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希爾德布蘭德樞機閣下，聖座利奧九世陛下已經任命你為阿基坦地區的宗主教，負責法蘭西南部的教會事宜，直接向我負責。」巴黎的西堤宮中，威廉笑著和面帶苦笑的希爾德布蘭德樞機，這位新鮮出爐的宗主教熱情地道賀。

宗主教一職在羅馬天主教會中是高於大總主教，和首席主教相當的最高等級的主教，也就是說希爾德布蘭德宗主教將負責統領阿基坦、加斯科涅、圖盧茲、奧弗涅和波旁等法蘭西南部各地教會事務。

從歷史上說，宗主教經常是一個充當行政長官的合理人選，是一個王國的高層之一，其地位絲毫不遜色於威廉手下的各個大臣們，甚至可以與首相阿道夫比肩。

宗主教是早期基督教在一些主要城市，諸如羅馬、君士坦丁堡、耶路撒冷、亞歷山大和安條克的主教的稱號，他們的威望和權力比一般的主教要高。

當羅馬天主教會和東方正教會分裂時，羅馬的宗主教成為天主教的教宗，而君士坦丁堡的宗主教成為東正教名義上的首腦。

當然，現在歐洲大陸上早已不止一名宗主教存在，有些地區甚至存在著不止一名宗主教，特別是在歷史形成的宗教中心更是如此，比如亞歷山大宗主教。

儘管威廉臉上帶著親切的小笑容，實際上他內心裏卻是有苦說不出，要是利奧九世出現在威廉的面前，保不準他會拎著他的脖子咒罵他一頓。

威廉不過是想獲得希爾德布蘭德這位未來的教皇格裡高利七世的效忠，沒想到卻是請來了一個地位崇高的宗主教，要知道威廉領地裡最高等級的也就是諾曼底大主教、蘭斯大主教、約克大主教、坎特伯雷大主教這區區四人而已，而他希爾德布蘭德一人就在眾多大主教和主教中一躍成為王國內宗教地位最高之人。

不過好在整個王國的教會都掌握在威廉的手中，依照《至尊法案》中所規定的那樣，王國內教會要以國王威廉為宗主和首腦，即便是希爾德布蘭德也不例外。

「國王陛下，我該何時去阿基坦教區履職？」

希爾德布蘭德宗主教心中對利奧九世也是一陣埋怨，要知道他作為教宗的左右手和克呂尼修院派的領袖，是最有可能成為教宗之人，此時叫他來威廉麾下擔任宗主教，這是叫他放棄在羅馬的大好事業，如何能讓他甘心。

「宗主教閣下，先不必急著前往阿基坦履職，阿基坦、圖盧茲、普瓦圖、加斯科涅、波旁和奧弗涅等地的主教還有一些沒有安排，您需要在巴黎安心等待一段時日，等我這邊把教會事務處理妥當了您再安心赴任。

屆時我會將阿讓大教堂和阿讓主教國讓給你，作為您的宗主教區直轄，還有阿基坦的克呂尼修道院也有些破敗了，需要好好地修葺才能交給您。」威廉擺了擺手，搖頭說道。

「這個骯髒邪惡國度，神聖的主教任命權竟然操於國王之手。」希爾德布蘭德暗自咬牙，卻滅有把這話說出口。

作為克呂尼修院派運動的領袖任務，希爾德布蘭德最看不慣的就是教會成為國王和封建主任意操弄的玩物，神聖的主教敘任權應當歸於教會，更確切的說應當歸於他克呂尼派所有。

他更是聽聞國王威廉將英格蘭、法蘭西和諾曼的教會資產都被他剝奪，收入囊中，原先各教區的主教們也大部分被他替換成聽命於威廉的諾曼人主教。

威廉之前說的就是指要在希爾德布蘭德前往阿讓主教國赴任前，將教會資產和土地提前轉移到他的名下，並將法蘭西王國教會的主教和各神職人員都提前任命完畢，等希爾德布蘭德前往阿讓主教國赴任之時，沒有人手沒有資源的他想來也無可奈何。

「陛下，我在羅馬教廷曾任教會總理一職，對於教會資產管理和人事任命方面有些經驗和心得，還請您任命我處理這方面的事務。」

既然教會資產和神職任命職權已然被威廉掌控在手，希爾德布蘭德不得不想盡辦法從內部突破，至少不使教會資產被威廉侵吞，不使神聖的神職被威廉的親信諾曼人全部佔據，至少要讓潔身自律、品行高尚的克呂尼修院派的修士擔任這些重要的主教和神職。

希爾德布蘭德想做什麼，威廉是一清二楚，不就是想藉此插手神職任命權，讓克呂尼派滲透進法蘭西嗎？

「想要挖我的牆角，想也別想！」威廉如是想道。

儘管心中咒罵不停，但他依舊笑著勸解道：「親愛的希爾德布蘭德宗教教閣下，您這邊初來乍到，王國內部有好些情況還不熟悉，我不推薦您這麼做。

更何況您身為教廷的談判使節，肩負著溝通雙方達成和平協議的重任，目前雙方只是初步達成共識，想要使雙方真正達成和解，還需要您這邊多多努力才是。」

威廉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壓下來，希爾德布蘭德宗主教也不得不低頭。

在威廉這邊討不了好，希爾德布蘭德決定暫時忍耐，將阿基坦作為克呂尼修院派運動的新基地，滿滿改變這個骯髒墮落的國度，將神聖的神職任命權力和上帝賦予的教會資產從威廉手中收回。

威廉和希爾德布蘭德各懷心思，雙方第一次見面也不歡而散。

待希爾德布蘭德離去後，威廉又招來了法勒奧斯本命令道：「法勒，你要加派人手緊盯著希爾德布蘭德的一舉一動，他接觸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你都要一一記錄下來。

一旦對方有不軌之心，應當立即上報給我，若是他有反叛之舉，我授予你只有行動的權力。」

「您就放心好了，陛下，他是逃不過我的耳目的。」法勒輕笑著說。

「下去吧，這個任務是最高級別，若是有半點閃失，我要拿你問罪！」威廉嚴肅的說。

「遵命，陛下。」法勒收起笑聲，鄭重地跪地叩首道。

對於克呂尼派，威廉自信可以輕鬆招架，但這位雄心勃勃、能力出眾的希爾德布蘭德卻不能不防，對於這樣的能人，威廉要既用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