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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歌瀲灧》第一百四十八章 遠方有客來,坦蕩心若谷
韓朔?解雨臣眉心一皺,他怎麼會在這裡?仔細一瞧,背影還當真像他,只不過換了一貫穿著的黛青色袍子,他沒認出來。

「哪裡,韓公子肯上門來同扎雅解釋,已經顯示了大晉的誠意和韓公子的氣度。」扎雅公主直直地看著韓朔,也沒什麼避諱。對他的喜悅之情,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扎雅可以請求貴國皇上,恢復韓公子的身份,再與扎雅完婚。」

從背後自然是看不見韓子狐的表情,解雨臣只能聽見他似笑非笑的聲音:「承蒙公主看得起,只是萬一韓某心裡已經另有所愛,公主可還能這般情願地嫁與韓某?」

另有所愛?扎雅的眉頭皺了起來,站起身看著韓朔道:「你娶了她了嗎?」

韓朔一愣,搖頭:「沒有。」

「那她還活著嗎?」扎雅的臉色好看了一點。

剛想笑說那機靈的丫頭怎麼不是活著,話到嘴邊,卻陡然一頓,接著閉了眼睛道:「不在了。」

他怎的想到楚瀲灧去了,若論心愛之人,當然還是明媚。而明媚,已經不在了啊。

「既然這樣,那便無妨。」扎雅重新坐下來,臉上又恢復了笑容:「活人跟死人怎麼比?扎雅允許你心裡給她留一個位置,但是扎雅可以陪伴你的餘生。」

胡人向來沒有中原人的婉轉,直來直去的,倒是省事。韓朔聽著這話,恍惚了好一會兒,低聲重複了一遍:「活人不能跟死人比麽?」

「自然是不能。」扎雅一臉正經地回答他:「去到日神懷抱裡的人,都是該被紀念祝福的。可是身邊陪伴著的人,才是一輩子的扶持。韓公子這樣聰明,也不明白麽?」

匈奴信奉日神,認為死了的人都是去侍奉日神了。

韓朔低笑出了聲,喃喃道:「是啊,我這麼聰明,也沒能明白這點。」

解雨臣挑眉,這公主說話倒是有道理,一句話即說清了這麼多年韓朔糾結的事兒。想來若是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也算是不錯。

「今天外頭風大,解統領若是站得涼了,不如進來喝杯熱茶。」韓朔頭也沒回,將茶杯放了,正聲道:「在公主面前這般失禮,可是要給你們朝廷丟人那!」

解雨臣一驚,不曾想到就被韓朔發現了。可是他分明沒有回頭,又怎麼知道外頭是他?韓朔還沒到憑味道就可以認出是誰的地步吧?

頓了一會兒,他還是從窗戶直接跳了進去,走到桌邊朝扎雅行了禮:「在下禁軍統領解雨臣,拜見公主。冒昧之處,還請海涵。」

扎雅嚇了一跳,卻又是很感興趣的模樣。她沒離開過他們的領地,還是頭一回知道大晉的男子都喜歡說「冒昧」,而且不止走門,窗戶也是可以走的。

「統領大人不必多禮,坐下來喝杯茶吧。」扎雅是個熱心腸的姑娘,指了指凳子道:「方才有人進來通傳說你要來了,扎雅還在奇怪怎麼還沒到,原來早就在外面了。」

解雨臣笑了笑,隨即發現自己滿臉鬍鬚,表情人家看不見,便乾脆省了功夫坐下來。

原來他一進來就有人通傳,還真傻傻以為韓朔煉成了狗鼻子呢。

「解統領來這裡,是有什麼事麽?」韓朔笑眯眯地問。

「臣…解某不過是今日出宮,想順便來瞧瞧公主,到底是好奇心作祟,沒什麼大事。」他應付兩句,又看了扎雅一眼。這女子說美貌倒也不是,但是也不難看。身上有股子大晉女子沒有的豪爽,倒也讓人覺得舒服。

「原來如此。」韓朔點頭,隨即站起來道:「韓某也不過是來跟公主問候一聲,想來等會兒公主還要準備進宮,韓某也就不多耽擱了。告辭。」

說罷,起身便朝扎雅微微彎腰,而後走了出去,留解雨臣一人還坐在桌邊。

扎雅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轉頭過來看著解雨臣道:「他真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是不是?」

「嗯?」解雨臣正在好奇他來之前韓朔同這公主說了什麼,卻聽得這麼一個問題,愣了一會兒才點頭道:「是啊,他的容貌一向好看,只是人太陰狠,平時也沒人敢直視他的臉。」

「陰狠?」扎雅歪了歪頭,毫無防備地道:「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若是嫁給他,一定能幸福的。」

