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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歌瀲灧》第一百零九章 時光溫軟處,歲月靜好時
新來的小夫妻過上了美滿的日子,第二天眾人都起來的時候,便看見草屋那邊的兩個人已經收拾妥當了,瀲灧正賢惠地幫韓朔穿著衣裳。

新的袍子是隔壁家送的,她覺得這裏的村民都大方得離譜,要什麼都有多的。等她出去了,一定要讓人送東西回來還給他們。

「娘子,為夫要下地幹活了。」韓朔穿好衣裳,輕佻她的下巴,笑眯眯地道:「來個臨別之吻吧。」

瀲灧嘴角微抽,臉上盡量維持著笑意,卻是沒忍住一巴掌將他的手給拍開了。

「相公,其他人都看著呢。能不能不要如此……」不要臉啊!

韓子狐委屈地看著她:「你我是夫妻,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清咳一聲,瀲灧四處看了看。幾個好奇伸出來的頭都迅速縮了回去,甚至右邊上頭那家,抱孩子的婦女正親吻扛著鋤頭的漢子,然後溫柔地目送他下田去。

韓朔抿唇,將瀲灧的臉扳回來,以目光表示「我很羨慕」這一濃烈情感。

瀲灧微微臉紅,目光遊移了一陣子,咬咬牙,踮起腳親上了韓朔的唇瓣。

韓朔瞬間笑得如同偷腥的狐狸,攬住瀲灧的腰,加深了這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放開她道:「為夫走了,娘子。」

一口一個娘子叫得她渾身不自在。不過約定既然成立了,她也只有奉陪到底。瀲灧磨牙道:「相公小心,早些回來。」

天已經大亮,各家的男人都下地去了。韓朔似乎是和老叟約定好了,老叟門前的地分給了他一塊,拿來種莊稼。

看了他的背影一會兒,瀲灧轉身,開始做一個普通農婦該做的事。

將被子疊了,屋子再打掃一遍,然後將韓朔那帶泥的袍子給洗乾淨。瀲灧抱著衣裳,很是雄心壯志地跟著其他婦女一起去了溪邊。

但是她忘記了,首先,她長這麼大連皂角都沒有見過。其次,此時還剛是冬雪消融,春日回暖的時節,山裏的溪水冰冷刺骨,非常人能忍受。

這些農婦像是習慣了似的,一邊洗還一邊教瀲灧,該怎麼洗。瀲灧伸手碰了碰那水,被冷得一個哆嗦。

「這樣的水,你們不會難受麽?」她皺眉問。

幾個農婦笑著,都將手往身上擦了擦,然後捂了一會兒,道:「不…不難受。」

誰曾想這溪水這樣冰冷刺骨啊!她們也沒人想到!說不難受是假的,還要強裝鎮定更是磨人。

瀲灧點頭,心想可能是自己太嬌弱了吧。深吸一口氣,狠下心也將韓朔那袍子浸進水裏,然後一點點將泥給洗掉。

旁邊有個嫂子看著瀲灧冷得通紅的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想了想,乾脆將瀲灧的衣裳拿過來,道:「一般人都適應不了這樣冷的水的。這還是讓我們來吧,免得凍壞了手。」

瀲灧連忙搖頭,將衣裳搶回來道:「相公的衣裳,當然該娘子洗。各位嫂子不必擔心我,我可以的。」

說罷,繼續搓著衣角,一臉認真。旁邊的人都面面相覷,咬咬牙,各自洗各自的。

「裴大人說,楚王入洛陽,隻為奪位,不為其他。」老叟一邊看著韓朔耕田,一邊在他身邊小聲道:「洛陽太傅的兵力,宋大人都做了調整。屆時會與楚軍對上的,只有胡將軍和楚將軍,我等坐收漁利即可。」

韓朔唇邊帶笑,道:「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且讓楚王廢了惠帝坐上那皇位吧,之後大軍鎖了洛陽,誅滅不義之賊。」

「太傅英明,若是楚王殺了惠帝,那還省事。若是沒殺,那太傅又得廢些周折。」

「何妨?有裴叔夜在,楚王不殺,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谷裡的霧氣慢慢散開,韓朔停下動作望了望山間小路,那兒有一群笑著的女子正浣衣歸來。

