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碎仙河》第192章 何為錯
《斬闕刀法》狂舞而起,秦烈立時化身凶魔,他的刀法快的無法言喻,近在咫尺,就連有著歸真後期修為的徐睿都沒有還手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烈一刀一刀的揮向自己。血光飛濺,漫天都是拋灑的鮮血,斬闕一重勁到斬闕十二重勁,秦烈是一點餘地都沒留。
寒刀向敵仇、血濺傾天怒……
「噗!」、「噗!」、「噗!」、「噗!」、「噗!」
秦烈連續揮刀十二記,直把徐睿殺的全身皮肉砍的都翻卷了起來,他下刀很有節製,既沒有馬上殺了徐睿,又讓他遭受非人之苦,除了鮮血,還有破碎的內臟,在秦烈的面前像血塊一樣飛來飛去。
而徐睿除了悲慘的嚎叫之外,壓根余不出半點力量反抗。
「啊……啊……」
慘叫聲一聲一聲的傳出去,那些追隨徐睿而來的汜水寨暴徒嚇的面如白紙,還哪有頑抗的心思,一門心思的向逃出這惡鬼輪迴的地獄,奈何秦烈早已用元神精神力對殘魂珠中的六隻鬼夫長下了死命令——一個不留。
六隻鬼夫長可沒什麼人性,而且在秦烈的元神精神力的喂補之下,修為十分精湛,一團團的魔氣從口中噴出去,汜水寨的暴徒們甚至連路都看不清了,在魔霧中亂竄,刀斧加身,六隻鬼夫長就像閻羅寶殿派來的勾魂使者,只要是活著,全部送進黃泉路。
一場血腥的屠殺徹底顛覆了秦烈在秦家眾人心目中的印象,此時雖然他們已經脫險無虞,但是秦烈的凶性卻是嚇的秦家眾人拚命的哆嗦著。
「十三,這還是那個被大家嘲笑、諷刺的十三嗎?」
「他娘的,簡直是個變態啊,一個人殺了這麼多人,汜水寨那群雜碎愣是一個都沒跑出去,這是什麼修為?」
「丹陽,丹陽高手,地仙,父親,我秦家出了個地仙啊。」
秦風激動的拳頭都攥出水了,興奮的望著秦一絕,不住的喊著。
秦一絕和秦一山、秦一川面面相覷,心中是五味陳雜。
十幾年前,秦烈離開的時候,他們是多麼的無情,再往前回憶十年,當初在秦家,又有誰理會過那個廢物,可就是當初那個不為人知、為人唾棄,甚至走出去都讓秦家覺得顏面大失的「廢物」,卻成了今日化解秦家滅頂之災的豪士。
秦一絕心裏萬般不是滋味,早知如此,就應該善待小烈啊。
秦一絕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兄弟,老淚縱橫道:「我對不住小烈,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大哥……」秦一山和秦一川哽咽的靠在秦一絕的身邊,兩行熱淚滾滾而落。
秦風於心不忍道:「父親,再怎麼說也是父子,小烈既然得訊回援,說明他並沒有記恨你。」
秦一絕搖著頭,頭都沒抬:「雖則如此,那是因為他念及往昔你善待他的厚恩,可是除你之外,遍尋秦家子弟,又有哪個把他當作兄弟來看,我們這些做長輩,又有誰在冰冷的暗夜中安撫過他,風兒,我老了,我真的老了,人越老就越覺得往昔所作的事大錯特錯,真的錯了啊。」
「轟!」
秦家傷情,空中大戰卻未停,一聲轟鳴炸響,將眾人思緒短暫的拉回到了戰陣之中,乍一看,徐睿已經不見了。
不是不見了,而是真正的死無全屍。
那聲轟鳴正是來源於秦烈手中一記兇猛狂暴的掌心雷,將徐睿當場炸成了肉沫。
殺了汜水寨的頭領,秦烈的怒氣卻是一點未消,自顧自的懸浮在半空中,以睥睨天地的氣勢環顧著場中所有汜水寨的暴徒,在他身邊,數把凌空的飛劍嚴陣以待,只要是看到找到空隙逃出戰圈的暴徒,便會毫不客氣的飛過去斬殺。
三百強修,殺到最後,僅餘二十人。
大街上,到處都是鮮血內臟外露的的屍體,有秦家人的,更多的是汜水寨暴徒的。
最後那二十人,秦烈也沒打算留,現在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會想到與家裏的裂痕,可以說打心眼裏秦烈就沒有離開過秦家。
血脈親情,豈是那般容易拋棄,刀子嘴、豆腐心,秦烈一向如此。
「秦德,你也想跑嗎?」
目光掃過戰圈,秦烈終於看向了秦德,秦德是唯一一個在一名歸真中期鬼夫長手下活下來的人,那是因為秦烈還沒有打算殺了他。
秦德看著秦烈,腿已經嚇軟了,撲嗵一下跪在了地上,道:「秦烈,不,小烈,十三,你看看我,我是你大哥啊,就算我們不是一個母親,我們總算是一個父親所生,你不能不念恨骨肉親情啊。」
