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送給珍妮的禮物很合她的心意，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都住不住，連連稱謝。

珍妮本來就很愛笑，現在她笑地非常誠摯而純粹，令人愉悅。

接受了威廉的禮物，原先對威廉安排她做女僕的做法很不滿的她現在稍稍對威廉另眼相看，覺得對方還是挺善解人意的，於是就決定在威廉身邊做一段時間的女僕。

當然，威廉可不會真的拿珍妮當做女僕來使喚，這只是一個用來將珍妮留在身邊的理由。

這幾天來，威廉無論是處理公務也好，還是巡視領地也罷，都帶著珍妮到處走到處看，一刻也不離開。

有時威廉遇到問題或是不懂的地方，他會拿來詢問珍妮，原先以為作為一名農家少女的珍妮應該懂得不多，他拿來問題詢問珍妮也只是一時興起，誰想珍妮沒多作思考就能答得出來，甚至能舉一反三，提出更多不同的答案和方法。

這種異常豐富的常識和超強的思維能力是不可能出現在一個農家少女身上的，生活在一個閉塞的村莊中她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麼多東西。

接下來，威廉又帶著珍妮參觀自己的軍隊，詢問了她許許多多的軍事方面的問題和看法，但她依舊和先前一樣，無論威廉說什麼，她都能夠跟得上，都能回答得上來，且全部都是毫無錯漏的，這可就有些恐怖了。

這下子，威廉有些相信珍妮確實是受到了上帝的天啟，是被選中的聖女，負有非常重要的使命。

「威廉公爵大人，早就聽聞您麾下的諾曼戰士們精銳無比，未嘗一敗，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珍妮笑著誇讚道。

「謝謝你的誇讚，我們諾曼人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善戰最優秀的民族，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威廉接受了珍妮的讚美，開懷道。

沒有人不喜歡他人的讚美，特別是當被他人誇讚自己最為得意的地方時，更是如此。

「不過您的軍隊有些問題，不知道您有沒有看出來？」珍妮抿了抿嘴，猶豫片刻，看著威廉的眼睛說道。

「哦？是什麼，珍妮。」威廉對珍妮能找到自己的軍隊有什麼缺點頗感好奇，在他看來這支擁有嚴明的紀律、過人的勇氣和優異的裝備，已經是世界上最好的部隊了，他實在不能找到有哪些讓自己不滿意的地方。

「威廉公爵大人，您有沒有發覺您的軍隊沒有信仰，沒有靈魂，他們都是為了金錢、戰利品和賞賜而戰的，實際上他們的士氣並不高昂，只是連戰連勝讓他們暫時忘記了恐懼和怯懦，一旦遭遇了失敗，他們就會懷疑自己，這樣的軍隊是沒有韌性的，是非常危險的。」珍妮一臉鄭重地看著威廉，抑揚頓挫地說道。

「嗯...」威廉仔細思量一番，發覺確實如珍妮所言，這支軍隊和他理想中的有靈魂有韌性的軍隊還差得太遠，他們都是為了金錢和爵位而戰，最多是為了一點民族榮譽感罷了。

「確實如你所說，我的軍隊確實存在這種情況。」威廉沒有任何做作扭捏，坦然承認道：「那麼既然你能發現這個問題，那麼你肯定有自信有辦法解決它，對嗎？」

「這時自然，威廉公爵大人，要想讓您的軍隊擁有信仰和堅強的意志，以及無所畏懼的勇氣，您需要任命教士作為軍隊的牧師。

在平時神父牧師們講解聖經，負責對軍人進行訓導、教育和知道，安撫戰士們的心靈；在爭鬥前，他們主持集體祈禱，進行集體聖餐儀式，這能讓士兵和軍官感動，讓他們有一種神聖感和使命感。」珍妮侃侃而談道。

「珍妮講的是很有道理，這就好像是鎚頭黨的政委一樣，負責士兵們的思想工作和內務，這可是蘇聯和天朝賴以製勝的法寶之一啊。」威廉照著珍妮的話這麼一番思量，確實有些道理，可以考慮執行她的建議。

但是威廉的心中也有著一番顧慮，大量啟用教士神父等神職人員擔任軍隊的重要職務，這會不會增強教會的權力，這可不是威廉所希望看到的。

這裏威廉也毫不隱瞞地向珍妮說出自己的顧慮。

「威廉公爵大人，關於這一點，您完全不用擔心，我之前已經注意到您已經完全掌握這諾曼底公國的教會，自己領地裡的主教和教士們都是由您來任命的，即便是教廷和教宗陛下的權力和威望有多大，也不可能對您的軍隊造成任何的影響。」珍妮輕搖其頭，勸說道。

「嗯，確實是如此，現在諾曼底公國以及那些新征服的地區，當地的教會和堂區都已經完全被我掌控了，不論是教會財產還是人事任命的權力都歸屬於我，我可以很容易地操縱當地的教會。」威廉略作沉吟片刻，看向珍妮點頭說道。

就在威廉用目光注視著珍妮的時候，忽地在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驚人的想法映入威廉的腦海中：

「既然珍妮是真正的聖女，那不如就讓教廷承認了珍妮是真正的聖女，讓她成為諾曼底教會的精神偶像和領袖，以此來淡化教廷和教皇對自家教會的影響力。

說不定我的諾曼底教會能不再局限於諾曼底公國以及我的勢力範圍之內，甚至可以擴展到法蘭西的其他地區，這對威廉進一步征服法蘭西非常有利。」

這個想法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清晰，以至於威廉伸出雙手抓住珍妮的雙臂，目光灼熱地緊盯著她。

「公爵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嗎？」珍妮被威廉抓的有些疼，幾乎快要哭了出來，一雙妙目楚楚可憐的看著威廉。

「哦，不，是我失態了。很抱歉，珍妮，我為我的魯莽舉動向你道歉。」威廉對自己的衝動頗感內疚，他不應該這麼粗魯地對待女性，也不該這麼急切。

「這沒什麼的，公爵大人，之前我只是受了一些驚嚇而已。」珍妮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擺了擺手說道。

「以後叫我威廉就可以了，再稱呼我為公爵大人就太過於生分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對嗎？」威廉誠懇地說道。

「我們是朋友，威廉。」珍妮的笑容發自內心，讓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