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傀儡篇

卷首：我曾以為面壁思過，就會忘記你，

直到每一面牆都浮現你的樣子，

直到世間萬物和你的身影重疊。

縱然找到身體裡，

哪根骨頭屬於你，

也絕不拆下還你。

縱然世上有三千個你，

每個我都要娶。

直到你成為我頭上第一根白髮，

也要把你的笑聲藏在我皺紋裡。

直到時間之河撞上昆崙山，

咆哮折回，把世界壓在海底，

直到我變成貝殼，

也要想著你，結出珍珠千百粒。

直到這個世界禁止愛你，

今夜，我的眼淚被世界拒絕，

又不能，在這波濤洶湧的字句裡，

遊向你。

————

禁地中分不清天亮天黑，梵靈樞沉睡幾天，沒有半點兒睡意，就在姬流螢的指導之下，慢慢參透陰陽輪迴眼中的力量。

不知不覺過去了幾個時辰，她覺得收穫頗多，準備休息一下，才發現好像少了點兒什麼。

「元羿呢？」

趴在窗台上的紅狐狸慵懶地說：「誰知道，興許你傷了他的心，他跑什麼地方悄悄舔傷口了。」

梵靈樞笑著搖頭：「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或許會一走了之，絕不會偷偷舔傷口。」

「你怎麼知道？」

「元羿有傲骨，這種東西，你們狐狸懂不懂？」

「傲骨？」紅色的狐狸像是聽了什麼最好聽的笑話，笑得尾巴一搖一晃，「傲骨能讓妖族復興嗎？傲骨能讓小魔王得到你嗎？」

「你彆強詞奪理。」

「是你太過天真。」姬流螢說。

梵靈樞沒有繼續反駁，而是說：「算了，我去看看他到哪裏去了，他現在的心態我也很擔心。」

她走到外面，叫住幾個布罩人問問，元羿之前是禁地之王要迎娶的王后，這些人自然個個都認得他。

可是奇怪的，沒有一個人見過他。

梵靈樞不得不往王宮的外圍走，半路上還看見禁地之王站在宮牆邊緣，眺望遠方。

隔著布罩，梵靈樞也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死亡的氣息。

想到他們是亡魂，只能禁錮在那一個小小的布罩中，不禁有些同情。

「大王。」她主動走上去詢問，「有沒有看見小魔王？」

「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禁地之王轉頭看著她，眼神相當複雜。

他對元羿有著不一般的感情，而元羿對她又死心塌地，確實見面會尷尬。

「我方才一直在修鍊，沒看見他。」

禁地之王道：「你既然不喜歡他，找他做什麼？」

梵靈樞微笑：「他是我的朋友，自從我和他一起來到禁地，就互相扶持，他為了我中你的圈套，我為了他也不惜性命相救，世上並非所有感情都是愛情。」

「哼，你不過是打著朋友的名義讓他為你所用罷了！」

「隨你怎麼想，我要去找他了。」梵靈樞無奈地說，她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不過現在還真的挺擔心元羿。

他究竟去哪裏了？

轟——

忽然城樓一陣搖晃，刺眼的金光如同烈日升起一般，瞬間刺破了禁地中的幽暗。

梵靈樞立刻扶住城牆，耳邊聽到禁地之王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