秦烈臉上古井無波,那般憤怒並沒有取代理性,秦烈冷冷的望著秦德嗤笑道:「骨肉?親情?你也配說出這幾個字,以往在秦家你對我是如何態度我便不提,但是你背叛族人,此罪天地可誅,我不殺你,是不想髒了我的手,你的命還是交給家裏處置吧。」
秦烈說著,飛身上前,毫不客氣的一指點在了秦德紫府丹田之上,一股勢如破竹的法力駭流直貫元陽,砰的一聲,廢了秦德一身的修為,隨後秦烈掀起一腳,毫不留情的將他踢進了秦府院內。
大戰並沒有拖遝太長時間,僅剩的二十餘名暴徒在六隻鬼夫長的屠戮之下,終於倒在了血泊之中。
滅頂之災,就此化解,留在秦府附近的屍體足有三四百具。
站在空中,秦烈目放汴京,確定沒有人逃脫之後,方才深吸了口氣將六隻鬼夫長召回到殘魂珠裡,然後他毫不猶豫的祭起殘魂珠,只見一團團白色的氣流從地面上橫陣的屍體上湧出,一股腦的湧進了殘魂珠裡。
這些屍體殘留的死魄陰靈是鬼夫長最喜歡的大補之物,絕不能浪費了。
當然,秦烈也是有選擇性的抽取死魄陰靈,對於自家人,他還下不去那個手。
將三百死魄陰靈抽取攝入殘魂珠,秦烈發動元神精神力窺探殘魂珠內部,果然,六隻鬼夫長中的兩個實力最強的開始了大快朵頤,不出片刻,便被他們吸了個乾乾淨淨,秦烈沒有刻意的分配這些死魄靈氣,導致剩下四隻鬼夫長隻吸了一點點,大部分被兩隻歸真中期的鬼夫長給吞了下去,兩隻鬼夫長渾身魔氣烈烈,有一隻竟是開始向著歸真後期發展,秦烈大為震驚。
接下來的事,秦烈也沒有再看,既然鬼夫長能自行成長,也省了一番力氣。
收了法力,秦烈飛入老宅院內,目光爍爍的看向了秦氏一族碩果僅存的三十餘人。
如此大的一個家族,最鼎盛的時候姓秦的族人有超過七十餘人,護院多達百人,現在就剩下三十個,不得不說,此次秦家雖化解了滅頂之災,同樣損失慘重。
站在院內,秦烈氣焰全消,並無半點高高在上的氣質,但是看在秦家人眼裏,卻沒有人敢說一個字。
「爹!」
「夫君!」
就在這時,秦子鑒和齊仙兒、潘明君回來了,帶著僅有的三個隨從,完好無損。
「仙兒、明君,子鑒……」
遭逢大難又化險為夷,即使是秦風這樣的漢子,也猶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看到家人,哪能不激動,四人頓時抱作了一團痛哭流涕。
秦烈與秦一絕的眼神對視,不長,短短三息,立時分開,秦烈毫無感情的走到一旁蹲了下來,手掌搭在秦風的肩膀上,順勢給秦風順了一下氣,確定無礙之後才放下了心。
「二哥,你辛苦了。」
「十三,這次,真是全靠你了。」秦風激動道。
秦烈聲音異常的柔和,但卻無端端的滲出一抹冷意:「沒什麼,應該的。」
說著,他站了起來,徒步走到了秦一絕的身邊,秦一山和秦一川頓時抬起了頭:「小烈,多謝你了。」
秦烈掃了二人一眼,眼中不經意露出了自嘲,他看著秦一絕,秦一絕也一言未發,可眼中的懊悔之意,卻是十分清楚。
兩父子中間就像隔了一道牆,誰也翻不過去,如此對視許久,秦烈慢慢的從懷裏掏出了三個瓶子往秦一絕的面前一扔道:「三瓶療傷丹藥,可保爾等無虞,這裏……」他看了一圈:「自己收拾吧。」
說罷,秦烈轉身欲走,秦一絕忍不住痛哭流涕:「十三,你還怪為父……」
秦烈腳步一頓,身子禁不住顫抖了起來,一腔委屈難以傾訴:「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覺得你虧欠過我嗎?」
「十三……」秦一絕撲倒在了地上,遭逢了大難,秦一絕方知自己錯在哪裏。
這不是因為秦烈現在的本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而是因為秦一絕在剛剛家族分崩離析的時候才體會到了每一個人重要。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十三,我不奢求你會原諒我,但我希望,你能念在秦家血脈的份上,助秦家擺脫為難,如此,我死也瞑目……」
「哇!」
也許是傷重,也許是傷情,秦一絕說完,整個人沒了力氣,神思恍惚間失去了意識,一頭扎在了地上。
「大哥!」
「父親!」
秦家中人同時撲了過去,秦一山上前推拿順氣,良久後驚道:「大哥舊傷未愈又添新患,修為十去其九,已然回天無術了。」
「小烈。」秦風跑了過來抓住了秦烈道:「救救父親。」
看著秦風期待的眼神,秦烈暗罵了聲「該死」,隨後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秦一絕,飛身進了堂屋。
「外面的事你們打理,別打擾我。」
。