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過她不再愛他，但從沒想過她這麼快就屬於別人。

為什麼？

這麼多年，她真的很恨他吧？

似乎不管自己做什麼，永遠走不進她心裏。

葉楚楚，為什麼你明明在眼前，我卻覺得一輩子都觸碰不到呢？

你可不可以離我近一點點......

眼看著真的要捏斷她的手骨了，容延忽然鬆開手，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

為什麼每一次，都會傷害她？

明明不想的，他總是想應該怎麼才能把她捧在手心裏珍愛，可是往往控制不住脾氣，一不小心就發覺自己在傷害她。

他知道她很疼，她的臉色一直蒼白痛苦，可是看著他的眼睛裏，那種冷漠的恨意，讓他的心徹底沉到最深最深的淵藪……

葉楚楚把他推開，冷漠地坐起來，把劇痛的手悄悄藏在衣袖底下，臉上裝出一副不在意的冷笑。

「容總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再見了。」她打開車門，利落地下車。

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就聽見容延低低的聲音從車子裏傳出來。

「你不是替身，從來都不是。」

葉楚楚的身子一僵，隨即冷笑：「容延，自欺欺人這種事情，一點兒也不好玩。」

「你信我，我喜歡的人從來都是你。」他拉住她的手，企圖讓她回頭。

在感情上他是個拙劣的笨蛋，像個還沒學會走路的孩子一樣，總是跌跌撞撞。

他並不擅長解釋，每次說出來的話總是最直接的意思。

他希望她相信她，可是理由他一時之間找不到最簡短的話來說。

他要跟她解釋的事情很多，只要她給他時間，他一定會解釋清楚的！

可是葉楚楚搖搖頭，一點一點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對不起，等有一天你或許會發現，你現在的喜歡其實很虛假。」

容延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堅決地離開，他忽然聽見心裏強烈的呼喚：不要離開……

瞳孔裡突然有一點紅色的光點閃過，那是遠距離射擊的瞄準點！

在他們這種家庭裡長大的人，對這種危險的警覺一向是最靈敏的，容延的身體忽然從車裏撲出去，從後面抱著她撲在地上！

「容延……」她以為他還是不肯放手，正想開口，突然間兩聲槍聲，讓全世界都寂靜了！

子彈鑽入皮肉的聲音聽得她從腳底開始冰冷，她整個人都呆住，然後，一點一點的血從他身上滴下來。

滾燙的血液，落在臉頰上…….

她趴著的地上，立刻就被鮮血暈開了一大片！

「楚楚，蝴蝶……如果你不會飛，我就……把翅膀借給你…….」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

眼淚瞬間滾出眼眶，她顫抖著說：「你，你怎麼會知道？」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飄渺而悠遠，而且好像越來越遠……

「這是你對我說過的話…….」

「明明是……羅衍啊…….」她哽咽著說。

他低聲說：「是我……」

她呆了半秒，然後努力想回身看看他的臉，但是一隻手忽然用力地把容延的身體推開，從地上拉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