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奶奶這樣的信任孫慧，田子航倒是覺得有些詫異。

不過，他還是提醒了句陳奶奶，「這丫頭心思不正，你還是離她遠點的好。」

「那可是我孫……呵呵，我是說，那孩子就和我孫女差不多大，又是個孩子，她能有啥心思？」

陳奶奶差點說錯了話，被嚇的再不敢多說啥。

心裏頭卻是不以為意的很：

慧慧那可是自己嫡親的孫女呀。

是她們老陳家的種！

怎麼可能會害她？

當孫慧被陳奶奶在學校大門口找到時。

與陳奶奶一臉『終於』找到了人，鬆了口氣的感覺不同。

她是滿臉的黑線。

感受著身邊同學們異樣的眼神，孫慧真想掉頭就走！

她當時可真是暈了腦子。

竟然把學校地址也告訴了這個死老太婆！

偏對面，陳奶奶還一個勁兒的對著她咧了嘴角的笑，還生怕她看不到，猛揮手。

「慧慧，慧慧，奶奶在這裏呢……」

慧慧慧慧！

叫的那麼親熱做什麼。

還奶奶……

她又不是自己的親奶奶！

心裏頭腹誹著，孫慧還是不得不朝著陳奶奶走過去。

不然的話，她怕這老太太真的衝到自己跟前來！

「你找我做什麼？」

孫慧的語氣有些煩，很煩

她現在被孫家攆出來，不聞不味的。

雖然有孫純時不時的給她點錢，但和以前哪裏能比？

剛才她和幾個朋友一塊出去。

人家都大把大把的錢花出去，她倒好，瞧上件衣裳還得想了又想。

到最後還是沒捨得買。

不是她想省錢啥的，而是她要是把這錢花了。

估計接下來的一兩個月都要餓肚子。

正一腔鬱悶著的孫慧，回頭看到陳奶奶，能有好臉子才怪。

陳奶奶卻是絲毫不把這些當回事兒。

或者，她根本就沒把孫慧的心思放在眼裏頭，只是一腔沉浸在又見到自己親孫女的歡喜中！

她看著孫慧嬌好如花的面龐，心裏頭自豪極了。

這是她的親孫女呀。

長的真好！

不愧是她們老陳家的孩子！

儘管這種心思在她的心裏頭轉了不止一回，可哪怕是到了現在。

陳奶奶還是覺得她們老陳家的孩子，嗯，真好。

比起那個黑了心肝肺的死丫頭可是要好多了。

想到陳墨言，陳奶奶心裏頭又開始詛咒了，你說這老天爺可真是不長眼吶。

怎麼就讓她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不行。

她得想個辦法阻止這件事情才行。

拉著孫慧，陳奶奶一臉神神秘秘的，「走，奶奶和你說件事兒啊，得找個人少的地方……」

孫慧用力甩了兩下，沒甩開陳奶奶的手。

又擔心她在校門口和自己拉扯，便憋著火，「行，那你放開我，我自己走。」

「哎哎，奶奶聽你的，都聽你的。」

陳奶奶看著眼前的孫慧，那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

或者，這就是各人的眼緣吧？

坐在一家小餐館裏頭，孫慧一臉的不耐煩，「陳奶奶，我還是個學生，好多事情想幫也幫不了你們，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大可以去找陳墨言啊，她身後可是有人給撐腰的，還有，我可是聽說了呀，她在讀書上大學的時侯可是拜了個好師傅呢，她那個師傅呀，可有錢了，而且是出了名的厲害，什麼事情都能擺的平呢。」

她這是說的馮老教授。

想想她在事後從幾個系學長學姐嘴裏頭聽到的關於馮教授的話。

那些羨慕崇拜以及對陳墨言眼紅的眼神。

讓她好幾個晚上睡不好！

現在，她就想著去唆使陳奶奶去學校裏頭鬧騰。

馮老教授那是什麼人啊。

要是瞧到陳奶奶這麼個德性，再被陳奶奶這菜市場上撒潑耍賴般的潑婦行為氣一氣。

他還能把陳墨言繼續當成學生嗎？

就是礙於自己的面子不能真的不認陳墨言這個學生。

以後，也絕不會對她好的！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對了啊。

咪了咪眼，她對著陳奶奶狀似一臉關心的勸著，「我聽說她那個師傅可有名了，好些人都是他的學生，他出面不管去哪都會有人給他幾分面子的，陳爺爺只是去找個醫生，肯定能行的，陳奶奶你有在聽我說嗎？」

