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次。」禦無釋舉起酒杯，喝了半杯。

「九次？」梵靈樞有些迷惑，微醺的雙眸中彷彿有一層淺淺的霧氣。

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生氣地說：「這種時候，你就不能想點兒別的嗎？」

「你要是把自己弄醜一點兒，大概就能想別的。」

梵靈樞想你就騙鬼吧！上一次綠綠的臉，還不夠醜嗎？

事實上，對一頭禽獸，他不管面對什麼都能變成一頭禽獸。

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禦無釋道：「你自己答應的，不會想賴帳吧？」

「賴你幹什麼？」梵靈樞沒好氣，「等把義父的事情弄清楚了。」

「這可是你說的。」禦無釋瞥著她，「到時候如果賴帳，我就用強的了。」

「無賴。」梵靈樞低低說了一聲，低下頭撐著下巴。

這種魔族小酒館裡混跡的都是三教九流之徒，混亂吵雜，他們呆了一會兒就想走。

一個蓬頭垢面，長著一張圓盤子臉的魔族小孩跑過來，站在他們桌邊，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著。

梵靈樞以為是要飯的小乞丐，隨手拿了幾個魔界的小銅幣放在桌上。

小孩子一把抓住銅幣，卻沒有走，開口問道：「聽說你們在找一個很像人族的傢夥？」

梵靈樞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急忙問：「你見過？」

「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但我見過，跟他差不多高。」小孩指了一下禦無釋。

蕭懷醉雖然愛喝酒，總是歪歪斜斜，但站直了，確實和禦無釋差不多身高。

但光憑這一點，也無法確認就是義父。

「你什麼時候見過他，在哪裏？」她需要更加確定的信息。

「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你能給我多少錢？」小孩這一次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張口要錢。

這世上，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她現在是煉藥師，哪裏會缺錢？

從介子符中拿出一袋金子，放在小孩面前，「我身上帶的魔界貨幣不多，但黃金在魔界也通用，對吧。」

小孩打開袋子一看，裏面不僅有黃金，還有幾塊魔界值錢的寶石，頓時喜上眉梢，對他們招手。

「跟我來！」

梵靈樞毫不猶豫起身跟上小孩子，離開小酒館，在魔界混亂的集市上面轉來轉去，走了大約一刻鐘左右。

眼前，出現一座用石頭堆疊起來的破敗房屋，門前一棵光禿禿的歪脖子樹，周圍都是形式差不多的房屋，居住的都是最底層的魔族百姓。

小孩領著他們走進去，裏面除了一張石床之外，只有一根爛木頭樁子當椅子，地上有火堆的痕跡。

「大約半年前，那個人就住在這裏，」小孩說，「這房子沒人住，有一次我們玩捉迷藏的時候，我不小心跑進來，看見他沒穿鬥篷，是個人族的模樣，他給了我一些錢，讓我不要說出去。」

「他是什麼樣子的？」梵靈樞問，內心的激動差點兒讓她說話都不利索。

小孩歪著圓盤子臉想了想說：「長得很好看，我們魔族裏長得好看的人都厲害，如果人族也是這樣的話，他一定也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