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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歌瀲灧》第五十九章 紅妝作鬚眉,竹海聲滔滔
還要身懷絕技才能入麽?瀲灧摸了摸下巴,下意識地看向韓朔。他是怎麼進去的?儘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在人前賣弄,一直不是他所喜歡的。

「小的說過不會給太傅丟人,太傅請放心。」

馬車從鬧市駛出,周圍漸漸安靜。瀲灧掀開簾子往外看,綠草青青,林木佳秀,已經要到了城郊以北。

城北這裏是有一棵大槐樹的,長在姻緣廟的旁邊,上面掛滿了祈願的紅綢帶。瀲灧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腕上戴著的紅鸞繩,低笑。

「你又在想什麼?」韓朔問。

「沒什麼,不過是想起舊物,走了這麼一會兒也還沒瞧見。」瀲灧望著外面,有些恍惚。

舊物。韓朔抿唇,她想看的是大槐樹吧,那是多年前他與她定情的地方,也是多年後他毀了婚約,與她決絕的地方。

玄奴是最有眼力的,那樣不好的地方,定然會繞道走,又怎麼會叫她瞧見了。

「風大,還是放了簾子吧。」

「嗯。」

相對再無言,直到馬車停在竹林邊上,韓朔才下車,帶著瀲灧往裏走。

青竹蕭蕭,染得風也清涼。瀲灧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通體舒暢。

「遠客休要再往前。竹如刀,葉如劍,當心傷著貴體吶!」

一聲半歌調子唱過來,止住了二人步伐。瀲灧抬頭,便看見五六個醉漢抱著酒罈子橫七豎八地躺在不遠處的平地中間。他們身後,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竹亭。

「這是有名的竹林攔路人。」韓朔回頭對瀲灧道:「過不去的話,你便只有在這裏等我了。」

「要怎麼過去?」瀲灧疑惑地看著他們。

「琴棋書畫上等者進。」

「歌舞驚艷一方者進。」

「拳腳武藝過人者進。」

「風度氣質絕佳者進。」

「有此上一者,皆可。」地上幾個人嘻嘻哈哈地念著,眼睛都不睜。

瀲灧扭頭看韓朔:「你要如何進去?」

韓朔微微一笑,轉身:「走進去。」

語罷,人已經越過那群醉漢,往竹林去了。

瀲灧:「……」這是哪門子道理?

「對了,還有一條——」地上第六個人開口了,慢悠悠地補充道:「與五賢熟識相知者,直接進。」

瀲灧目瞪口呆,手裏的扇子沒拿穩,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頭竹林哭笑不得,那頭皇宮卻是水深火熱。楚將軍脫帽進宮跪在太極殿,含笑休語想盡辦法尋自家娘娘,卻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

司馬衷坐在龍椅上,看著旁邊臉色蒼白的皇后,不知道該說什麼。

愛妃啊愛妃,這樣的時候,你在何處?

鐵鎖鎖著一個英挺的男子往天牢而去,血蜿蜒了一路。

瀲灧以一首詩過了攔路人那一關,正含笑往裏走,卻突然覺得心口一痛。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卻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

「酒過三杯胃暖,人離五年情寒。公子世事看得這麼通透,怎麼還有放不下的牽掛?」地上一個醉漢見她回頭,不由地說了一句。

瀲灧搖搖頭:「無論是怎樣的人,也都是有牽掛的。若是連牽掛也沒有,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言罷,轉身繼續往裏走。

韓朔已經在竹亭裡等了許久,其餘的人也都還沒有來。見瀲灧過來,狐狸輕笑:「沉心果然是厲害。」

天色有些陰沉,分明還是早上,卻看起來像傍晚了。瀲灧在韓朔旁邊坐下,心裏的不安越發明顯。

「我總覺得發生什麼事了。」她看向韓朔,喃喃道。

韓朔挑眉,看了看天上,漫不經心地道:「這樣的天色總是容易讓人胡思亂想,你且安心,宮裏有什麼事,我都是知道的。」

瀲灧稍稍心安,掃了一眼石桌上,一壺茶、一個茶杯,這是只能留一人飲的意思麽?

「韓兄倒是比我們來得還早。」裴叔夜遠遠看見竹亭裡的人,輕嘆著搖搖頭:「讓你熟門熟路地搶了我們的頭茶,這可不好。」

韓朔看向走來的那五人,輕笑著抬手將茶壺裏半熱的茶倒進杯子裏喝了,道:「在下飲頭茶,也免得你們兄弟相爭。太嶽你不誇我,反而要怪我麽?」

「哈哈哈!」夏侯玄大笑,走進來靠著欄桿坐下:「太傅還當真是巧舌如簧。」

「過獎過獎。」

江隨流也跟著進來了,看見韓朔旁邊坐著的人,有些意外:「這位是?」

瀲灧立刻起身,拱手作禮:「小的是太傅身邊的小廝,今天跟來伺候的。」

五人皆驚,瞧著那小廝的模樣,不輸晏秀分毫,反而勝夏侯玄三分。這樣的人,竟然只是小廝?

嗣宗不由地讚歎:「太傅身邊果真是人才輩出。」

韓朔一笑,伸手拉下瀲灧抱拳的手捏在手心,懶洋洋地道:「這小子喜詩詞好飲酒,今日偏要跟來,我便允了。都是嘴巴緊的人,各位還是同以往一樣,不必拘束。」

幾人一笑,各自坐下,從袖子裏掏出酒壺來擺了一桌。

「既然太傅信任,那我們便沒有多話。今日還是同往常一樣,從論事開始吧。」晏秀道。

竹林五人愛好相同,志向相當,敢直言,都是性情中人。韓朔初來他們還有所顧忌,但因著裴叔夜從中調和,如今大家也敢與他一起議論朝政了。

「方才過來的時候,我們走得慢了些,是因為在街上看見了一件事。」晏秀往嘴裏倒一口酒,先開了口。

「有人因為窩藏胡女,被關去天牢了。」

瀲灧站在一邊聽著,微微挑眉。

窩藏胡女?這樣的關口,別說窩藏,與胡人沾上一點關係都是會下獄的,誰膽子那樣大?

「我們幾人都覺得很意外,那人一向忠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嗣宗跟著道:「如今胡虜犯我邊疆,街上看見胡人,那都是要群起而誅之的,怎的還會往家裏帶?」

韓朔下意識地看一眼瀲灧,而後輕笑:「說不定是紅顏動人,讓人一時糊塗了。」

瀲灧莫名其妙地看著韓朔,好好說著,看她做什麼?

「在下敢打賭,那胡女定然還不及太傅身邊這位小廝秀美。」夏侯玄笑道:「剛才在下就瞧了這位半晌,覺得若是女裝,定然是傾國傾城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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