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空間在震動。

梵靈樞抬起頭，漆黑的天穹上，彷彿有什麼東西壓迫下來。

如夢獸化成的瑩白色小鹿繞過了蒼瑤神女，往回走了幾步，看著遠處傾塌一樣，瘋狂湧過來的一片黑暗風暴。

「小……」

小心兩個字都沒有說出口，磅礴的風暴便在一瞬間席捲了所有人。

哪怕是如夢幻境的對於每一個玩家不能離開柱子的禁製都失去了作用，隨著風暴肆虐，耳邊儘是柱子斷裂倒塌的聲音。

怎麼回事？

梵靈樞死死抱著柱子，不想摔下深淵。

哇靠！

嘴巴裡有無數髒話要狂飆出來，可是一張口，嘴巴裡灌滿了風，那種感覺幾乎要吐出來。

不行了，撐不住了……

手指一點一點鬆開柱子，不知道要被卷到什麼地方去，梵靈樞心裡第一次盈滿了如此強烈的絕望！

忽然之間，身體被一個人緊緊抱住，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禦無釋，他剛剛不是……

在蒼瑤神女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忽然失控了。

不，不應該說是失控，因為他整個人看起來還十分正常，只是所有表情都彷彿被一個魔咒封印在臉上。

他平靜地站著，但是，如夢空間的變化，正是從他身上逐漸變化的。

那個變化十分短暫，可能不到一秒鐘，在風暴來臨之前，梵靈樞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就愣住了。

如果不是愣怔了那麼半秒中，她大概不會這麼狼狽，肯定能用個符咒把自己的身形穩住。

但是她看到了讓他太過於驚訝的東西。

他的一隻眼睛……右眼……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陰陽輪迴眼！

梵靈樞來不及細想，一切的變化都太快了，快的連如夢獸都不知道怎麼應對。

禦無釋的嘴唇貼在她耳邊，嘴唇翕動，喃喃地不知道說著什麼，風暴中，她根本聽不清楚！

沒有辦法開口，也就不能問他發生了什麼。

但有了他抱住自己，身體好像穩住了，沒有即將被風暴掀飛的恐懼，她的心也慢慢平靜了一下。

但不過一秒，心裡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冰涼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慢慢滑到她耳邊。

風暴強烈，她只能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但她還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那是眼淚。

他怎麼哭了？

從蒼瑤神女說出那句話，她就迷糊了。

心裡彷彿翻湧著什麼，她聽不到他說什麼，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在他的淚水中，感覺到心裡某個地方被觸動了。

梵靈樞抓住他的手臂，慢慢讓自己的身體轉了一個方向，用雙手抱住他。

埋首在他肩膀上，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安慰他的事情。

至於其他的，或許他也無能為力吧。

蒼瑤神女的那句話，也許是他的過去。

他是神族，創世神之子，被流放在凡世上千年，他的過去註定是她沒有辦法參與的，也無從安慰。

「她沒有遺棄你，當初，是我挖了她的眼睛！」

蒼瑤神女就說了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