略帶同情地看了這公主一眼,他心想,女人果然都是容易被外表迷惑的動物。

未時,匈奴公主覲見大晉帝王,瀲灧陪著司馬衷坐在大殿裡,看著外頭遠遠便迤邐過來的紅色,臉上帶笑,心裡卻在琢磨大哥帶回來的話。

解雨臣見過了張術,先生說民間一直流傳有歌頌韓太傅的歌謠,最近幾日尤其流傳廣泛,怕是公主一路上都聽了不少。加之捲軸上韓朔那廝實在動人,被看上也不是太奇怪。只是匈奴這一回來朝聖,帶的人似乎不少,頗有些讓朝臣不安。

另外,匈奴公主扎雅對韓子狐很是喜歡,其為人爽朗,無甚避忌,是個不錯的姑娘。

大哥開口誇人,竟又誇的是胡人。瀲灧想起往事,有些唏噓。望著那頭進了大殿的公主,忙收斂了心神。

「扎雅替我族人,向大晉皇帝問好。」殿中的女子穿了一身紅色的衣裳,耳上吊著兩個大的銅環,刺繡滾邊,紅靴辮髮,十足十的胡人裝扮。進來便半跪行禮,神情很是尊敬。

「公主請起,遠道而來,朕該為你接風洗塵的。」司馬衷笑盈盈地開口:「等會兒讓貴妃替公主安排住處,公主現在宮裡住上幾日,熟悉一番。」

扎雅應了,好奇地偷偷看了座上的皇帝幾眼。聽聞大晉的皇帝是個傻子,可是現在看起來,不是挺正常的麽?只是笑得沒威嚴了些,但是也很好看啊。

「多謝皇帝對我扎雅公主的厚待。」匈奴使臣就在後頭,主使是一個矮矮的漢子,臉圓唇厚,也吊著耳環。小小的眼睛裡泛著精光,上前便道:「若此行能為我扎雅公主尋得如意郎君,我胡民也自然願意與大晉修百年之好。」

畢卓還在一旁站著,看著這些人,沒說話。一年多的征戰能換來這樣一個結局,已經是很好了。雖然他看著胡人,手還是下意識地會按在劍上。

瀲灧開口道:「扎雅公主如此美麗大方,自然是能尋得如意郎君的。這會兒雖然時候晚了些,不過為表示我大晉的歡迎之意,也請公主與使臣入席,嘗一嘗大晉的美食。」

她話落音,後頭就有宮人魚貫而入,在大殿兩邊擺上矮桌,放上佳肴美酒,每桌一個宮女侍候。

扎雅看著瀲灧,心裡暗覺大晉是個養人的好地方,上頭的女子分外好看,說話也溫柔,怕是連族裡最美的閼氏也是比不上她。不知道韓子狐的心上人,會不會比她還好看。

按著次序入了座,使臣喝了一口酒,很是嫌棄地放下了杯子,抬頭就問帝王:「不知貴國太傅可還在?今日公主覲見,按理說他也該出來看看,畢竟扎雅公主可是念了他一路。」

朝中一品之人皆在,只是韓朔的位置空了人。皇帝有些頭疼地道:「不瞞大使,韓太傅在跟朕鬧彆扭那!不肯進宮。」

「有這樣的事?」使臣脾氣大,拍案而起:「莫不是韓太傅瞧不上扎雅公主,故意躲避麽?我胡人雖然人少,卻也不是好欺負的!」

楚嘯天皺眉道:「大殿之上,使臣也當注意些。韓太傅並非瞧不上公主,而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他引咎辭官了。所以沒能進宮來。」

扎雅連忙拉了拉使臣的袖子:「贊布你先坐下,韓公子他……」

贊布看了扎雅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而後看著楚嘯天道:「什麼事能讓準駙馬鬧到辭官的地步?」

高氏養胎,沒有出席,高家人除了高太師,也沒人能坐得進這大殿來。韓朔的位置空著,便只有楚嘯天和趙太尉能說得上話。

「日前出了命案。」趙太尉斟酌著道:「皇后之父死在韓太傅的府裡,所以太傅引咎辭官了。」

贊布皺眉,轉頭看向扎雅:「你喜歡一個殺人兇手?」

扎雅連忙搖頭:「我不相信他會殺人,韓公子絕對是無辜的!」

贊布點頭,看向皇帝:「公主說的話一貫不會有錯,既然太傅是無辜的,公主又執意要嫁,還請大晉皇帝看看,該如何是好?」

瀲灧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匈奴之人當真是蠻不講理,你說無辜就無辜?還把不把大晉的人放在眼裡了?

帝王無辜地看向瀲灧。

「不知公主和來使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她想了想,開口道:「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女子愛上男子太過簡單容易,若是看錯了人,嫁錯了郎,那便是一生的幸福都毀了。公主若是真的很喜歡韓太傅,不如先在宮裡住下,且多看幾日再做決定。而這段時間,也好讓皇上還太傅一個清白,也恢復他的官位。你們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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