「啊，有的有的，慧慧呀，你聽奶奶說……」

狗屁的奶奶！

要不是瞧著她還有用，她……

孫慧深吸了口氣，用力壓下自己心頭的憎惡，笑盈盈的點頭，

「好啊，陳奶奶你說。」

陳奶奶張嘴想說，你能不能把那個陳字去掉呀。

這眼前的明明就是自己的親孫女！

可是她看著孫慧，又不知自己該怎麼和她說……

到最後，她在心裏頭還是沒想出個啥主意，不禁就有些遲疑。

倒是孫慧，她看著陳奶奶直接道，「陳奶奶，我一會還有課呢，你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得先走了啊，要是遲到的話老師會扣我學分，不讓我畢業的呢。」

「啊啊，有有，有事兒的。」

陳奶奶猶豫再三，心裏頭一咬牙，低聲把之前在田子航那邊的事情說了個大概。

雖然沒有明說。

而且陳奶奶說的也是丟三落四，顛來倒去的。

但是，孫慧卻還是通過她自己的腦補，甚至再三的問詢陳奶奶。

最後她得出一個幾乎讓她氣炸了肺的結果：

陳墨言竟然是那個男人的女兒？

啪。

她把手裏頭的水杯揮到了地下，雙眼通紅，「憑什麼啊，不行，這事兒你不能說，你不準說。」

「啊，慧慧你這是做什麼，我沒說呀，我這不是過來和你商量的嗎？」

陳奶奶看著孫慧這樣憤怒生氣的神色倒是開心起來。

看看，果然是她的親孫女！

流著她們陳家骨子裏頭的血啊。

連想法都和她這個當奶奶的一模一樣！

「這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就咬死不承認，不知道好了。」

孫慧眼裏頭的憎惡一閃而過：

那個陳墨言，她怎麼那麼好的運氣？

她看著陳奶奶，直接道，「你之前不是說她是你們隔壁村的寡婦生的嗎，那她就是這樣的身世！」

一個寡婦和男人苟且，偷了漢子。

生出了一個不被世人所容的孩子。

所以她把孩子背著人丟了……

這個孩子，就是陳墨言！

這樣的身世可不就是配得上她？

孫慧眼神陰狠的盯著陳奶奶，「陳奶奶，你可是要想好啊，你要是真的說出陳墨言是那個男人的孩子，你們陳家這些年對她不好吧，那個男人找了那麼多年的孩子，你覺得，他會不幫著陳墨言報仇，他會容得下你們陳家這些人嗎？」孫慧的語氣平靜，看著陳奶奶的眼神帶了譏諷，「要是不擔心被那個男人給報復，你就大可以說出去。」

「我，我我不說……」

陳奶奶看著孫慧那雙滿含怒氣的眼，再三遲疑，還是小心的開了口，

「那啥，慧慧呀，奶奶再問一句，你爸爸，他右耳邊靠嘴角那裏是不是有一顆黑痣啊？」

「你怎麼知道，你真的認識我爸爸嗎？」

叫了這麼多年的爸爸。

如今孫慧雖然被趕了出來。

可她大多時侯還是下意識的改不過口。

心裏頭憤憤了幾下，她看著陳奶奶直接道，「行了，你到底知道些啥都說出來，還有呀，你剛才不是說讓我過去給你當個證人，寫個字條啥的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陳家吃虧的，相反的我會幫著你們陳家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再說，你把那麼大的事情都和我說了，別的還能有啥？」

