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抿著嘴，片刻之後說：「作為落落的時候，我的心很自卑，沒有和你搶什麼東西，恢復記憶之後，就更不想了。」

「為什麼？你們那麼早就認識！」張靜略微有些激動，剛才她聽到落落說，她八歲的時候，就被容延收養了。

那麼，他們那麼早就認識了，比她更多的機會，為什麼他們不相愛？

她弄不懂很多事情！

葉楚楚有些清冷地笑了笑，說：「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很複雜，這麼多年發生的事情，說給你聽，你也不會相信的。」

張靜抬頭看著她，帶著淚水的臉上滿是鮮血：「我想知道，我是輸給了時間，還是輸給你？」

「都有吧。」葉楚楚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以前，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張靜有些迷惑：「你是說你小時候和現在的樣子……」

葉楚楚低聲笑起來，果然，一般人誰會想象得到，她被換了一張臉，換了全部記憶，這種事情，說出去都像是怪談吧。

張靜被她的笑聲弄得更加迷惑，也有些憤怒，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什麼都不懂。

「既然你們那麼早就相識，為什麼不在一起？你就算變了樣子，失去記憶，他都還能這麼愛你，有什麼理由不在一起呢？」

天色有些暗淡下去的天空下，張靜的聲音有些尖利刻薄。

葉楚楚都有些微微一怔，是啊，那麼早就相識，那麼早就相愛，為什麼不在一起呢？

這個問題，對於現在的她來說，聽起來就有些可笑了

「在一起，怎麼可能？四年前沒有失去記憶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一定要活下去，然後總有一天，我會殺了容延，殺了容榕……」

灰色的天空越來越灰暗了，很快，就連最後的餘暉都要消失了，空曠的四周，吹來冷冷的風。

英國的冬天，比想象中更寒冷。

淺灰色的陰雲，好像壓在心頭的沉重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葉楚楚的聲音很輕，慢慢往後說，就變得有些飄渺了。

張靜抬頭看著她，發現站在高處的她，髮絲亂舞的時候，那雙原本總是帶著明媚笑意的眼睛，有些滄桑和冷寂。

要經過怎麼樣的事情，才能讓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女，露出這樣的眼神呢？

張靜有些不懂了，可是聽她說話的語氣這麼平淡，覺得完全無法捕捉她的情緒。

為什麼現在的葉楚楚，她連一丁點兒都看不懂了？

「你為什麼想要殺他？」張靜不懂。

在她現在的認知裡，容延還是一切，值得用一切去交換的。

如果容延愛她，那麼她願意，用一切去交換！

「他那麼愛你，你卻想要殺他？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也願意愛我，要我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葉楚楚低下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邊浮起一個譏誚的弧度：「什麼都願意？」

「當然！」張靜的臉上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

葉楚楚冷笑一聲：「要你全家的命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