「太傅對貴妃娘娘,可有什麼安排?」老叟看向瀲灧,沉聲問。

韓朔笑意微斂,淡淡地道:「區區女子,於這社稷又沒什麼大害。留下如何?」

老叟皺眉,很是擔憂地道:「自古女子亡社稷,楚氏瀲灧生來貌美,容易蠱惑男人。老臣怕太傅也…」

「不會的。」韓朔輕笑一聲,將目光收回來繼續勞作。

他哪有那麼容易被蠱惑?這不過是一張蜘蛛網,她是落在網中的獵物。哪有蜘蛛會愛上獵物的道理。

午間時分,田地裡的男人們都各回各家。韓朔踏進草屋,意外地看見桌上擺著菜。

「娘…娘子當真下廚了?」

瀲灧正在擺碗筷,聞言抬頭,沖他甜甜一笑:「我本身就會廚藝,是相公小瞧了我。來坐下吧。」

草屋外頭搭好了晾衣服的架子,他那件外袍和襯袍正在上頭飛揚著。韓朔坐下來,接過瀲灧遞過來的飯,小心地嘗了一口。

米飯鬆軟,還算不錯。桌上有一盤青菜,一盤臘肉,一盤小炒以及一盆肉丸子湯,放在農家看來,是相當奢侈的膳食。他挑眉,目光落在對面的女子身上。

「的確是為夫小瞧了你。」

瀲灧微笑,安靜地吃飯。這些東西都是借了其他人的廚房做的,她也就會些許廚藝,要做什麼精緻的東西,她定然是不會的。

韓朔吃著,下意識地感嘆了一句:「吃慣了山珍海味,還是這樣的家常菜最讓人覺得舒服。先前長歌也做過,只是我沒怎麼吃。」

話剛說完,他就在心裏扇了自己一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

瀲灧筷子一頓,抬眼看著他問:「相公可是有納妾的打算?」

「沒有,沒有。」韓朔連忙搖頭:「娘子誤會了,為夫只是順口一提,與那女子,其實沒什麼關係的。」

「哦?是麽?」瀲灧放下碗筷,將韓朔沒吃完的碗也給收了起來:「相公在地裡辛苦了一上午,快去床上躺著歇息吧。」

韓朔愣了,指指自己才吃了兩口的飯:「娘子,為夫還沒吃完。」

「不用吃了,反正也有其他人為相公做。」瀲灧笑得唇紅齒白,將他的碗收到一邊去,然後回桌邊,鎮定地將自己那份吃完,隨後很賢惠地鋪床:「相公休息一會兒,便繼續下地吧。」

家有悍妻惹不得,苦哉!痛哉!韓朔心裏哀嘆一句,隨後笑盈盈地走到床邊,拉著瀲灧的手道:「娘子也辛苦了一上午,隨為夫一起休息吧。」

觸手冰涼,他一愣,低頭看著瀲灧的手,眉頭皺了起來:「怎麼紅成這樣?」

瀲灧輕哼一聲,收拾了碗筷,再將門合上:「洗衣裳的農婦,手都是這樣,相公何必驚奇?」

韓朔微頓,側頭瞧著窗外飄著的那兩件衣裳,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隨即將屋裏的人打橫抱起,塞進被子裏,自己也跟著進去。

「娘子不知,為夫會心疼麽?」他給她的手呵了氣,然後敞開衣裳,將她的手貼在溫暖的心口,責備地道:「溪水那樣冷,還洗來做什麼?」

瀲灧看著他的眼睛,裏頭當真有心疼的神色,不禁想,韓朔當真是戲子中的高手,演什麼都很逼真。這樣的表情,都要叫她相信,他是當真心疼她了。

「相公既然如此說,那明日的衣裳,便給相公去洗。」她笑著,往他懷裏靠了靠。手漸漸暖和了,人也就懶了不少。

韓朔呼吸微沉,沒回答她的話,倒是慢慢地,將這可口的、自己送上來的甜品,輕輕壓在了身下。

「娘子,為夫沒有吃飽。」

瀲灧警覺地睜開眼睛,卻望進了韓朔眼裏的慾海。

心裏微驚,她想推開他,卻聽得這狐狸笑眯眯地道:「夫妻之道,必然是要行夫妻之禮的,娘子可莫要拒絕為夫。」

夫妻之禮。瀲灧黑了臉,心裏罵一聲,果然是在這兒等著呢。

她心裏的眷戀是有些多了,才會答應韓朔這樣的約定吧。嘆一口氣,她放棄了掙扎,任韓朔慢慢地解開她的衣裳,親吻她脖間的傷疤。

一次被狗咬是被狗咬,多次被狗咬……總會習以為常。

這樣寬慰著自己,瀲灧將不該有的心思死死壓著,媚眼如絲地纏上身上的人,大方地同他纏綿。

兩人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簡陋的地方交歡,屋子沒什麼隱蔽性,山谷裏頭回聲又大,瀲灧是不敢出半點聲音的,偏生韓朔又惡意地頂弄她,叫她幾次險些沒忍住。

壓在被子裏的低低的呻吟讓韓朔很是激動,瀲灧閉著眼的時候,沒能看見身上人眼裏的複雜。大概是帶著那麼點兒不顧一切,又有一些惋惜和沉痛。

他們只有兩天了,兩天之後出去,瀲灧必會恨極了她,再也不會同他有這樣的溫情。

「娘子,別咬唇,為夫也會心疼的。」

「…相公,我可以罵你麽?」

「想罵什麼?」

「禽…禽獸!」

「哈哈哈哈。」韓朔大笑,低頭含著她的耳垂,噴著熱氣道:「對自家娘子,禽獸一些又何妨?」

瀲灧悶哼幾聲,手不知在他背上抓了多少血痕,韓朔卻像沒有感覺似的,抱著她幾番糾纏。

等午休時間過了,老叟來草屋叫韓朔繼續下地之時,裏頭剛是激戰初歇。

「下午,不勞作。」韓朔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為何?」老叟好奇,他還有事要稟告呢!

「被娘子纏得腿軟站不穩……唔!」一聲悶響,門外老叟倒吸一口氣,紅著臉趕緊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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