孫慧看著陳奶奶，眼睜睜的盯著她。

心裏頭是即想聽陳奶奶說出關於自己身世的話。

可又有點怕。

萬一，她說出來的事情和結果是自己不想聽的？

「慧慧，其實，你是我們家的孩子——」

「你是我們陳家的孩子。」

「你姓陳，我是你奶奶……」

「親奶奶——」

陳奶奶開頭的幾句話聽的孫慧一顆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不，應該說是如墜深淵。

她看著陳奶奶，眼神冰冷，「你胡說八道，這事兒不可能。」

「肯定是你亂說的。」

「你是為了讓我幫你們，幫你們陳家才這樣騙我的。」

孫慧霍的站了起來。

臉上一片陰冷，眼神死死的盯著陳奶奶，「我告訴你，我就是孫家的孩子，我是帝都人，我出生在帝都，長在帝都，我絕不是什麼你們那破地方的人，你胡說八道！」

孫慧一邊說一邊扭身就想著朝外頭跑。

陳奶奶卻是更快一步的拉住了她，「丫頭，丫頭你別走，奶奶說的都是真的，奶奶是為了你好——」

如是，在接下來陳奶奶說出來的話裏頭，她就成了一位為了自己的孫女好，而執意調換了兩個孩子身份，把陳墨言給留下來的『好奶奶』，她看著孫慧，一臉的急切，「慧慧你別不信呀，奶奶說的都是真的，那啥，你那個右腳的腳底板上，有三顆痣對吧，奶奶沒說錯吧？」

孫慧的身子一下子癱坐回到了椅子上。

這麼些天來心裏頭一直隱隱的猜測最終得到了證實。

只是，比她想像中的結果還要遭就是。

她，果然是陳家的人嗎？

好半響，她看著陳奶奶一臉的憎惡，「即然你當初為了我好把兩個孩子給換了，那你為什麼不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還要被當事人給發現？現在你要做什麼，是要把我和那個陳墨言給調換過來，要把我認回陳家，然後再把陳墨言的身世說出來，和那個姓田的人說，陳墨言就是她的女兒嗎？」

「你去啊，你去啊，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命。」

「我就是一個該死的沒人疼的。」

孫慧還不敢大聲，只能瞪著通紅的雙眼，狠狠的盯向陳奶奶。

「慧啊，奶奶也是迫不得己的，奶奶也不想啊……」

這件事情要是真的曝光開。

那她這個孫女怎麼辦？

孫慧盯著陳奶奶，突然冷靜了下來，「當初，你當真是為了我好？」

到了這個時侯，孫慧已經不敢再去懷疑陳奶奶的話：

她認識自己的爸爸。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痣。

她認得自己脖子上戴著的玉墜……

到這個時侯，孫慧只能說，老天爺果然是愛耍著人玩兒呀。

當初的因。

現在的果。

然後，讓她和陳墨言再一次的糾纏在一起？

「哎，你說這事兒鬧的，要是你才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就好了……」

陳奶奶坐在桌子上，心裏頭惋惜著。

只是她說著無心，聽者卻是有意。

孫慧的腦海裡驀的閃過一個讓她自己都有些吃驚的念頭。

只是吃驚過後，她餘下的就只有雀躍，是興奮，是激動。

是呀，要是自己成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她陳墨言不老是高高在上，一副不屑和別人爭什麼的嘴臉嗎？

這一次，她就讓陳墨言好好的償償得到又失去的滋味！

而且，要是她成了田子航的女兒……

陳墨言這個田子航真正的女兒卻被她給踩到腳底下。

慘不忍睹……

心裏頭冷笑了兩聲，她心裏頭隱隱湧起莫名的激動。

興奮！

到最後，她已經激動的有些坐不住了。

恨不得拽著陳奶奶立馬衝到田子航的跟前，讓陳奶奶和她說。

自己才是他田子航的女兒！

不過，孫慧不蠢，她這樣做還得說通最重要的一個人。

陳奶奶。

沒有陳奶奶的配合……

她什麼都做不了的。

孫慧坐下來，臉上充滿了真誠，「奶奶，你當初是想著讓我過好日子的吧？」

「可不是，奶奶一心一意的都是為了你好啊。」

陳奶奶看著眼前的孫慧，說著話還拿手背抹了下眼淚。

看的孫慧心裏頭冷笑不已。

這老東西，會是真的為了自己？

不過是這會兒瞧著自己好了，以為能佔便宜。

隨口說出來的吧？

不過這些她也不想去追究。

只是看著陳奶奶道，「奶奶，那現在，你還是一心想著我好的吧？」

「那是自然啊，只有你好了，奶奶才會跟著好啊，奶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不會忘了奶奶的……」

