猙獰！

「你不想救我嗎？你難道這麼狠心？」

梵靈樞微微揚起唇角，說道：「我救了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小鹿的聲音尖利地拔高，「你們為何都如此貪心？為何都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貪婪的本性，你知道有多麼醜陋嗎？」

「人人都貪婪，而你，誘發人的貪婪，對不對，如夢獸閣下？」

小鹿猛地呆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你說什麼？」

梵靈樞抬起頭，看著高大的樹上，緩緩從枝葉間落下來的晶瑩露水。

「從我進來的時候，你就一直在誘惑我過去救你，我才會好奇一隻弱小的鹿怎麼會被壞人拴在這裏？要麼是你太弱不值得動手，要麼就是你太強，別人殺不死你，只能把你困住。」

梵靈樞在小鹿越來越陰冷的目光中說：「我傾向於第二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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