孫慧一臉的笑，「奶奶你說的對，那麼現在，奶奶，有一個能讓我更好的機會，可就是奶奶得配合一下，再幫我一回，奶奶你一定會幫我的，不會讓我這個孫女兒失望的，對吧？」

「啊，你想要我做啥子？」

孫慧眼神閃了閃，「我現在和你回去，然後，你把當時的情形說一遍，最後，找個借口指認出我就是那個孩子！」她生怕陳奶奶的智商聽不懂她話裏頭的意思，直接再次加上一句，「你到時侯尋個借口，說出我就是當初那個孩子，我才是田子航的女兒！」

「啊，可是，可是你不是呀——」

孫慧冷笑了兩聲，「當初我還不是不是嗎，奶奶不也想法子把我們給調換了？」

陳奶奶，「……」當初真不是她調換的！

不過，這話她不敢和孫慧說。

「可是奶奶要是這樣說了，你爸媽那裏，她們……」

「我爸已經在幾個月前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骨肉，要把我趕出家門了。」孫慧看著陳奶奶，意味深長的笑，「奶奶，要是我真的被趕出孫家，你就是把我認回去了又能怎麼樣？我身上啥也沒有，可幫不了你或是陳家什麼，可相反的，田子航有錢呀，你說，要是我真的被他承認，成了他的女兒，到時侯好處可是多多呀。」

「最起碼的，您可是我親奶奶，我能不管你們嗎？」

「我和那個陳墨言不同哦，她和陳家沒有半點關係，骨子裏頭就和您不親的呀。」

孫慧這一番話聽的陳奶奶忍不住的點頭贊同。

這些話，太對了啊。

要是自家孫女成了那個男人認可的孩子……

那麼大的院子。

還有那個死丫頭的兩個店啥的。

都應該屬於她家慧慧了吧？

別說是陳奶奶，就是孫慧的眼裏頭，都覺得陳墨言那兩個店就是田子航幫著她弄的。

不然，她哪來的錢又是開店又是賣衣裳的？

靠男人的錢開店。

算什麼本事嘛。

這是孫慧以前心裏頭的想法。

可是現在，她卻換成了另外的一種：

她要成為田子航的女兒。

她要把陳墨言手裏頭的東西都奪過來。

她要把陳墨言踩在自己的腳底下！

當然了，等到了最後，陳墨言被她折騰的要死時。

她會告訴那個死丫頭最後的真相。

她會讓她做個明白鬼……

想想這種情景，孫慧就忍不住想仰頭大笑。

多好啊？

對面，陳奶奶被說的意動，但又有些猶豫，「慧慧呀，這中間太冒險了，萬一……」

「沒什麼萬一的。」

孫慧直接道，「等這件事情一了，你就和陳家人回家去。」

「回家去？我不……」

帝都的日子多好呀。

到處都是好吃的好玩的，雖然她手裏沒幾個錢。

但看看，過過眼癮也是好的呀。

孫慧卻是小臉一板，「你們留在這裏做什麼，要讓別人抓到你們的把柄嗎？」她看著陳奶奶撇了撇嘴，眼裏頭全是說不出的譏諷笑意，「你放心，只要你們回去，我就會想辦法幫著你們在城裏頭買個大房子，到時侯你們可以在城裏頭住，而且還會給你們一筆錢，你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何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帝都裏頭過活？」

陳奶奶聽了這話倒也忍不住點頭稱是。

心裏頭盤算了下，她直接開口道，「那這事兒要是成了，你得給奶奶這麼多。」

她一伸手，比了個二的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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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下一章放言言出來呀。想看田叔的反應嗎？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